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月為什麼記得這麼清楚。
三年前,她第一個要救的人就是——秦肆。
貴族對平民的壓迫引起了反噬,秦肆被策反的保鏢出賣,捅了三刀,她無意路過小巷撞見了這一幕,撥打了報警電話,結果事後遭了報複,也挨了一刀。
因為這件事,秦肆注意到了她。
江稚月卻躲開了原劇情。
她才不要挨刀子。
愛誰救誰去救。
雖然書中沒有提及她被綁架的原因,但十有八九和這些大少爺有關。
江稚月打算找個借口開溜,一個穿著比基尼的女人端著酒走了過來,撩著頭發就坐到顧兆野身邊。
“顧少在聊什麼呢,怎麼不下去一起玩呀?大家等您很久了。”
泳池裡,少女們都在嬉鬨。
清一色的青春靚麗。
顧兆野朝江稚月的方向看了一眼,她被女人擠開了,坐得遠遠的。
手機鈴聲響起,一看是“顧夫人”的來電,連忙起身,“少爺,我出去接個電話。”
“……”
原本等著看他身邊出現了個女人,江稚月會有什麼反應的顧兆野,隻覺得心裡憋著一股無名火。
“顧少?”女人看著顧兆野的表情,不是沒看到他眼底閃過的陰翳。
“一個貧困生罷了,有什麼好在意的,大家都想做顧少的伴讀。”女人媚眼如絲,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
頭頂懸掛著繽紛的宇宙球燈,少年靠在沙發上,左手隨意地搭在扶手上,右手懶散地端著酒杯,俊美的五官,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無可挑剔。
女人勾起紅唇甜膩膩的笑道,“有些人啊,每天待在顧少身邊,還不好好珍惜,真是令人氣憤,要是換成我,肯定會讓顧少更快樂。”
“你嘴真甜。”顧兆野不冷不熱,拿起了桌上的酒杯。
女人心花怒放,伸手倒酒,幾個二世祖都笑了,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
顧少是出了名的惡少,根本沒有女人受得了他的脾氣。
你想當他的解語花,他把你當踩在腳底下的垃圾。
女人彎著腰,曲線玲瓏。
這個角度,十分標誌。
顧兆野沉沉地看了一眼,還沒等她直起身子,手裡端著的紅酒從她的頭頂澆下。
“啊——顧少!”女人瞬間花容失色。
這少爺素來不近女色,她不過是今天看了他身邊多了個女孩,想來碰一下運氣。
“什麼貨色,敢勾引我?”顧兆野暴躁又陰沉,“彆不知死活,你也配跟她比?”
“滾!”
江稚月在樓下接電話,一個濕漉漉的身影從她身邊擦身而過,她還沒來及看清楚對方的樣子,就被狠狠的推了一把。
“你個該死的特招生!都是你害的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江稚月:“……???”
“你沒事吧?”
“啊!”女人捂著耳朵又叫了一聲,抬腳就跑,活像在她身後見了鬼似的。
江稚月:“”
她其實很不能理解這個世界,比如貴族、門閥世家,在她原本的世界裡已經掃入了曆史垃圾桶的東西,在這裡居然是令人無比向往的,備受追捧。
顧兆野那麼惡劣的人,無論男女都喜歡捧他的臭腳,被他欺負了,從來不找他的原因,反而把錯誤歸咎到她身上。
一個封建味濃鬱又現代的國家,有著超級高科技,又有著總統、貴族、門閥的存在。
凡是這些家族裡的人,行事個個囂張,好像沒有法律束縛他們。
他們可以隨意虐待,霸淩,羞辱他人,就算犯了人命,法官翻遍整本法典,也很難找出一條律法將他們繩之以法,即便證據確鑿,依舊可以逍遙法外。
江稚月有些不太好的感覺,接下來的日子,她會卷入更多不必要的是非。
男主們和顧兆野都是一個圈子裡的人,遠離危險的最好辦法就是,躲得遠遠的。
她發了條短信就離開,誰想這一轉身,不偏不倚卻撞進了一個男人的懷裡。
跟著,響起了一聲調笑,“呀,不知道哪來的漂亮小貓咪撞入了秦的懷抱,看起來很般配哦~”
正值初夏,天氣炎熱。
一道陰影籠罩在頭頂,周身的溫度頓時都像降了幾度。
穿著一襲黑衣的男人,身形極高,氣勢剛健,一雙冷眸光射寒星,無比威嚴的氣場,乍眼看去,像是看到了久經官場的上位者。
他戴著一雙黑色皮質手套,在江稚月靠近過來的第一時間,就把手抵在了她的腦袋上,毫不留情的推開。
但是由於身高差的問題,男人的手卻是抵在了少女的胸口上,將她一把不留情麵的推開。
隻見他異常嫌棄地從口袋裡掏出絲巾,擦了擦剛才身上被她觸碰過的地方。
“……!!!”江稚月瞳孔驟縮,心臟重重一跳,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特招生?”男人顯得無比倨傲,萬年不變的冰山臉,矜貴冷漠。
他將絲巾丟棄在地上,往少女胸前的白色銘牌上掃了一眼。
“怪不得了。”
白色代表不吉利,在蘭登堡的文化裡象征著死亡。
貴族們的銘牌統一都是金色,上麵鑲刻著手工打造的龍紋圖騰,圖騰的顏色越鮮明,代表在華頓公學的地位就越高。
校徽銘牌由學生會設計,學生會的成員是一群講究血統的保守派,特招生佩戴白色,來自他們惡意的詛咒。
白色的銘牌上鑲刻著一朵黃白色菊花,大家都嫌晦氣,遇到了特招生便繞道而行,這種隱形霸淩和歧視,在公學成了不成文的規矩。
一些特招生被欺負得狠了,就會在名流貴族出現的場所蹲點尋求庇護,不外乎自薦枕席,投懷送抱。
男人分明是把江稚月當作了投懷送抱的女人。
他說完就走了,倒沒有繞道而行,隻是覺得不值一提罷了。
落到他身後一步的脖子上係著一條漂亮絲巾的美男子,卻是勾著笑意味深長的瞧了眼江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