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連貫,更像是一些碎片場景合在一起,主要人物視角也會變化,請隨便看看,當做正文的補充吧。
1
“高山前輩難道沒有在和及川前輩交往嗎?”
本想直接推門而入的手硬生生被這句話所釘在原地,全身也霎時僵住。岩泉抿起嘴,眉毛也下意識擰起,明知道偷聽是低劣行為,卻遲疑了一瞬,而門那頭的對話還在毫不知情地繼續進行。
發出那句疑問的是金田一。更衣室內是一年級們,因為需要負責打掃等雜活,所以他們會比高年級更早抵達運動場。也正是因為前輩們都不在,所以他們比以往更加放肆隨便地聊天。
“沒有吧。”回應的這句是國見。“感覺不像。”
“不像嗎?”金田一驚訝地說,“可我看見他們都會一起結束訓練然後放學回家。”
“岩泉前輩不是也會跟著一起嗎。而且,總感覺如果真的在交往的話及川前輩不會這麼低調。”國見雖然這樣解釋著,但他明顯對這個話題毫無興趣,“話說怎樣都無所謂吧。還有你彆在背後亂傳,小心被前輩們聽見了把你殺了。”
金田一發出很大一聲“誒”,然後便壓低聲線碎碎念起來,但岩泉他依舊能聽清,初中三年到現在才發現原來更衣室的隔音如此之差。
“不是我啊,是女排那邊都這樣傳……”
“好閒。”國見吐槽。
“但是老實說,高山前輩不是平時冷冰冰的嗎……我都不太敢和她說話。”
國見不置可否,他向來對八卦之類的雜事無感,對隔壁的女排王牌也興致缺缺,隻是他倒是覺得對方至少沒有擺出前輩的高傲架子,在這個層麵上來說也許能稱得上好相處。
而這時,另一位也對八卦沒有絲毫興趣、一直專心致誌打理指甲的影山此時卻突然抬頭,冷不丁蹦出一句:“我覺得高山前輩挺好相處。”並且他還緊跟一句:“至少比及川前輩要好相處。”
金田一又發出很大一聲“誒”。
“影山你難道和高山前輩說過話?”
影山很誠實地回答:“我們因為巧合一起走回家過。之後我偶爾也會找高山前輩練排球。”
這句話一出,旁邊的低年級們都產生了一些興趣。對他們來說,高山雀隻是個打球厲害、生人不近、但是和及川岩泉關係很好的女排前輩,距離非常遙遠,但是影山的話直接拉近了這段距離。
在影山心目中高山雀的形象也很好,打球強勢、性格溫和態度友善——特彆是在有及川做對比之後。他甚至稍顯苦悶地思考,為什麼及川前輩會比高山前輩受歡迎?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隻是高山雀也有影山難以理解的地方,就比如不久前,影山旁觀著高山在把朋友托舉而出之後非常利索地攀上牆壁,即使發現自己被人正好目擊逃課現場也豪不慌張,隻是朝著影山笑著,食指貼近唇邊,好像在說:“幫我保密啊。”
影山有時候會想,那一幕簡直是在做夢,前輩在麵前翻牆逃課,風吹起她的黑色短發,消失的背影帶來的恍惚感,簡直像夢裡才會有的場景。但是第二天前輩就回到學校,並且不知道什麼原因看上去比之前更加輕鬆,像是某個沉甸甸的重擔被卸下。這時又完全不像在做夢,麵前的高山前輩是完全真實的人。
聽完影山的隻言片語,金田一感慨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讓你彆老是背後談論八卦。”
“都說了不是我,是女排那些人……”
金田一有些難以啟齒,支支吾吾半晌才整理好措辭:“我是說,高山前輩在女排的風評好像一般,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她被排擠了嗎?”雖然這樣問,但國見並不覺得震驚,那位前輩看上去個性突出又不好惹,被人討厭是很正常的事,隻是高山前輩應該也不會把這些事放在心上。
“排擠倒不至於,就是感覺低年級比較怕她。”
“和你說的一樣,怕她也很正常吧。”
“嗯……還有就是和及川前輩的流言了。”
“我覺得沒在交往。”國見相信自己的判斷。
“比我這個,她們那邊還有其他的流言……好像是最開始的時候,也就是前輩們一年級的時候,高山前輩不會打排球也根本不打算打排球,說是最後因為及川前輩,高山前輩才最終加入排球社。”
話音一落,更衣室內陷入沉默。雖然金田一的表達方式有些委婉,但其隱藏的含義大家都能聽出來。
包括門外的岩泉,他本來隻是有些無語地聽著後輩們瞎聊,但是金田一剛剛那番話卻猶如迎頭一棒,讓岩泉直接愣住。
這時國見開口,想要終止這個話題:“不管這個流言是真是假都很傷人,所以到此為止。金田一你也不要再和彆人談起,特彆是彆讓及川前輩和岩泉前輩聽見。”
“我明白……”
作為倍受後輩仰慕的前輩,岩泉想著也許有更好的處理方法,可是此刻的他已經控製不住自己,並且心頭還纏繞著一絲不知緣由的惱怒,他選擇直接推門而入,以嚴厲到甚至刻薄的姿態,向屋裡的人宣告他們的談話已經被他聽了個一清二楚。
後輩們明顯被嚇得不輕,紛紛立正站好,特彆是金田一,他臉煞白到感覺下一秒就要昏倒,旁邊的國見則是有些埋怨他。
岩泉表情平靜,但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其實無比焦躁。他以強硬的口吻對眼前的後輩們說:“首先,雀和及川沒有在交往。其次,雀打排球也不是為了及川。”
“希望大家在遇見謠言的時候能夠記住我的話。”
以金田一為首的後輩們狂點頭像個抽風的撥浪鼓,然後在岩泉下令解散之後絕命求生般狂奔至門口逃離出去。
岩泉站在原地,心頭還是有著不知名的惱怒。他到底在惱怒什麼。
明明自己也一直在她身邊,但到頭來傳出桃色流言的卻隻有他們兩個。岩泉這樣想著。
並且惱怒著的人並不隻有他一個。等岩泉回過神來時,發覺更衣室裡還有一位不怕死的執拗後輩滯留在原地,那就是影山,並且他緊鎖眉頭,滿臉不忿,像是在生悶氣。他留在原地是因為有問題想問岩泉。
“請問怎麼會有這種謠言?因為及川前輩才去打球什麼的……”
岩泉麵對影山內心有點震驚有點無力又有點好笑。這個問題其實是很冒犯又毫無情商的行為,但想到是影山好像又合理起來,岩泉最終還是選擇回答他。
“雀當時選擇打排球確實和及川有關,具體我不能多說,因為涉及個人隱私。不過為了及川打排球之類的話完全是無稽之談。”
可是這番話好像並沒有安撫到影山,他的眉毛紋絲不動,依舊保持著能夾死一隻蚊子般擰著。
岩泉不打算和這位奇怪的後輩過多糾纏,簡單交代幾句之後率先自行離開更衣室。
影山還在原地,他的大腦亂如麻,像是兩隻蜜蜂在耳邊竄來竄去,讓他不得安寧。影山知道高山前輩曾經說過她沒有特彆喜歡排球,雖然他並不理解。但是剛剛得知的關於高山前輩最初打球原因的信息讓他心裡升起一團躁動的火。
他想起了自己的姐姐,在上高中之後放棄了排球。當時姐姐是怎麼說的來著,“因為不想剪掉長頭發”。但是高山前輩已經是短頭發了,所以肯定不會有這個原因。
及川前輩。
高山前輩打球與否,會與及川前輩息息相關嗎。
影山突然心情很差。
2
自從高山雀逃課回來之後,她精神狀態肉眼可見的變好,看似已經完全不為高中擇校問題煩惱。但比較奇怪的是,一貫直白到令人害羞的高山雀對於這段時間她的經曆緘口不言,導致即使joc將近,甚至連高中入學考試的報名都將近,岩泉和及川仍然不知曉對方的未來去向。
並且她還有其他隱瞞的事。
這已經是這段時間高山不知道多少次打開手機了,又有人給她發郵件,雖然她其實並不怎麼回複,但是她會打開來看,並且經常露出笑顏。
及川麵無表情地儘收眼底。
“那絕對不是東京的那兩位發來的。”某次課間,及川和岩泉站在教學樓走廊上,及川這樣對岩泉說著自己的觀察結果。
“……都說了讓你彆管。”
“我是說你不覺得奇怪嗎。”及川抱怨著。“一般情況下,都會和我們說啊。”
關於這點岩泉是同意的,這也大概是第一次高山對他們倆有些許的隱瞞。隻是此時的岩泉也陷入一種混亂和躁動,無法向往常那樣正常處理他們與高山之間的關係。
高山未被新山女子選上的消息早就從女排傳到男排,岩泉不悅於紛擾的流言,可是無法製止。而這其中,岩泉和及川更是聽聞到之前完全沒有想到的東西。
“……因為性格和男女關係才沒有給推薦?”這幾個詞組合在一起隻讓岩泉覺得荒謬。
然後岩泉和及川直接爆發了一次小型爭執。及川坦白,在那天晚上高山哭泣、自己送她回去,伴隨著昏暗路燈站在不遠處遙望她時,及川其實想要說“來讀青葉城西吧”。
這番話說出口,及川就被岩泉狠狠暴揍,及川趕忙找補,說自己還是有理智沒有說出口的。岩泉依舊餘怒未消,把高山雀拽入競技體育的及川是最沒有資格讓她讀青葉城西的。如果講心裡話,兩位男生當然希望和高山讀同一所高中,隻是現在他們之間的關係還和排球以及異性間的風言風語緊緊纏繞在一起,完全無法分開,所以很多活也沒辦法簡單說出口。
岩泉知道高山是真的會因為“想要和朋友讀一所學校”而選擇青葉城西,所以才嚴令禁止及川對高山吐露真心。但也間接導致這段時間他們與高山之間隔著一層膜,互相心照不宣卻什麼都不多說。
而現在,高山在東京集訓認識了許多選手,和黑川逃課,和不知名的人互通郵件。明明畢業的時間還未來臨,但分彆的前奏其實早已悄然奏起。
等到就讀了不同的高中之後,想必彼此之間的距離也會更加拉遠吧。
話題繞回那些郵件。及川絮絮叨叨著,聽得岩泉心煩,可是又不得不承認及川的分析是對的。所以他率先說出那個及川未說出口的推測。
“你是想說她和彆人交往了嗎?”
及川停頓了一下,然後才繼續回複:“沒有。如果和人交往了應該還是會告訴我們……的吧。”
兩個人陷入沉默。
好一會兒,及川雙手抵在欄杆上,再把頭埋上去,傳來宛如被塞入玻璃瓶般沉默的聲音:“我是說……我們不是朋友嗎?為什麼相處的時候還要考慮這麼多?”
岩泉回想起及川的前女友,以及當時為了避嫌而把發卡摘下的高山雀。
“混蛋,你是最沒有資格說這種話的人。”
3
頒獎儀式結束,及川領完優秀選手獎之後便回到觀眾席隊列裡,而高山以及牛島還需要在場內接受媒體的采訪。看著站在牛島身邊的高山雀,及川冷哼,岩泉給他一個手肘,讓他彆在高山慶祝的日子裡搗亂。
“我已經很乖了。”及川抱怨。
岩泉大概知道他在說什麼。兩人在高山不知道的時候,及川第一次有些激烈地表達了自己的憤怒,對於高山口中那位“後輩”。
“我從沒見過敢和前輩這樣說話的後輩。”
雖然高山儘可能客觀地講述這個故事,並且也給宮侑找補很多,但是及川和岩泉還是異常憤怒。而第二天宮侑特地前來看及川比賽的行為更是火上澆油,岩泉並不認識宮侑,但是在場上的及川卻馬上就發現了對方,隻因為他流露出的自傲與惡意根本隱藏不住。
可是及川岩泉也能看出來,高山雀居然還挺喜歡這位後輩的。
此時觀眾席大家的站位都比較亂,湊巧的是黑川正好靠近及川和岩泉,她緊繃著臉對他們微微點頭,示意打招呼。最近黑川與高山關係更加親密,不過黑川本身與兩個男生還是沒什麼交集,此刻顯得有些尷尬。
場上的高山和牛島並肩接受采訪,但是黑川卻瞅見某個令人討厭的身影捧著一束花正在橫穿球場,她猛地往前一撲,雙手抓在扶手上,把及川岩泉嚇一跳。
“怎麼了……”及川話還沒問完就戛然而止,因為他也看見了,或者說他們都看見了。
高山雀的雙眼在發亮,並且彎成月牙形,笑容明豔到和清晨朝陽下帶著露水的花朵沒什麼區彆,在回答記者問題時幾乎沒辦法抑製住自己。
然後采訪結束,他們看見高山雀去和一直旁邊等待的宮侑交談,接著宮侑伸出手,高山猶豫半晌也把手掌貼上去。宮侑勾起嘴角,順勢收緊手指,握了上去。
黑川砰得一下怒打扶手,發出巨響,又把及川和岩泉嚇一跳。
“你們兩個真沒用。”黑川恨鐵不成鋼。
“……喂,乾嘛突然罵人?”
——
信高拿著“最佳二傳”的獎章和江花一起往回走的時候,半路碰上宮治,宮治簡單向前輩道喜。還沒等信高回複,宮侑捧花的身影就闖入三人的眼底。
宮治的表情立刻變得很臭。
信高微妙地看著宮侑往高山那邊走,旁邊江花則是發出噪音般的“哇哇哇”然後掏出手機開始猛拍照。
“為什麼是繡球花啊?”
“他說高山前輩喜歡這個。”宮治非常不爽,“那花還有我的一半錢!他這個死豬才沒有那麼多錢!”
“……你也是個傻子吧?借錢給兄弟追人?”
“但畢竟阿侑說高山前輩肯定能得獎……所以還是借給他了。”
信高微妙地抬眼瞥了一眼宮治,再轉頭看向場內,宮侑和高山不知道在說什麼,手居然牽到了一起。江花繼續“哇哇哇”然後狂拍。
“……反正和我沒有關係。”信高長歎一口氣。
——
黑尾和孤爪灰頭土臉趕到大阪的時候,比賽已經接近開始,不過他們本來就打算給高山驚喜,所以倒也並不打算在決賽前就與高山見麵。
為了這次的行程,兩人可以說是把好幾個月的積蓄都給用完了,畢竟日本的交通費可以說是貴到令人發指,何況他們還要當天之內往返兩地,真是心靈和□□的雙重疲憊。
而黑尾在前幾天還剛剛提出,如果空手去是不是不太好,要不要準備個禮物。可是兩人實在是捉襟見肘,買不起什麼東西。他們最後在百元店裡挑了兩個發繩,一個上麵掛著小小黑色的貓頭,另一個則是白貓。
那個黑貓發繩此刻黑尾的口袋裡,他正用手指緊緊攥著,流露出他此刻有些不安的心情。
當宮侑衝上去給高山送花時,孤爪突然心領神會,“啊”了一聲。
“那位應該就是集訓的時候和雀鬨不愉快,然後又在雀逃課去尼崎時和解的人吧。”
“是嗎?”黑尾驚訝道。
“應該。”孤爪微微皺眉,看著宮侑和高山的互動,他的內心已經有了些想法。
宮侑看上去正在吹噓著他買的繡球花,高山則是捂嘴笑著,眼睛眯起來變成彎彎的月亮。
黑尾微微深吸一口氣,摩挲著那個發繩,苦笑起來,說:“要不我們彆送了吧。”
孤爪愣了一下,然後突然開始生氣,像隻炸毛的貓。他惡狠狠一巴掌拍上黑尾的背,力氣之大讓黑尾痛呼出聲。
“什麼?當然要送,我們現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