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送走了戴權,賈珍又忙命賈蓉著手行動起來,先去將剩下來還沒有完成的事情弄完,掛孝幔子,門前起鼓手棚牌樓等事兒,諸事兒繁多且雜亂,並不細說。
賈蓉去了,賈珍又才將賈芸給迎接進去,打算跟賈芸商談一二事情。
“賢侄,你一年也不來了我們寧國府幾趟,今兒你得空過來,還得多虧賢侄。今天賢侄就莫走了吧!留下來吃頓晚飯,然後留宿一宿,趕明兒再回去。”
賈珍見賈芸又飛黃騰達,平步青雲了,就戴權的一句話,便是可以看出來賈芸如今是真的成了氣候,得了勢,便是決定拉攏賈芸又才留賈芸今兒在這裡吃完飯和留宿,讓賈芸趕明兒再回去。
賈芸見賈珍言辭懇切,一時間也是猶豫了片刻。
就以旁邊的賈蓉、賈璉、賈薔等人也在從旁幫腔勸說道:“芸哥兒,你來一趟也不容易,就留下來住一晚上,卻也是便宜自在的。”
左右拉不下麵子,賈芸也就隻能夠輕點頭來,答應了下來。
此事也並不細說。
卻說著尤老娘,人已是跟賈母老太太那般,年歲頗高,喜睡,常歪著。
她的兩個女兒,尤二姐和尤三姐此刻也都和丫頭們作活計。
賈蓉忙裡忙外,也是忙的頭疼腦熱,得空就去拜訪了這位外祖母尤老娘和二個姨娘,心頭都道煩惱。
賈蓉且入了裡麵的屋子來,見到這二位姨娘也都是跟那尤氏那般生的漂亮貌美,便也是一臉笑嘻嘻地望著他的這兩位姨娘,笑著說道:“二位姨娘,三姨娘,你們又來了,我們父親正想你們呢。”
尤二姐聞言便也是紅了臉,怒罵起來潑辣道:“蓉小子,我心腸不好,見不得你這般模樣,這兩日看我不罵伱幾句話,你就過不得了。越發連個體統都沒了。還虧你是大家公子哥兒,每日念書學禮的,越發連那小家子瓢坎的也跟不上。”
說著順手拿起一個熨鬥來,摟頭就打,嚇的賈蓉抱著頭滾到旁邊去告饒。
尤三姐便上來撕嘴,又看向賈蓉說道:“等姐姐來家,咱們告訴她。讓姐姐收拾這不成體統的混賬小子去。”
賈蓉忙笑著跪在炕上求饒,道:“二位姨娘,你們可就輕饒了我這一回吧!我下次一定不敢了。”
她們兩個人見狀才又笑了一笑,決定放賈蓉一馬,道:“這次就輕饒你一回,若是還有下次,可緊著你身上的那一層皮。”看書喇
等頑鬨過了去,賈蓉才收斂起來麵容,一本正經地望著尤二姐和尤三姐,說道:“卻是今兒父親傳飯,讓你們兩個人都過去一趟,我們一家人同榮國府的璉二爺、芸府的芸哥兒等人,一塊兒吃一個晚飯。”
“你瞧我們這一大家夥兒的人,可都快忙了一天了,也不得一個空閒和休息,準是時候要一起吃個飯,休息一下才成。”
尤二姐見到賈蓉如此說來,也是望著賈蓉,說道:“你口中的那個芸哥兒,可是那風流倜儻的狀元郎?”
賈蓉眼神微微流露出一抹驚訝之色來,看向尤二姐,說道:“二姨娘,你卻是怎麼知道他的?”
尤三姐笑著說道:“我們怎麼能不知道狀元郎的風流?那狀元郎的威名,整個神京的閨閣姑娘們,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就是這狀元郎的命不好,偏生攤上一個死了父母的孤女,此事我們這些個閨閣姑娘們無不是心生歎息和惋惜。”
“慎言!此事可不能夠胡說。”
尤二姐連忙看向尤三姐,告誡尤三姐不要亂說胡話,被人聽了去,若是傳入賈芸和林黛玉的耳朵裡麵去,還不得生出什麼事端來。看書溂
雖然尤二姐性格潑辣,有著王熙鳳的性子,但是,卻也知道那分寸,什麼話語該說,什麼話語不能說,心頭明擺著呢,卻也不可能亂來。
尤三姐也是自覺著失言,連忙就閉上了嘴巴,不敢再妄語胡說了。
賈蓉瞧見這一幕,也是心下遲疑,因他知道賈芸素來就獨寵林黛玉,此事若是真的讓賈芸知道,那定然是一件極麻煩的事情。
賈蓉也不太可能為了這麼一個沒有什麼血脈關係的三姨娘,去跟賈芸發生衝突和矛盾,也就隻能夠說道:“戲言耳!不必當真。”
說罷,賈蓉又和尤二姐來搶砂仁兒吃。
尤二姐卻是嚼了一嘴渣子,吐了他一臉。
賈蓉見狀也是不惱怒,隻是用自己的舌頭儘都舔著吃了。
旁邊伺候的寧國府丫鬟們因看不過去,也都笑話賈蓉起來,說道:“如今敬太老爺熱孝在身上,老娘才睡了覺,他兩個年紀雖也還小,到底是你姨娘家的姑娘,小蓉大爺,你這眼睛裡麵未免也太沒有把奶奶當一回事兒了吧。且等會兒我們告訴大老爺去,一旦大老爺知道了這件事情,到時候啊!你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賈蓉聞言臉色頓時失色,那可是賈珍啊!
賈珍平日裡如何對付賈蓉的,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得?
隻怕是賈珍又要命小廝奴仆啐他一口唾沫來了。
此刻,賈蓉心生畏懼之心,連忙撇下他的二姨娘尤二姐來,便是抱著丫頭們親嘴,說道:“我的小心肝,你說的是,咱們讒他兩個。”
丫頭們忙推他,恨的直罵道:“短命的鬼兒,你一般有老婆丫頭,隻和我們鬨,知道的說是頑,不知道的人,再遇見那臟心爛肺的愛多管閒事嚼舌頭的人,吵嚷的那府裡誰不知道,誰不背地裡嚼舌說咱們這邊亂帳。”
賈蓉笑道:“各門另戶,誰管誰的事。都夠使的了。從古至今,連漢朝和唐朝,人還說臟唐臭漢,何況咱們這宗人家。誰家沒風流事,彆討我說出來。連那邊大老爺這麼利害,璉叔還和那多姑娘不乾淨呢。鳳姑娘那樣剛強,瑞叔還想他的帳。這榮國府和寧國府的事情,又有那一件事情能夠瞞得了我呢!”
賈蓉隻管信口開合胡言亂道之間,隻見他老娘醒了,請安問好,又說:“難為老祖宗勞心了,又難為兩位姨娘受了這委屈,我們爺兒們感恩戴德,感激不儘。惟有等這事完了之後,我們合家大小,登門去磕頭。”
尤老人點頭道:“我的兒,倒是你們會說話。親戚們原是該的。”
又問道:“聽說今兒宮裡麵來人了,可是好事兒?”
賈蓉因笑說道:“才剛送走沒有多久,卻是宮裡麵戴公公來了,說是皇上降旨追封了太爺的爵位,能有五品的官職,也算是合該我家風光。隻是此事叢中還有芸哥兒在皇上跟前美言,不過合算是一家人,便也是不多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