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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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又是壘兔窩,又是搭雞圈的,忙到戌時方歇,第二日蘇沐瑤便起晚了。

她洗漱完,坐到外間桌旁,驚訝的看著雲墨端到她麵前一碗軟軟嫩嫩的蛋羹,上麵灑了一點醬油和蔥花,看起來格外鮮美可口,道:“怎麼會有這個?”

這可不像壽膳房的手筆。

壽膳房按著定例做菜,每天提供給她們的早膳,是雷打不動的清粥饅頭醬小菜。

除了說幾種粥和小菜來回顛倒著換,半個月來,再沒什麼變化了。

雲墨抿唇笑道:“這是我方才給山雞喂食時,在窩裡撿到的,想著小姐喜歡,所以專給您做了吃的,您先墊墊肚子,我去廚房取早膳。”

現在雖是二月,但春寒料峭,雲墨見蘇沐瑤未起,怕飯菜涼了,拿回膳食後,先放在鍋裡溫著。

這會兒蘇沐瑤起來了,剛剛好。

雲墨作為丫頭,一直都很貼心。

而更讓蘇沐瑤驚豔的,是雞蛋羹的味道,一口吃下去,滑滑嫩嫩的,絲毫油膩感都沒有,微鹹中帶著濃濃的蛋香味,一大早上空落落的胃,立刻被這道清淡鮮美的蛋羹給填滿了。

吃完早飯,蘇沐瑤去後院看山雞。

她大約能猜出來,它們下蛋是昨晚她給它們喂的那碗水的緣故,隻是加了幾滴的靈泉,山雞就反常的下蛋了,那如果直接給它們喝呢?

會不會像小說裡寫的那樣,開了靈智,修煉一段時間,還能化形成人?

蘇沐瑤想要試試,但猶豫了一陣,還是算了,如果太過異常的話,雲墨那丫頭迷信,說不準會把這幾隻雞當神雞一樣供起來。

而且它們有了智商,以後她還怎麼好意思吃它們的肉?

她要做試驗,還是找植物吧。

趁著雲墨去涮洗碗筷的功夫,蘇沐瑤偷偷從月亮門溜進去,來到跨院。

這個跨院大約是為了避暑建的,裡麵種著很多樹木,但因為荒廢時間久了,沒人收拾,地上歪七扭八的倒落著一些枯樹枝,上麵長滿了青苔和木耳。

還未入春,其他的樹都光禿禿的,唯有南麵牆根底下種有一排高大的梨樹,樹冠超出牆麵約半米,因為光照充足,早早的就抽出新枝和嫩葉來。

蘇沐瑤小心翼翼的走到跟前,數了數,一共有八顆大梨樹,長得差不多高,土壤品種也都一樣,正適合拿來做靈泉水試驗。

選定樹木之後,她怕自己記不住,回去取了一張紙和一支鵝毛筆來,從左到右,依次標記著:甲樹、乙樹、丙樹、丁樹,戊樹、己樹、庚樹、辛樹。

為了嚴謹起見,她準備做對照試驗。

甲樹:不澆水;

乙樹:每日澆一勺井水;

丙樹:每日澆一勺兌了一滴靈泉的井水;

丁樹:每日澆一勺兌了兩滴靈泉的井水;

…………

以此類推,靈泉水所兌的濃度越來越高,一直到辛樹:每日直接澆一勺靈泉水。

現在是二月初,等到二月中旬的時候,就到了梨樹開花的時節。

到時候,可以通過觀察梨樹開花的多少和順序,來確定靈泉水的效果。

蘇沐瑤原想著,自己得等上十五天,結果沒想到才一夜功夫,丁樹和戊樹突然竄出了一大截,並且整棵樹都開滿了白色的梨花,茂盛極了。

而其它澆了靈泉水的樹,除了最後一棵辛樹外,紛紛都開了花,比昨天也都長高了一些。

按著所兌靈泉濃度不同,開花多少和長勢高低也不一樣。

從左到右,無論是開花多少,還是長勢高低,非常的有規律,呈現出一個先上升後下降的梯形來:

甲樹<乙樹<丙樹<丁樹=戊樹>己樹>庚樹>辛樹

蘇沐瑤看到後:“……”

這也太紮眼了!

還能不能讓人愉快的在皇宮裡做試驗了!

但不管怎麼說吧,結果是有了,靈泉水的效果相當驚人,但得兌水使用,濃度太高,植物承受不住,效果反而就降低了。

蘇沐瑤猶在琢磨自己的靈泉,卻不知因為那隻常飛來乾西四所的海東青,養鷹處的一眾太監們,已經好幾天沒睡一個安穩覺了。

在蘇沐瑤看來,那隻白色的海東青是沒主的,或者說,它暫時還沒有被分配出去。

養鷹處的海東青,都是給皇室養的。

一共有兩種:一種已經有主了,為了方便區分,會在它們腳上佩戴一個金屬圓環,圈環上刻著主人姓名;

另一種是後代雛鷹,或者是各地新進獻上去的,還沒有被皇室子弟認領。

而這隻白色的海東青,腳上是沒戴環的,再加上它天天來蹭飯,估計在養鷹處不怎麼被重視,所以也不會給她帶來什麼麻煩。

但這一次,蘇沐瑤偏偏漏掉了一種可能性。

沒戴腳環,也許是因為不需要通過戴腳環來證明自己的身份。

這隻海東青名叫巴圖魯(滿語英雄的意思),它的主人,是當今皇上雍正。

因為巴圖魯的身份格外尊貴,不但不需要佩戴腳環,每天戌時之後,還有一個時辰放風的時間。

往常巴圖魯都是去南苑那邊逛一圈,到點前就回來了,偶爾還會帶幾隻獵物。

而最近養鷹處的人發現,往往都過了放風的時候,巴圖魯還沒回來,就是回來,也不會攜帶獵物。

這還不是關鍵,最要命的是,巴圖魯開始不好好吃飯了!

這隻祖宗,關係到他們的身家性命,養鷹處的人絲毫不敢馬虎,立刻請來了鷹醫。

經過一番診治。發現它的身體沒出什麼問題,隻是胖了些,需要減減重。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不過吃的少還變胖了,這裡頭肯定有事。

原來養鷹處的人都以為,巴圖魯大約是在南苑那邊捕獵吃飽了,所以回來吃的少,但問過南苑的侍衛後,聽他們說,這幾日壓根沒見過巴圖魯的身影。

養鷹處負責的太監著了慌,跟上層管事一說,他們也害怕,互相遮遮掩掩的,不敢露出半點風聲。

原打算糊弄糊弄,這件事也就過去了,反正巴圖魯也不是不回來。

可今天早上,雍正在養心殿會見川陝總督年羹堯1,議起西北軍政之事,年羹堯回完話,不禁炫耀起了自己在平定準噶爾時,得到的一匹汗血寶馬。

說到那馬是如何如何英勇善戰,夜行八百,日走一千,比之三國時呂布的赤兔馬也毫不遜色。

雍正聽他說的興致勃勃,一時想起了他養的海東青,馬兒再厲害,也不過是地上跑的,比不得天上展翅高飛的雄鷹。

論起捕獵和飛行速度來,他的巴圖魯可是鷹中之冠。

雍正便吩咐禦膳房,將巴圖魯這幾日打來的獵物做成午膳,要宴請年羹堯大將軍。

一道旨意下去,不到片刻,養心殿外就跪了一地的人。

年羹堯走後,雍正問起始末,養鷹處的管事跪伏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將這幾日巴圖魯的變化一一說了,雍正聽完,沉下臉,喝問道:“為何不早報?”

沒人敢回話。

宮裡宮外都傳遍了,這位新帝雖然年紀輕,但心狠手辣,冷血無情,才剛即位,就處置了好幾位先帝老臣,他們這些奴才,怎麼可能不怕呢?

他們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雍正眯了眯眼,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最終處理的結果是養鷹處從上到下,一人責打三十大板,所有管事罰俸半年。

回到殿內,總管太監蘇培盛輕手輕腳的走上前去,小心翼翼道:“皇上,奴才前日聽宮裡的人說,見有一道白影“嗖”的一下往乾西四所的方向飛去了,看樣子,或許是您養的那隻海東青。”

他能說這句話,至少有七八分的把握。

雍正也不抬頭,蘸了蘸朱砂,批閱著奏章,淡淡問道:“乾西四所住著什麼人?”

蘇培盛道:“先帝的妃嬪,瓜爾佳氏·祜怡。”

想到皇帝未必知道,蘇培盛頓了頓,又補充道:“康熙六十一年,選了一批秀女進宮,後來,其他秀女都被派去守皇陵了,唯有她,因身染重疾,得您聖恩眷顧,特允她留在宮中養疾。”

他一提瓜爾佳氏,雍正便想起來了。

近段時間,他已是第三次聽到這個名字了。

第一次是兩個多月前,先帝駕崩,禮部尚書問及後宮一乾妃嬪去向,因他初登大寶,國體不穩,需先施仁政以振朝綱,所以便拿這件事做了個筏子。

本來按著祖製,患有重疾的妃嬪都要挪出宮去,甚至連皇後都不例外,他給瓜爾佳氏一個秀女開了特例,允許她留在宮中養病,將開明仁君的樣子做了個十足。

但凡事有利有弊吧,也因為這件事,在朝堂上,他被幾個倚老賣老的諫官嘮叨了好一陣子。

第二次是前幾日戶部呈交後宮各妃嬪積壓未發的月例和花紅,因為瓜爾佳氏是先帝秀女,沒有位份,戶部和內務府都不知如何定,所以特來問他。

他想著既然已經開了恩,就索性開恩到底吧,便讓他們以常在的份例給她。

而今兒個,則是第三次。

令雍正深感疑惑的是,瓜爾佳氏不是天生體弱、身染重疾、纏綿病榻嗎?好端端的,巴圖魯飛到乾西四所做什麼?

作為皇上,想要弄清楚這個問題很容易,召來瓜爾佳氏問一問就行。

但這樣做卻有些欠妥,瓜爾佳氏是先帝妃嬪,又是年輕沒承過寵的,直接召來養心殿,被不明內裡的人知道了,背地裡難免傳一些風言風語。

雍正放下朱筆,沉吟片刻,吩咐道:“命欽天監選個好日子,讓太醫院給後宮妃嬪請平安脈,記著,這一次,是所有妃嬪。”

太醫院人手有限,往常他們每月去請平安脈,都是隻去嬪位以上的妃子宮中的,瓜爾佳氏作為區區一個先帝秀女,自然不在其列。

但這次雍正開了口,就不同了。

蘇培盛能在皇上跟前伺候,可以說是人精中的人精,皇上一句話,他立即抓到了重點,趕緊去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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