消息如同拂麵而來的春風,以最快的速度,席卷每一寸土地。
最終,不知是誰,敲起鑼,打起鼓。
徹底將寂靜的黑夜驚醒。
全城百姓自發地陷入了一場極致的狂歡。
“有水了!”
“老天開眼呐!”
“吾皇聖明啊!”
“吾皇聖明!”
熄滅的燭火,被一盞盞地點亮。
這時候,沒有人會吝嗇燭火。
太守府內亮如白晝。
蕭玉祁策馬,帶著人,一路疾馳,朝著出水井而去。
馬蹄聲驚天動地。
所有人都朝著同一個目的地而去。
在這關鍵時候,百姓們時刻不忘戴好口罩。
直到空曠的井邊,人群密密麻麻。
蕭玉祁的到來,讓先來此地的百姓們,自發地讓出了一條道路。
蕭玉祁翻身下馬,穿過人群。
此時的他,內心萬分激動。
這情緒,比起當年登基為帝,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能夠清楚地感知到口罩之下,每一位百姓臉上的希望的笑。
漆黑的井裡,什麼也看不見。
因為過於地深,即便出了水,水平麵也沒有那麼快地升起來。
所有人都格外的耐心。
他們屏氣凝神,圍在井邊的何虎何豹等人,還有隨即而來的官兵,再加上蕭玉祁和跟隨蕭玉祁一同而來的賀延之與左鷹。
十幾雙眼睛,動也不動地盯著什麼也看不見的枯井之中。
習武之人,耳力極佳。
蕭玉祁能夠清楚的聽到,枯井之中,的確有水聲傳來。
水麵一直在漲。
速度越來越快。
直到蕩漾的水麵,出現在了眾人眼中。
安靜的人群,才又開始了最新一輪的狂歡。
“果真是水啊,陛下!”
蕭玉祁身為帝王,乃萬民表率。
自然不能與他人一樣,毫無形象地蹦跳歡唱。
他隻靜靜地站在那裡,負手而立。
攥緊的雙拳,泄露了他內心的激動。
蕭玉祁眼尾泛紅,良久,才緩和心頭的興奮。
“何虎何豹挖出水源,立下大功,福澤百姓,賜白銀千兩,著封何虎為涇縣縣丞,護一方百姓,澤一方生計。”
這潑天的富貴,一下子,將何虎砸懵。
最終,還是站在他身邊的何豹反應過來,跪下謝恩時,拉了他一把,他才反應過來,當即跪下。
叩謝皇恩。
原先的涇縣縣丞,早就被逮捕入獄,打入了死牢。
隻等問斬。
如今,整個北境,人才凋零,官職空缺。
蕭玉祁親封了一個大字不識的鄉野漢子做官。
雖說官職不大,不過一小小縣丞,可此舉,徹底打破了天虞王朝選舉官員的常規之則。
這,讓更多的人相信,即將到來的考試。
並非陛下一時興起,而是真真切切的,製度改革。
沒有世家乾涉。
所有子民團結一心。
不過兩日時間,他們便又挖出了幾處深水井。
在這期間,天機樓在南方收購的糧食,終於運到了北境。
解決了燃眉之急。
蘇見月去運貿大廈參加活動的那一天。
蕭玉祁正在太守府衙,舉辦了天虞王朝,有史以來,第一場麵向平明百姓的考試。
這一次考試,分為文試和武試。
參加文試的,攏共不過六十人。
參加武試的,卻足足有四百多人。
數量懸殊之大。
讓蕭玉祁深刻的意識到了天虞當前,最大的困境。
民間沒有學堂,唯有各地大族設立的私塾,僅容族人進去,傳業解惑之人,也都是世家大族們親自培養出來的學識淵博之人。
而今,來參加考試的文人。
有占自行這般,被家族厭棄之人。
亦有規模不大的家族,飽受大族排擠,紛紛不公,想要出人頭地之人。
真正的大族,無一人參加。
他們隻會在背地裡嘲笑蕭玉祁此舉甚為荒唐。
想要以寒門對抗世家?
不亞於蜉蝣撼樹,簡直癡人說夢。
蕭玉祁不是沒聽到這樣的風聲。
隻是,萬事開頭難。
他總要先開了頭才行。
如今,世人嘲笑他天真,癡傻,白日做夢又有何妨?
時間總會證明一切。
他不怕失敗。
即便一次失敗,他還會取長補短,開始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的試驗。
他堅信,總有一日,他能成功。
世家並非不可撼動。
他們隻是勝在把控良好的資源甚久,占儘了天時地利而已。
早上六點,蘇見月就被助理的電話吵醒。
她打開門,門外烏泱泱的站了一群人。
新來的助理站在門口,紮著一個極為可愛的丸子頭,露出八顆漂亮的牙齒,朝著蘇見月揮手:“嗨!姐姐,我們來給你化妝!”
蘇見月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
領著眾人進了屋。
助理有個很可愛的名字,叫做阮啾啾。
是個剛滿二十歲的小姑娘。
長得圓圓潤潤的,總喜歡紮著一個小揪揪,自然卷的劉海恰到好處地遮住了半邊額頭,看起來十分的可愛。
阮啾啾是個十分勤快伶俐的小姑娘。
跟蘇見月相處了兩天,就摸索到了蘇見月的一部分生活習慣。
比如,蘇見月每天早上,必須要吃早餐,她不挑吃什麼,但她對於味道,很挑。
阮啾啾將手裡的袋子遞到了蘇見月的麵前。
“這家的小籠包超級好吃,還有豆漿,是我自己在家,用紅豆現磨出來的,加了冰糖熬煮,出鍋的時候,還加了桂花,又香又甜,可好喝了,我特意給你帶了一杯!”
蘇見月對於這個小助理十分的滿意。
她喝了一口紅豆漿,居然還是熱的!
一口下肚,甜甜糯糯的液體,格外順滑的,沿著唇齒,滑到喉嚨口,溫溫熱熱的落到了胃裡。
紅豆的香氣被桂花提起,甜度恰到好處,蘇見月滿意地點了點頭。
“好喝!”
得到了肯定,阮啾啾一雙眼睛彎成了月牙。
笑得合不攏嘴。
蘇見月吃完早飯。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任由著化妝師替她化妝。
忙忙碌碌到七點半,蘇見月才換好了一身純白色的魚尾裙,穿上一雙滿鑽細帶高跟涼鞋,長長的頭發被高高地盤起,上麵插著一根新中式的羽毛發簪。
造型看起來,清爽簡單,又不失細節。
襯托的人,愈發的清麗脫俗。
“呀,露露姐,這個首飾盒子裡麵,怎麼是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