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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烏瓷古鎮(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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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話,虞菀菀很快走回方才的位置,等薛明川時就蹲在地上弄泥巴。

“師姐,收拾好了。”

倏忽間,聽見薛祈安喊她。金地繡蝴蝶紋的芥子囊被拋擲她懷中。

芥子囊內被收拾得整整齊齊。整體左右對稱,連物件堆疊的高度都差不多。

“那什麼,辛苦你了啊。”

她小心翼翼的,靈識老老實實待在芥子囊裡,動都不敢動。

“不客氣。”薛祈安笑。

眸中莫名透露出像“敢弄亂我殺了你”一類的殺氣。

虞菀菀東西總是亂丟。

昨日買了法器後,芥子囊裡已經亂得都沒有落腳地方。

剛才手上有泥,讓薛祈安進去幫她找人偶時,虞菀菀親眼看見他笑容僵一瞬。

大有那種,太受震撼以至笑不出來的感覺。

“師姐,謝謝你。”

薛祈安微笑,由衷和她說:“謝謝你在合歡宗的屋子不是這樣的。”

那樣他可能踏進去的第一個瞬間,就會殺掉她了。

虞菀菀不敢吭聲。

她也喜歡整整齊齊的,但純粹懶得收。

看看整齊的芥子囊,再看看那張無出其右的臉,想想平時吃的飯。

賢惠啊,好一個賢惠又溫柔的漂亮大反派。

越看越喜歡了。

“薛祈安,”虞菀菀突然喊他,握著人偶神秘兮兮把背在身後,“給你看個東西。”

“好的師姐。”薛祈安溫聲應道。

揣著她的用意,思索等會兒擺個什麼樣的神情會比較和她意。

“子時過了,生辰快樂!”

卻聽她說,嘹亮又雀躍的嗓音,比他這個今日壽星還高興。

薛祈安不禁愣了愣。

虞菀菀攤開掌心,露出在法器鋪買的那個白衣人偶。

人偶手裡拿著個泥捏的劍,被靈力牽引著,從她右掌心揮到左掌心,倒地做了個很神奇的動作,然後騰空旋轉一圈。

“這叫托馬斯回旋踢接螺旋升天三百六十度。”她說。

薛祈安迷茫:“什麼東西?”

“好東西。”

虞菀菀煞有其事說,指使這小木偶又給他跳了一下:“表示你之後的日子會平安順遂。同時也肯定了你的天賦。”

“你練劍出色,我相信你練其他的什麼肯定也都會很出色。苟富貴勿相忘啊。”

她會遺憾的事,當事人肯定會很遺憾。虞菀菀想鼓勵他,又不想讓他難過。

薛祈安定定看那隻人偶有一會兒,忽地低垂烏睫。

“師姐。”

聲音莫名放得有點兒輕。像冬日初雨裡還殘留著沒散去的夏日灼熱。

虞菀菀以為他要道謝,手一揮說:“不客氣,為美人過生辰是我應該的。”

卻聽他輕笑一聲,懶洋洋道:

“泥不要甩到我身上。”

虞菀菀:“……”

薛明川布置完陣法,和白芷一起回來。遠遠的,就看見樹蔭底的兩道身影。

不曉得剛才在說什麼,少女麵無表情一掌過去:“這樣也沒甩到你身上。”

少年白皙的手背立刻留下道紮眼的烏黑泥印。

他也不惱,好脾氣地彎彎眉眼。

“他兩感情真好啊。”

白芷忍不住感慨:“我和他們一起來的烏瓷古鎮。你是不知道,虞姑娘醒著和睡著時,薛公子完全判若兩人。”

“虞姑娘睡著時,薛公子還是那樣笑著,對人也很溫和,渾身上下卻都像寫滿‘莫挨老子’四個字。”

“搞得我都不敢和他說話。但虞姑娘醒的時候就不一樣,他明顯好相處很多,笑起來都比較有溫度。”

“你和他們一起來的?”薛明川聽完卻擰眉,“為什麼不讓我去接你?”

白芷滿不在意擺擺手:“你個大忙人還是算了,去薛家找你幾回都沒找著。”

似想說點什麼,薛明川嘴唇翕動,半晌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白芷也不指望他說點什麼:“我沒在怪你,彆誤會。”

薛明川微闔眼:“嗯。”

兩人並肩往前走。

沉默會兒,薛明川才說:“他那人很危險,對虞姑娘定然另有所圖。”

白芷頓住腳步:“廢靈根、逐出薛家的原因您終於可以高開貴口告訴我們了?”

“全修真界現在都覺得,他是被派係鬥爭栽贓陷害的,何其冤枉。”

白芷很替他打抱不平。

薛祈安名聲好,她和他相處那一會兒更確認他性情稍冷卻無壞心。

薛明川沉默。

終於開口,卻又是說:“總之,你離開他遠點。”

白芷氣得咬牙,踹他一腳:“你個鋸嘴葫蘆!”

“他對虞姑娘當然另有所圖啊,圖人和心唄。”

薛明川更沉默了。

他們走近後,四人在院內石桌旁坐下。

虞菀菀抬眸看空中那道愈發亮爍的龍形繁星,忍不住低聲問:

“這會有什麼寓意嗎?夫子說黃道十二宮,皆各有所主,彰禍福、點吉凶。”

“會吧。”薛祈安隨意應,看著膝上飄過的淺綠衣袖。

忽地抬手摁住,說話時的語氣也因此有一瞬波動,卻還是笑道:“南鬥主生,北鬥主死,師姐猜猜這是南北哪一?”

很認真地看了會兒。

虞菀菀如實說:“不知道,我路癡,分不清南北。”

薛祈安:“……”

“是北鬥,”薛明川卻在這時插言,溫聲解釋,“剛才我查探的時候,發現整間房屋被布了北鬥七明陣。”

這是她第一回看到薛明川插話。

白芷詫異看去,在他溫潤神情中看見藏好的審視。

她忙打圓場地解釋:“北鬥七明陣是中高階陣法的一種,技術本身不難,難在對星象有要求。”

“北鬥七星陣的殺傷力不強,偏向致幻,身處陣法中的人會看見布陣者想讓他們看見的。”

虞菀菀點點頭,主動問:“那現在該怎麼辦?有什麼是我們能幫忙的嗎?”

雖然他兩一個廢靈根,一個煉氣前期,不添亂其實就不錯。

“沒有啦,明川已經把陣破了,你們放寬心就好。”白芷笑道。

餘光瞥眼青年愈發蒼白的麵色,她嗓音稍低落:“其實我也幫不了什麼。”

因為現在你還在猥瑣發育啊。

等劇情後期,薛明川沒你真不行。

虞菀菀腹誹,寬慰地拍拍她手說:“你還這麼年輕嘛,我相信你會成為妖管局了不起的大頭目。”

這話可真似曾相識。

薛祈安抬眸多看她一眼,笑意淡幾分。

薛明川卻在這時起身,拱手向他們行禮:“此事也無所謂幫不幫的。是我該做的,也是我該向二位鄭重道歉。”

“江春酒肆囚禁的妖族被人用邪術帶走妖魂,二位能毫發無損實屬不易,卻又因我一時疏忽而再入險境。”

“我未料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話語微頓,薛明川目光在薛祈安身上短暫停留,“妖族偷竊事背後,竟有人伺機潛伏。”

少年卻恍若未聞,垂眸專注玩弄姑娘家那截淺綠的衣袖,唇角悠哉含笑。

薛明川於是溫聲開口:“但虞姑娘如果願意的話,追捕妖族需要個誘餌。那妖專挑富人下手,聽聞虞姑娘——”

“不行。”

話音未落,就被少年驟冷的嗓音打斷。他撩起眼皮,眼尾紅痣落著月華都似泛有凜凜寒光,冷然道:

“師姐再有錢,抵得過整個薛家?薛少主自己做誘餌不更合適?”

薛明川微微詫異。

桌下的小腿也被白芷用力踢了一腳。

“讓我當誘餌就好了,我們妖管局就是要有這樣的擔當。”

她出聲,不著痕跡瞪他:“演得像就行,也不定非要有錢。”

“你我都和那妖怪交過手,他不會中計的。”薛明川淡道。

他又說:“如果我可以,我當然想。可我一來和那妖怪交過手,二來正用靈力撐陣法以庇佑古鎮居民。那妖怪會認出我的氣息。”

古鎮範圍廣,就算是他靈力也流失飛快。虞菀菀看著薛明川蒼白麵色了悟。

她來出任務就是來幫忙的。

雖然本來這應該是個幼兒園級彆的任務,純純讓她長見識。

虞菀菀說:“可以啊,我沒——”

嘴忽地被隻冰涼大掌捂住,她向右靠近少年懷中,被冷香擁個滿懷。

“這兒又不是隻有師姐一個沒和他交過手的。薛少主,這個餌我不合適嗎?”

薛祈安牢牢捂住她的嘴,笑吟吟問,眸中卻寒涼一片。

兩人視線碰撞,就像起了無硝煙的戰爭。來回間,已經交手數回。

“當然可以。”薛明川笑,看向虞菀菀道,“那虞姑娘今晚和我互換房屋,以免受此事牽連。”

“不要,她跟我一起。”

少年摁住她的手背,話是和薛明川說,卻看向虞菀菀。

他烏睫低垂,輕輕抿了下唇說:“師姐不在我害怕。”

看起來弱小無助又可憐。

虞菀菀第二回到他房裡了。

雖然她很奇怪他們一起當誘餌,和她一個人當誘餌有什麼區彆,但薛明川同意,她就跟著來了。

她確實擔心薛祈安。

……絕對不是因為他頂著那張臉撒嬌!

“薛祈安。”

“嗯?”

“你以往怎麼過生辰的?”

虞菀菀打個哈欠,困倦得眼睛都要闔上:“給個參考,明日如果沒有事,我帶你出去玩兒。”

夜半燭淚落,燈光晃動著在少女眸中映出絢爛烏金色,莫名繾綣和溫柔。

薛祈安彆過臉,垂眸,烏睫極輕地顫了下:“我不過今日的生辰。”

“以往,可能是聚一起吃個飯吧。”他說得很隨意,像在講件不關己的事。

虞菀菀以為是這個世界也有農曆公曆生日的區分,又問:“那你喜歡過哪個?”

“哪個都不喜歡。”他應得相當快。

……不是,哥們,你這樣就讓我很難接啊。虞菀菀沉默了。

很像存心逗她,少年忽地笑一聲,支著臉彎眉看她:“師姐給我過的話,哪個都行,哪個都喜歡。”

這話說的。

還頂著那樣的臉。

虞菀菀那顆硬如鋼鐵的寡王之心都突然多跳一下。

這一跳讓她立刻警醒。

熬夜會心跳加速,有猝死風險,她現在肯定是前驅症狀。

“薛祈安,”虞菀菀惜命,嚴肅喊他說,“我趴一會兒,有事你立刻喊我。法器都在這,你隨意用。”

防禦的、攻擊的、致幻的,她幾乎全拿出來癱在桌麵了。

“好哦。”薛祈安應。

沒一會兒,屋內就響起均勻的呼吸聲。

這是一彈指就入定的實力嗎?

比他當年都快很多。

薛祈安托腮坐在桌邊看她,莫名發愣。

最近的日子好像過得很安寧。

隻用做一些做飯、收房屋、疊被子一類的簡單事。甚至每日最大煩惱,僅僅是她那堆不討人厭的奇怪話。

沒有刀尖舔血,沒有受儘白眼。

她是比其他攻略者難纏,卻不像她們那樣喜歡乾涉他。

前所未有的安寧啊。

少女睡前嫌緊悶,稍稍鬆了點衣襟。這會兒趴著,微微動了下腦袋,敞著的領口露出隱綽露出截纖細漂亮的鎖骨。

突如其來的,他好想咬她。

薛祈安指尖不由自主輕碰右側那片鎖骨。她咬的就是這兒,還在輕微發癢。

他想咬她,想把她製成屬於他的傀儡。

那樣就再無所謂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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