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兩杯芒果西米露。”
說完,雲初夏看了看跟在他身後的顏飛。
顏飛感覺到了視線,想了想,記起來了,他從書包裡摸出現金。
“不用啦,我已經付過啦!”雲初夏說道。
“啊?這怎麼可以?”
雲初夏歪著頭想了想:“那就算你欠了我兩次了吧。”
顏飛沒說話。
兩個人拿了飲品找了個位置坐下。
顏飛還是很心不在蔫,一邊吸著芒果西米露一邊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群。
這家車站旁邊剛開的奶茶店,生意非常好,他們來的巧,剛要找座位的時候,正好有一夥兒人要走了。
今天是周一,因為要升旗的緣故,學校是要穿校服的,他們的校服很普通,白色t恤,灰色棒球服,深藍色衝鋒衣,周圍很多很多一看就知道是盛安高中的學生,也有小部分的成年人混在其中。
“生意真是好啊,畢竟是剛開的,新奇。”雲初夏四處放去視線,想要找出一些話題。
“嗯,這個味道也還行。”顏飛看著手裡的芒果西米露。
顏飛不斷地擺弄著自己手裡的杯子,他在想剛才的事情。
“其實你交給我就行了。”顏飛用指甲按著習慣,“為什麼要跑來插一腳呢?這樣不僅搞得大家都有誤會,你和她本來沒什麼恩怨這會兒關係要變差了。”
“我這是在幫你,她就因為一張破試卷就要訛上你了,你被欺負,我怎麼可能袖手旁觀。”
“我哪有被欺負?”
雲初夏沒有回答,她有些生氣地鼓著嘴把自己的臉彆到了一邊去。
“初夏,你說,要不我還是道個歉吧。”顏飛突然說道。
雲初夏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為什麼?”她的表情一下就冷下去了。
“說到底,還是我把她的試卷給弄壞了,這麼來看我確實是應該去給她道個歉的。”
雲初夏捏緊了杯子。
“顏飛,你的太善良了。”
“啊?”
“真的,那麼的樂於奉獻自己,但是,不可以這麼善良的哦,並不是每一個人,你對他善良,都會有回報的。”
顏飛撓了撓頭:“什麼意思?”
“你身為班長,有責任感,幫人做事,這事兒是好事,但是,好人是不會有好報的呀。”雲初夏吸了一口飲料。
“這和溫欣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啊,我看著你,你身為班長的責任感,已經不止一次驅使你去幫她了,替她擺平他無緣無故去招惹的那兩個女生,一知道她沒吃早飯,馬上跑去給她買……”雲初夏頓了頓,“有時候啊,我覺得你都有點……有點忽視我了。”
“溫欣呢?不是把你的好心全給當成驢肝肺了嗎?她甚至都不願意用正眼去看你。”雲初夏又停住了,她在思考下麵的話到底該不該說,她的聲音突然放的很小,“而且她和簡楠走的那麼近,你沒什麼插手的機會。”
“什麼?”顏飛最後幾句沒有聽清楚。
“總之阿姨可是一直讓我勸勸你,彆把心窩子掏出來對人家,人家不見得稀罕。讓我在你身邊可好好看著你,不讓你被人家騙了。”
“我媽咋那麼囉嗦,我哪有那麼容易被騙。”
顏飛想了想,自己是很熱心,甚至有些熱心過了頭,他很享受「班長」這一個職位給他帶來的優越感和滿足感,他想了想,覺得雲初夏說的確實有幾番的道理,自己三番兩次地向溫欣示好,可是溫欣一點兒也不領情。
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初夏,你說的對……”
“我足夠了解你吧!”雲初夏有些得意,“畢竟我們倆從小就認識了。”
“說來也真是巧,我們小學在一個班,初中兩次分班都在一個班,以為高一的時候沒分在一個班終於要分開了,結果下半學期分完文理科我們又在一個班。”
雲初夏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是啊,巧得不得了勒。”
“不過挺奇怪的啊!”
“什麼?”
“以你那個成績,不應該在我們班的啊,不該去一班的嘛?”
學校分層,一班是最好的,是專門為了讓整個年級裡麵最拔尖的學生衝擊最好的學校而設立的,學校的前六七十名基本上都讓一班占據了,他們是真的一群連下課都不會出來的瘋子。
雲初夏是一路長虹的天才,在高一的幾乎每一次考試裡麵都是,名列前茅的,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她沒能進入一班,轉而來到了他們這個較為次之的七班。
不過這並沒有影響她的成績,或者說,這更加促進了她努力奮鬥的決心,讓她的成績更進了一步。
雲初夏算是他們這種班級百年難得一遇的才女,每次她考第一給那群一班的人啪啪打臉的時候,劉偉民都特彆欣慰,不少次顏飛或者雲初夏去辦公室的時候,都能聽到劉偉民和其他老師吹噓自己這個得意門生,但是如今,這個風頭讓半路不知道哪兒殺出來的溫欣給搶過去了。
她當然不甘心,她自己可是一直捏著一股勁兒呢。
而顏飛,高一的時候成績還平平,中等水平,他有今天的進步,是雲初夏傾儘自己的畢生所學,一手帶出來的。
顏飛除了開學考沒有一次考進過前十,基本是隻能在前七十名徘徊,所以,這就足以說明,他暑假裡麵,雲初夏帶著他,到底有多努力了。
“可能是最後一次沒有考好吧。”雲初夏含糊其辭。
“那也不應該啊,最後一次考試確實占比重,但也要加上前麵幾次綜合的呀,按道理來說不應該的呀。”
雲初夏耷拉著腦袋,在想著怎麼解釋。
看她這個反應,顏飛誤會了些什麼,他突然明白了,雲初夏分班前最後一次大考究竟是有多麼離譜的發揮失常了。
他有些凝重地看了雲初夏一眼,然後說道:“初夏,不好意思,我不該多問的。”
留下了一臉懵逼的雲初夏。
“顏飛哥,你好好學習,不要忘了你以前答應我的,我們一起走出去,然後考進同一所一流的大學。”雲初夏的語氣非常的真摯。
顏飛看著眼前的雲初夏,一些記憶開始在腦海中湧現。
他們是從小到大玩在一起的青梅竹馬,顏飛一直把雲初夏當成是自己的妹妹來看待,記得有一次不知道怎麼的,雲初夏哭的稀裡嘩啦的,顏飛作為哥哥,不停地哄,不停地哄,直到這個小女孩提出了一個要求。
“以後,我要你和我考同一個大學,我們要一直當朋友。”
為了哄好雲初夏,他真的答應了。
顏飛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哈哈哈,這種陳年舊事你居然還記得呐。”
“哼!”雲初夏鼓起了臉頰,“你就說有沒有這回事兒吧。難道你不想承認?”
“有,有,當然有了。”其實多虧了雲初夏,自己的成績還能上去,“我沒有不承認啊!”
“那你答應我!”
“好好好,我答應你。”
“答應我什麼?”
“和你考一個大學。”
“這還差不多。”雲初夏這回真的滿意地笑了。
時間推移,太陽開始西斜,他們走在回家的路上,顏飛把雲初夏送到了家門口,在雲初夏的家門口分彆了。
雲初夏一蹦一跳地來到門前,然後她開始在包裡翻找鑰匙。
突然,她感覺到似乎是有視線在盯著自己,她往後退了兩步,向著二樓的陽台看去,她的母親,正在看著她。
頓時,她感覺到自己一股寒意直直湧上她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