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金鑾殿。
滿朝文武站在殿內,手持自己的笏板,依次按照順序,一步一步地踏入金鑾殿內。
今日早朝之前,忠順親王便是已經將彈劾梅翰林的奏折,通過宮裡麵自己的人脈太監,送到了雍太皇帝的案頭。
因此,無論今日賈芸如何發難,死的人也就隻有梅翰林,自己不會引火燒身給自己帶來麻煩。
賈芸踏入金鑾殿內,站在文武百官的前列,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忠順親王,也是微微一笑地打招呼:「王爺,最近這日子可還好?」
忠順親王聞言立刻就冷看了賈芸一眼,道:「本王洪福齊天,自然是好的。不過,本王聽說芸大人最近又在做些事情,可真是為國為民的好官啊!」
賈芸如何聽不出來忠順親王的冷嘲熱諷。
隻是賈芸也是一個城府極深的人物,自然不會將自己的喜怒哀樂擺在明麵上來,不由得微微一笑,便是不再搭話。
忽然,有宮中的小黃門高喊了一聲:「皇上駕到!」
站在下麵的群臣立刻高呼萬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下一刻,就見到雍太皇帝從後麵走了出來,順著台階,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龍椅上麵坐下去,看向下麵的群臣,說道:「平身。」
群臣們這才抬頭看向雍太皇帝。
伺候在旁邊的大明宮內相戴權高呼一聲:「有事請奏。」
賈芸此刻從百官隊列裡麵站了出來,看向雍太皇帝,說:「臣有本奏!」
雍太皇帝一臉疑惑地看向賈芸,心下沉思片刻後,才說著:「愛卿有何本要奏請?」
戴權也是有眼力見的人物,立刻從上麵下來,走到賈芸的身旁,將賈芸手中的奏折子拿著,交給了雍太皇帝。
雍太皇帝看了這奏折以後,略微皺起眉頭,憤怒地將其丟在地上,說道:「此事當真?」
賈芸點了點頭:「微臣不敢欺君,此事千真萬確!」
滿朝文武大臣們議論紛紛,不知道是什麼事情竟然惹得雍太皇帝如此憤怒。
雍太皇帝知道賈芸是一個沉穩的人物,若無萬全的把握,是絕對不會參梅寒的。
當即,雍太皇帝就看向梅寒,嗬斥道:「梅寒,你可知罪?」
梅寒臉色微變,忙從百官隊列裡麵站出來,跪在地上,打算為自己辯解:「陛下,臣不知道犯了何罪」
坐在龍椅上麵的雍太皇帝冷哼一聲,說道:「賈芸狀告你殺妻滅子,你可知罪?」
旁邊的文武大臣們都是議論紛紛,驚訝不已地看向跪在地上的梅寒。
梅寒可是仕林清流之一。
整個朝廷有數的清官,而這樣的清官背後竟然做出如此凶狠毒辣,滅絕人性的事情,當真是歹毒心腸,令人望而生畏。
梅寒還並不知道其中的消息,也並不知道賈芸已經將陳家大小姐接入芸府當中暗中保護起來,同時也並不知道自己的盟友忠順親王也倒戈相向,對自己出手,出於自保的緣故,也參了他一本。
此刻的梅寒腹背受敵,百口莫辯,也是無奈地歎息一口氣,說道:「陛下,之前臣與芸大人之間的確有一些恩怨,可那些事情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卻沒有想到芸大人竟然如此小肚雞腸,壞我名聲,當真惡毒。」
聽了梅寒的話語,旁邊幾個與梅寒親近的清流大臣也是從旁站了出來,看向坐在龍椅上麵的雍太皇帝,說:「是啊,陛下,不可偏信一人的言論,而誤判了忠臣。梅大人,清流一生,廉潔奉公,整個朝廷上上下下的大臣們都是知道的,他是斷然不會做出這等殺妻滅子的事情的。
更何況梅大人的妻子不是在都中
?
我等也沒有聽說過梅大人家中出了這等事情啊!」
一時間,輿論的倒向開始被帶偏,逐漸被梅寒引導,向著對他十分有利的一麵發展。
在這個時候,賈芸冷笑一聲:「梅寒,死到臨頭,還在惺惺作態,蒙蔽聖上,莫不是你想要讓你們梅家眾人都一起背上一個欺君大罪不可?
何不早點認罪伏法,以免禍及家人,牽連無辜?」
見到賈芸談及自己的家人,梅寒當即暴怒,斥責賈芸,道:「賈芸,你不要太過分,你我之間的恩怨,何至於如此以死相逼?」
此刻,眾人皆是錯愕,眼神閃爍,望著賈芸,又看向梅寒,最終選擇隔岸觀火,不敢在開口說話了。
皆是因為畏懼賈芸的權勢,覺著卷入其中凶端莫測,還是獨善其身為好。
賈芸冷看了一眼梅寒,又才抽身看向雍太皇帝,說道:「陛下,我有人證。」
雍太皇帝此刻本也覺著為難,突然聽到賈芸手中有人證,也是點了點頭,說;「那你可帶來了?」
賈芸回道:「就在殿外聽候傳喚。」
雍太皇帝聞言便是點了點頭,凝神放眸,威嚴無比地說道:「宣她進來。」
旁邊的太監便是高喊:「宣人證入殿。」
門口處的侍衛高喊:「宣人證入殿。」
直到一個人接著一個人傳話到陳家大小姐的跟前:「皇上讓你入殿。」
說罷,宮中禁衛便是帶著陳家大小姐前往金鑾殿麵聖。
一路走來,暢通無阻,很快就來到了大殿之內。
文武大臣們看到這個女婦人,也是不由得議論紛紛,竊竊私語地攀談起來:「這梅寒恐怕是要栽了!」
有人說道:「可是真的沒有想到,那梅寒竟然是這等厚顏無恥的人物。」
也有人說道:「作為清流,怎麼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
便是連站在末尾旁聽的賈政,也是心中錯愕地想著:「這竟是真的?」
一時間輿論再次發生逆轉,仿佛梅寒已經是一個死人。
梅寒望著麵前出現的女人,也是愣神許久,心中狂跳,想要垂死掙紮,還在思考著如何去解決這件事情。
這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榮華富貴,梅寒可不願意就此善罷甘休,讓自己丟官丟命。
梅寒此刻看向賈芸,說道:「我可不認識此人,此人若是你從外麵隨便找出來的一個假人證,那豈不是很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