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他的過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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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本就是一筆糊塗賬,是搞不明白的,也許有人想努力搞明白,但上了年紀,真真假假的話聽多了,最終連真假本身都失去了原有的重要性。

盛老太太都跪下磕頭道歉,盛老爺子還能做什麼?當然是原諒她了。

相伴四十多年,當初不惜淪為外室也要跟著他的女人,如今更是他唯一能用的兒子盛輝的母親。

盛老爺子是家族中最為精明之人,深諳每個孩子的優劣,儘管心中有所偏愛,小兒子卻難堪大任,於是他將掌家權交給了穩重的長子。

隻是長子倒下的速度,超出了他的預料。

盛父再撐個五六年,盛輝都能更好的接手。

“你輝叔這十幾年,我安排他在基層磨煉,他也是一步步上來的。”盛老爺子說:“慶典儀式上的事都過去了,也要翻篇了。”

“姑姑的記憶一天沒想起來,這事就不算完。”盛懷安話重,也犀利。

直戳要害。

大廳一靜。

乍然有光線灑入,落入盛老爺子那雙略帶渾濁又很清明的眼睛,他沉沉注視了盛懷安半晌,話鋒一轉,提到了江稚月。

“你得管管她的私生活,成天和仙兒為了個男人爭風吃醋,這成何體統,仙兒昨天在房間裡哭了一晚,她也是你妹妹。”

“她也是你外孫女,親的。”盛懷安微妙地挑了下眉,這個她指的是誰,顯而易見。

盛老爺子聞言,眉頭緊鎖,沉默良久,目光在盛懷安身上久久停留。

他最終什麼都沒說,擺了擺手,盛懷安剛準備離開,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響動。

“對不起對不起,江小姐”傭人們端著一碟湯品走了過來,無意間衝撞到了江稚月。

甜湯灑了江稚月一身,飛濺的瓷片在女孩手背上劃開了一小道口子,頓時,鮮紅的血珠滲了出來。

女傭們嚇得驚慌失措,一個年長的女人連忙上前為她處理,潔淨的手帕剛碰到江稚月,她微笑著將手背到身後,道:“不礙事的。”

相比心情不好了,會隨意對下人抽幾耳光的林仙兒,江稚月的脾氣顯得太過溫和了。

盛懷安聽到動靜,出來問起情況,江稚月輕聲回應,表示要去換身衣服,他眼神不免暗了暗。

一名女傭領著江稚月離開,炎炎夏日,仿佛連空氣都在燃燒,又有女傭走上前,溫柔地問盛懷安是否需要一碗甜湯來降降暑氣。

盛懷安笑笑地道:“我不必了,爺爺最近肝火較旺,比我更適合。”

說完,他目光穿過麵前的人,望向一抹女人匆匆離開的身影,便跟了上去。

翠竹掩映下的長廊,傍閣依亭,江稚月走了一段路,忽然停下了腳步,低頭默默凝視著手背上的傷口。

她找了借口,隨即原路折返。

暮色降臨,一家江南風味的高級餐廳。

小橋流水人家,柳樹輕垂,畫廊裡煙條籠罩著,宛如水墨畫般靜謐而美好。

沿著小橋緩緩行走,燈火闌珊處,偶爾傳來幾聲悠揚的笛音,江稚月剛踏入餐廳,侍從早早已恭敬地等候在門口。

江稚月踏入包廂,楚君越靠在沙發上,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麵,雙目微閉,似乎在閉目養神。

他看起來很放鬆,渾身的肌肉都舒緩了下來,江稚月輕輕向前跨出一步,男人那雙鷹隼般銳利的眼眸陡然睜開,刹那間,鋒芒四射。

“坐。”

他拍了拍身邊的座位。

江稚月走了過去,神色如常,真心與善意固然不被辜負,但有些事情必須坦誠相告,這樣對彼此都好。

她剛要開口,楚君越蹙著眉頭,捏了捏眉心。

“你想說什麼,等約會結束後再告訴我。”

桌上放了一杯果汁,正是江稚月喜愛的口味。

她看了眼楚君越,楚君越不禁笑了笑。

他主動跟她提起了,昨晚去找了牧蓮生。

江稚月差點被嗆到,略帶驚訝,不相信楚君越會那麼幼稚。

“我找他是公事。”楚君越似解釋,笑意不達眼底。

江稚月不願提及牧蓮生,但話題還是轉回到了他身上,楚君越似乎對她和牧蓮生私下接觸格外介懷。

他告誡她,不要輕易相信那個男人嘴中的每句話。

江稚月福至心靈,突然問道:“牧少爺的母親是何時過世的?”

牧蓮生身上有明顯的人格問題,這是和他那位逝去的母親有關係了。

楚君越聽到這話,眼神莫名變了變,眼中恍惚閃過了一抹笑意。

這一刻的江稚月在他眼裡,更有了符合這個年齡的特質,乖乖女的模樣倒是頗為好騙。

“牧夫人並未過世,隻是久居國外。”

楚君越拍了拍她的手,以極為溫和的語氣說道。

江稚月臉上的神情罕見地怔愣了數秒,在她心裡,母親這一角色神聖崇高,大抵也沒想到牧蓮生真能拿全家人的生死當樂子。

原文裡也從未對幾位繼承人的父母有過多著墨,江稚月是逐一與他們深入接觸後,才發現那頂王冠之下承載的沉重。

楚君越不喜歡議論他人的家事,為了避免江稚月上當受騙,又或許是避免情敵裝哭賣慘博取同情,他便提點了兩句。

牧蓮生的母親出身貴族,和牧父感情不和,早早分居,在國外和情夫育有一對兒子,那年牧蓮生剛念小學,他便當做牧夫人死了,還自發舉辦了一場盛大的葬禮,因為演戲太過逼真,以至於上流圈還有不少人真的相信了。

沒幾年,牧蓮生又跑去國外找了牧夫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差點弄死了那一對私生子,將牧夫人逼至絕境,驚恐之下簽署了巨額財產轉讓書。

牧蓮生回國後就在家裡長期懸掛著牧夫人的遺像,到了特定時間祭拜,以至於時至今日,仍有不少人對此深信不疑。

牧蓮生對繼承權格外重視,將父母雙方的資產看得幾乎比生命還重,他在十幾歲對牧夫人做的事,恐怕給對方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

以至於牧夫人至今仍不敢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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