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設前兩個階段都順利完成,那麼實驗才算是完成了三分之一,接下來就是密切觀察雙腿再生的情況。如果雙腿能夠順利重出,這時候才算成功一半了。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對他性格與心智的嚴密觀測。
如果在一段時間內,葉東明的各項生理指標及身體機都能夠符合人類的特征,那麼實驗無疑是成功的,誰也想象不到那個時候會是怎樣瘋狂的場麵。
但是,如過結論是相反的,誰都能想到該如何處理。
隻不過,後一種情況處理起來很簡單,而“基因改造”可能就永遠停滯不前了……
講解過程很長,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葉東明已經了解了實驗的性質。
這次實驗,是人類史上第一次將“基因改造”應用在人類身上,意義不言而喻。雖然隻是一次“自願者實驗”,可是已經在理事會內部炸開了鍋,因為誰都明白,跨出這第一步之後,就很難再回頭。
最終,還是聯合主席一錘定音,做出了這個折中的決定。
既然是人類史上的“第一步”,那麼風險也是必然的。
在葉東明決定簽署協議之前,就已經想到了自己的結局:要麼浴火重生,要麼成為試驗的犧牲品。但無論結果怎樣,他都不會後悔,畢竟自己曾經與命運抗爭過。
當他從容不迫的“走”進這個實驗室時,他知道,葉東明的名字將永遠被曆史銘記。
……
“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嗎?”張天霖問道。
“大概清楚了,畢竟有些東西我也沒必要搞懂,你們隻管動手就是。”葉東明說。
“對了,”徐山補充道:“由於實驗時間比較長,希望你能耐心一點。”
“嗬嗬,”葉東明竟然笑了,“徐教授,耐心絕對是我最擅長的東西。”
隨著各種設備的啟動,徐山帶著助手和醫護人員開始忙碌起來。為了預防突發事件,張天霖還專門準備了專業的醫療團隊。
經過十多個小時的忙碌,實驗終於做完了,雖然中途發生一點波折,但整個實驗還算成功。從實驗室出來的那一刻,徐山就攤倒在了椅子上。
在所有人當中,葉東明的付出是最大的,但是要說到責任,徐山無疑是承擔最多的那個人。很大程度上,他擔心的倒不是實驗失敗帶給他的負麵影響,而是無法愧對葉東明,張梅,以及所有人。
徐山太累了,沉沉的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被張天霖輕輕推醒。他的第一反應是葉東明出了狀況,立馬就精神了,急忙問道:“導師,出什麼事了!”
張天霖笑著說:“彆急,沒事。看你睡得那麼沉,有幾次我都忍住了沒叫你。”
“您說什麼事?”徐山問道。
“是這樣,實驗剛開始兩個小時,葉東明的母親張梅就來了。作為一個母親,終究還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她一直在實驗室外邊等著,任誰勸說也沒用。”張天霖感慨道。
“我明白了,我這就去見她。”徐山毫不猶豫的說。
“好,辛苦你了。”
經過一陣誠懇的交談,在得到徐山的保證之後,張梅終於放心的回家了。
距離實驗完成已經過去五個小時了,葉東明仍處在昏迷之中。他全身上下接滿了各種儀器,通過上麵的數據來反映身體機能。
病房裡閃爍著各種顏色的光點,是設備運行的標誌。
這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了,張天霖和徐山一直守在實驗室裡。
看著昏迷不醒的葉東明,兩人疲憊的神情中透露出不安。除了昏迷,還有一件事讓他們擔憂,那就是葉東明的心跳達到了160180下分鐘,是正常人的兩倍。
他們根本無法確定這意味著什麼……
直到早上七點多的時候,終於等來了一個好消息,葉東明“醒”了!
這種“醒”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醒了,而是身體恢複了意識,雖然能夠感知到自己的生命,但是還無法與外界交流。此外,他的心跳逐漸降到了120140下分鐘,這是一個好兆頭。
“導師,您說他會昏迷多久?”徐山忍不住問道。
張天霖搖了搖頭,神色凝重的說:“他現在的狀態跟植物人很相似,有自己的意識,但是又有點不同,那就是他可以感知到外界,隻是無法進行交流。不過有一點或許可以斷定,他的心跳之所以從160180降到了120140,就是因為完成了‘基因融合’的過程。”
徐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根據我們的研究結果,下一階段要進行‘基因吞噬’,屆時他心跳會加速,而且體表溫度也將上升。所以,我們要做好降壓、降溫的準備。”張天霖分析說。
“這些設備已經就位了。”徐山回答道,“不過,如果出現降不下去得情況,我們該怎麼辦?”
“做到我們該做的,其他的也隻能順其自然了……”
與張天霖預想的一樣,葉東明身上的各種儀器在安靜了幾個小時之後,突然響了起來。經過及時的降壓、降溫,葉東明的生命體征又恢複了正常。
“真險啊!”徐山心有餘悸的說,“導師,您真神了,果然與您料想的一模一樣!”
“太幸運了,太幸運了!”張天霖感慨道,“接下來就是最重要的一步了。”
“基因反噬。”
……
下午五點時分,出現了驚險的一幕,葉東明的身體突然抽搐起來,體溫也急劇上升,伴隨而來的是心跳急速下降。這種症狀與之前模擬實驗失敗的症狀非常相似。
張天霖等人嚇出了一身冷汗,好在經過一個多小時搶救下,葉東明的各項指標慢慢恢複了。最重要的是,他的心跳與體溫都下降到了正常人類的指標。
“我認為我們成功了!”張天霖顫抖著說,臉上不知是高興還是猶豫的表情。
徐山聽導師這樣說,自然高興,但是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難道這麼輕易就成功了?
其實,對於實驗的成功與否,他從來沒有足夠的把握,隻是在心底一遍遍說服自己相信,強迫自己去相信。
他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實驗的結果,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如果成功了,他不一定是功臣,但是失敗了,他一定是罪人。
突然間,從徐山心底升起一種煩躁與悲觀,這種情緒立即占據了他的整個身體與精神。接著,一種失落感席卷而來。
可是奇怪的是,他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會生出這樣的情感,這種情感似乎非常複雜,讓他無法分辨其中的悲與喜;又似乎非常簡單,就像做錯一件小事之後的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