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寶珠出去,又望著躺在裡麵撞死的秦可卿,賈芸就伸出頭來,探向裡麵,隻是那輕輕地一吻,就讓秦可卿從裝死當中驚醒過來,這般突然襲擊作為女兒家的秦可卿如何承受得了,當即就睜開雙眸,打算看看是誰這麼大的膽子,竟然膽敢過來褻瀆“屍體”。
“壞蛋,你可算是接我來了!你可知道我這幾天是怎麼過來的?你要是不來接我的話,你讓我可怎麼活啊!”
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棺材裡麵,要不是秦可卿早有心理準備,還不得被嚇死啊!
不過,在秦可卿見到賈芸之後,心情一下也就好了。
似乎隻要有賈芸在自己身旁,秦可卿就什麼都不怕一般。
“起來,我來接你來了。你現在就跟我一起出去吧。”
賈芸將秦可卿從棺材裡麵抱了起來,隨後放在身旁,又將身後還帶的兩個麻袋拿出來,放到地上去。
一個麻袋是用來裝屍體的,還有一個乾淨的麻袋是用來裝秦可卿的。
賈芸讓秦可卿自己將自己裝進袋子裡麵去,隨後又將裡麵跟秦可卿七八成相似的屍體,放入到了棺槨當中去了。
隨後,他就合上棺槨,帶著秦可卿離開了這個地方。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快的不可思議,瑞珠和寶珠還未反應過來之前,秦可卿就跟著賈芸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瑞珠望著消失在夜色當中的賈芸和秦可卿,心頭想著,“終於是出去了!我們也該琢磨一個法子出去了。”
寶珠亦是感動到落淚。
曆經千辛萬苦,終於是有情人終成眷屬,怎能不令人動容呢!
翌日。
賈芸就登門造訪榮國府,拜訪賈政,對著賈政,說道:
“二爺爺,這寧國府的丫鬟當中,素來唯有瑞珠和寶珠這兩個丫鬟最為有情有義,我也聽聞過這兩個丫鬟為主子儘忠守節的故事,頗有那些典籍當中忠義人士的作為,如此忠義的丫鬟,世間當真是不多見了。”
就聽見賈政沉吟起來,回答道:“果真是如此!那般忠義的丫鬟,便是史書上也是不多見的。”
“不如二爺爺去找一下珍叔叔,讓珍叔叔還了她們兩個丫鬟的奴仆賣身契,脫了那奴仆籍貫,成全這段美名,如何?”
賈芸在解救了秦可卿之後,又開始為瑞珠和寶珠這兩個忠勇的丫鬟,謀取一個退路了,隻是礙於賈芸跟賈珍之間頗有恩仇怨恨,故而,打算走曲線救國的路數,通過做賈政的工作,去放寶珠和瑞珠兩個丫鬟一個自由。
聽到賈芸的提議,賈政立刻就答應了下來,覺著賈芸這句話符合他的脾胃,對他的胃口。
迂腐文雅的賈政在跟賈芸交談結束之後,就直接去了一趟寧國府,以長輩的身份對賈珍,說道:“那兩個丫鬟瑞珠和寶珠,素來忠義守節,不如將其奴仆籍貫,賣身契,一並注銷了!以免得旁人說我們賈府做事情不仁義。”
就聽到賈珍沉思片刻,答道:“既然是叔叔發話,我自當是遵從的。”
對於這件事情賈珍也不覺著有什麼為難的地方。
這寧國府內那麼多的丫鬟和奴仆,也就隻有寶珠和瑞珠對秦可卿的感情是真的,若非真感情,如何會作出那般傻事情來呢!
賈珍固然荒唐糊塗,可是在麵對這件事情上,也還是頭腦清醒的。
當即,賈珍就是命人去尤氏的房中,將瑞珠和寶珠的家奴籍貫和賣身契給取了過來,又命人去官府衙門走了一趟,也算是還了這兩個丫鬟的自由。
至於榮國府的丫鬟籍貫和賣身契,多數都是在王夫人的手中,少部分在賈母老太太的手中。
家宅內事兒,全都是交給家裡麵的管家夫人,賈政等人素來都是不過問的。
賈政在辦妥了這件事情之後,亦是知會了賈芸一聲,也算是提點賈芸,這次我幫了伱的忙,恩情得記在心頭賬簿上才行。
在送走了賈政之後,賈珍就覺著似乎有什麼事情,自己忽略了。
思考許久之後,賈珍這才想起來,自己的兒子賈蓉不過隻是一個黌門監,靈幡經榜上寫時不怎麼體麵,功名太低,丟人,不怎麼好看,便是所能夠書寫下來的功勞故事也不多,因此心裡頭就頓時甚不自在起來。
可巧這日正是首七第四日,早有大明宮掌宮內相戴權,先命人備了祭禮遣人先行抬送過來,隨後又一個坐了大轎子,身旁有人一路上打傘鳴鑼,親自過來寧國府上祭。
賈珍聽聞戴權要過來,心頭知道這可是權傾朝野的內相啊!
皇宮裡麵的首席大太監,內務大總管,可是得罪不起。
當即,賈珍就是連忙命人準備準備迎接戴權的事情,讓戴權至逗蜂軒先行落座,隨後賈珍親自過去獻茶。
戴權的權柄很大,乃是皇帝身旁的親近太監,話語權柄也重,稍微在皇帝跟前說說好話,那麼這官兒也就有了。
賈珍自從知道戴權要過來,心中就已經打算定了主意,要為賈蓉謀取一個官身。
因而,賈珍便是趁著這個機會,一邊兒給戴權獻茶,一邊兒就談及自己兒子賈蓉的事情來,想要在戴權跟前為賈蓉捐一個前程。
戴權乃是老江湖了,這般事情太多太多,早已經見怪不怪了,立刻就會意過來,懂得賈珍的心思和想法,因而笑道:“你是想在喪禮上能夠風光顯赫一些是吧。”
賈珍忙笑道:“我這點兒小心思,怎能夠在您老人家跟前班門弄斧呢?那豈不是小孩子舞大刀,不自量力嗎?!老內相所說卻是不差的。”
戴權又道:“這事兒倒是湊巧的,正我手裡麵有一個美缺。如今三百員龍禁尉短缺了兩員,有這麼兩個空位置,昨兒襄陽侯的兄弟老三過來求我辦事情,現拿了一千五百兩銀子,送到我家裡麵。”
說罷,戴權看了一眼賈珍,敲了敲桌子,帶著一抹微笑,說道:“這朝廷裡麵的事情,你也知道。不過,咱們都是老朋友了,不需要這般的客套,當時我就是看在他爺爺的分上,也便是胡亂地答應了下來。”
“現在我手裡麵還剩下來了這麼一個缺兒,誰知永興節度使馮胖子來求我,要給他的孩子也捐一個好位置,我就沒工夫應他。既是咱們的孩子要捐,那就快寫一個履曆遞過來,我也好定奪此事。”
賈珍聽說竟有這等好事兒,忙是吩咐伺候在身旁的下人,說道:“快命書房裡人恭敬寫了大爺的履曆即刻送過來。”
小廝不敢怠慢,去了一刻,便拿了一張紅紙來與賈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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