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月愣愣地看著他,楚君澈的肩膀被砸開了一條皮開肉綻的血口子,渾身發抖卻又努力做出微笑的表情。
突然他痛得倒抽冷氣,用亮晶晶的小狗眼眼,可憐兮兮的看著她,江稚月任由他靠在身上,猛地朝四周看去,便看見二樓的走廊上站著幾個衣著華美的女生。
“你運氣不錯。”林仙兒正雙手撐在欄杆上,笑著看著她,說著打趣的話,眼中流露出的惡意卻恨不得將她撕碎了。
這一切根本不是意外,江稚月此刻看到這張臉,她幾乎不用懷疑,林仙兒就是故意的。
左晴也在大禮堂,聽到響亮的動靜,她捂著嘴低呼了一聲,急急跑到了江稚月的身邊,看到站在上首,正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們的林仙兒,她身體不由顫抖了一下,臉上帶著明顯的恐懼。
“稚稚月,你沒事吧?”簡直快要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
崔妙妙跟著跑過來,忙叫人趕緊把楚君澈送去醫務室,偏偏楚君澈抓著江稚月的衣擺不肯走,崔妙妙是又急又怕。
但鴉雀無聲的大禮堂,沒有任何人敢指責林仙兒,她以絕對的氣勢碾壓了在場的所有人,笑容甜美地道:“但你會不會一直繼續這樣幸運呢?可惜了,這次有小澈,那下一次呢?你這張漂亮的臉蛋剛才變成血醬,那場麵一定會很美。”
“你得不到楚君越的關注,所以怪罪給我?你真是不可理喻。”江稚月第一次有些生氣,她覺得林仙兒真是個瘋子,比原書中的描述還要瘋狂,和林駿不愧是一對親兄妹。
前者強奸少女,後者草菅人命。
林仙兒剛還笑著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些,“有沒有人告訴你,你還嘴的樣子最該死。”
“看來你被我說中了。”江稚月譏笑了一聲,那麼在乎楚君越,厭惡楚君越救了她,卻不會反思如果不是遇到了林駿,她又怎麼可能被楚君越帶走。
也對,她們這樣高高在上的人怎麼可能反思呢,隻有痛了才會害怕,如果真的那麼在乎未婚夫,如果真的失去了那個人
江稚月狠狠咬住下嘴唇,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
她看著楚君澈的傷勢,不想在這裡耗著,低頭詢問楚君澈是否能走,陪他去了醫務室。
林仙兒一直看著二人的背影,陰沉沉的目光,不知在想什麼。
路上遇到白妍珠,她忙問發生了什麼,是否需要幫助,江稚月搖搖頭,最終什麼都沒說。
楚君澈憋著嘴,“妍珠,你這麼善良,應該把你的善良傳染給林仙兒。”
“她老是發瘋,哼哼哼,不知道誰把她從神經病醫院放出來了,趕緊抓回去。”
白妍珠心驚一跳,不知道楚君澈說的好玩還是無意識的,少年肩膀上還流著血,稚嫩的臉龐是奶白色的肌膚,一副無害極了的樣子。
再看一眼江稚月的表情,江稚月似乎走神了,並沒有聽清楚君澈說了什麼。
白妍珠便說江稚月受驚了,勸江稚月趕緊回去休息,她陪楚君澈去醫務室就好了。
換作以前,江稚月或許會答應,這次她卻拒絕了。
還好問題不大,楚君澈隻是皮外傷,因為傷口比較大,所以看起來很猙獰,校醫幫他做了消毒處理,又把傷口包紮好。
江稚月跟他道謝,楚君澈搖搖頭,表示沒關係,隻問她剛才夠不夠男子漢,是不是比顧兆野暴揍林駿的時候更帥氣。
江稚月被他逗笑了,她破天荒的問道,“林仙兒要傷害的人是我,但受傷的人是你,為什麼她看起來一點都不害怕。”
楚君澈剛還陽光燦爛的笑臉微微僵了僵,眼裡的光又黯淡了,江稚月意識到自己問錯了話,楚君澈卻慢慢出聲道:“因為權利吧雖然楚家很好,但我和哥哥的處境不好,哥哥並不是自願和林仙兒訂婚的,是為了母親”
“父親在我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的母親像你一樣漂亮,柔弱也很堅強家裡人都喜歡欺負她,爺爺要求哥哥和林仙兒訂婚,就放母親搬出老宅,給母親自由。”
“哥哥自立門戶也是想闖出一片天,彌補母親這麼多年來受的委屈。”
“如果我的哥哥給你造成了什麼不好的印象,希望你不要誤會他,他是個好人,隻是怕我上當受騙。”
江稚月沒想到楚家還有這種往事,靠在椅子上,濃密卷翹的睫毛輕顫了顫,低垂著頭,神情閃過一絲複雜。
醫務室裡擺放了很多張病床,每張床周圍掛起了白色的簾子,楚君澈靠在病床上,白皙如玉的臉上染上緋紅。
窗戶微敞,有風吹過,他看著像一株白山茶花似的女孩,咧開小嘴,淺淺笑起來:“雖然我有時候看起來很幼稚,但我也不會真的想對你做什麼。”
“稚月,你相信一見鐘情嗎?”
江稚月側著眸,有些略顯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楚君澈平靜地躺在病床上,像個乖寶寶似的看著她,沒說話了。
江稚月不禁彎唇笑了一下。
她陪他在醫務室待了很久,楚君澈慢慢的睡著了,江稚月下午還有課,便收拾東西離開。
窗外,陽光明媚,一個晴朗的天氣。
公學的氛圍極好,三三兩兩的年輕男女,嬉笑著打鬨。
距離迎新晚會的最後一天。
她又遇到了周秀芝。
周秀芝的短發打理得很精神,提著小提琴笑著走了過來,“聽說最近公學又發生了不好的事呢,和林仙兒作對的人,往往都沒有好下場。”
“你與其逃避,不如想好怎麼逆轉自己的局麵,長著這麼好看的臉蛋,那麼聰明的頭腦,為什麼總想著逃避呢?你能躲到哪裡去?”
“友情提示,最新的小道消息,會長說了,這一屆的特招生都必須參加迎新晚會,這可是曆年來從未有過的。”
“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稚月。”周秀芝揚著意味深長的笑臉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