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半,盛圖南和歐陽傑前後腳回了家。
“新月,怎麼沒睡覺?”盛圖南看到展新月坐在沙發上看書。走過去抱抱媳婦兒,親親了她的額頭。
“等爸回家。”展新月回。
盛圖南剛想問嶽父去了哪裡,門外就傳來汽車的聲音。盛圖南去開門,歐陽傑從車裡下來,手裡拿了個文件袋。
“爸,您吃晚飯沒?”展新月也跟著迎到了門口,關心地問。
“吃了。你放心,就算我忘記,我身邊的保鏢都不會忘。”
歐陽傑無奈搖頭,這些保鏢得了陳龍的死命令,他不在的時候,必須盯著老板一日三餐,準時吃飯。
“走,先進去說。”歐陽傑換了雙鞋,把大衣脫下掛好。
董國昌去沈培風沈知閒小院睡了。家裡沒其他人,三人沒去書房,直接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歐陽傑把文件袋放在茶幾上,“我去的時候,已經抓到了一個搶劫犯,他手裡拿著錢,跑得慢 ,那幾千塊錢也都追了回來。可惜另外兩個跑路了。”
盛圖南倒了杯水給嶽父,歐陽傑接過喝了兩口。
趁這個空隙,盛圖南問:“搶劫犯搶了誰?”
“東方曉晴唄。”歐陽傑放下水杯,一點都不同情:“如果不是她貪圖榮華富貴要去找我複合,就不會被離婚。她不離婚,有前夫在身邊就不會遇到搶劫犯。”
而且東方曉晴拿了歐陽傑的錢,開始報複性消費,一個人跑去海市最大的國營飯店,點了八道菜。且都是好菜,馬上就被來飯店喝酒的三個混子盯上了。
三人尾隨東方曉晴到了一個人少的地方,就開始實施搶劫。東方曉晴首長太太當習慣了,以為人人都怕她,加上她心情不好,不僅沒拿錢出來,還把三個混子罵得狗血淋頭。
這三人也不是吃素的,其中一個還是超雄綜合症患者,他被東方曉晴激怒後,掏出藏在衣服裡的水果刀,火冒三丈地朝東方曉晴砍了十幾刀。
歐陽傑搖搖頭,“所以說,人的性格決定命運呀。”
“爸,這文件袋裡麵裝的啥?”展新月不想過多談論東方曉晴,轉移話題問道。
“監控係統捐贈協議。”歐陽傑回道。
“你們知道嗎,早在去年,y國的監控係統就已經普及了,有了監控係統,就能很好地追蹤歹徒。”
“我知道還有兩個罪犯沒抓住,想著如果那裡有監控,公安同誌的抓捕工作就能順利很多。我當即就說,要捐贈監控係統。讓公安同誌先把那幾千拿著,用於以後的安裝費用。我再讓人從y國弄一些監控設備回來,再高價請一個專家回來安裝。”
“爸,不用請專家。這個我會。”盛圖南道。
70年代的監控設備主要依靠電纜,攝像頭和監視器,安裝不難。
“爸,讓我來吧,這些天我們ai技術已經有重大突破。我有時間。”
“行。”歐陽傑開心地答應了。 心中滿是欣慰,女兒的愛人優秀,老丈人也放心不是?!
“新月,你眼光不錯。”
“爸,應該是你女婿眼光不錯,才能找到我這麼好的。”展新月眨眨眼,靈動的眼眸流光溢彩。
“媳婦兒說得對。”盛圖南寵溺地摸摸展新月的頭發。
看著小夫妻甜蜜的樣子,歐陽傑開心又惆悵。
開心自不用說,女兒女婿感情好,老父親就高興。
惆悵的是,他的小狼狗怎麼還不回來?!
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都過了多少個秋了?
因著陳龍是去調查歐陽芳菲的事兒,歐陽傑也不好催。
前幾天,展新月午睡的時候從噩夢中醒來,哭得不能自已。
歐陽傑心疼地問夢到了什麼,怎麼嚇成這樣?
就聽到女兒說道:“爸,我夢到歐陽芳菲買凶把你撞死了,龍叔也被撞成了重傷。”
展新月借著噩夢把上輩子歐陽傑慘烈的結局說了出來。
歐陽傑早就覺得侄女不對勁兒,他又信風水,展新月一說,歐陽傑就信了八九分,不敢催促陳龍回來,反而讓他注意安全,調查仔細些。
但歐陽傑想念的戀人的心情卻壓製不住,每天都會打著飯後散步的名義,去碼頭等一等,盼一盼。
如此日子又過了半個月,一眨眼就到了11月25號。
這期間,外公回了老家。展新月的醫藥公司裝修完畢。展新月還研發出了治療小兒鼻炎的中成藥。
“爸,今天天氣好,我陪你一起去碼頭。”吃過中飯,展新月穿了件米色長款毛衣,挽著歐陽傑的手出門。
“咳咳,”歐陽傑欲蓋彌彰:“我不是去碼頭等什麼人哦,我是去那邊散步,順便看看有沒有賣水果的小商販,給你買點補充營養。”
“啊,對對對。”展新月笑著連連點頭。
父女倆有說有笑地向碼頭邊上走去。
太陽明媚,秋風習習,親人在旁,展新月覺得心情十分愉悅。
隻是,這份愉悅沒維持多久,剛到碼頭,看到從輪渡上走下來的一大一小,展新月美麗的心情戛然而止。
“爸,島上真的有能救我們的神醫嗎?”展新月聽力好,遠遠地就能聽到李謹言的聲音。
“藍雨晴那個妖婆娘真是太狠毒了,居然用七七蛇咬我們。爸,等神醫把我們救好,等我長大,我一地要把那個妖婆娘弄死。”李謹言咬牙切齒,邊說邊神情痛苦地去撓胳膊和後背。
“哎,真沒想到這蛇的毒性這麼厲害,明明一開始什麼感覺都沒有。”李建雙目無神,麻木地撓著身上的皮膚。
半個月前,他們被藍雨晴轟下山後,就跑到了藍嬌嬌在山下的屋子。
屋裡有米有油,李謹言還挖到了藍嬌嬌瞞著藍雨晴藏著的珠寶黃金和一些現金。
李謹言有上輩子的記憶,知道再等個一二十年,黃金珠寶的價格會翻倍,他便隻拿出一些現金用,把黃金珠寶都留著,準備成年了再拿出賣掉做原始資金開公司。
所謂吃一塹長一智,李謹言這次毒害藍雨晴不成,反而被趕下山,他明白過來現在太小,力量上和成人懸殊太大,便沉住了氣,想著先蟄伏起來,等自己強大起來再報仇。
李謹言和李建偷了藍嬌嬌的錢和黃金珠寶,不敢在她房子裡久留。背了一袋大米,提了一桶油,在一個小鎮租了一間屋子,準備做些小生意維持生計。
隻是,還不等父子倆商量出做什麼小買賣的時候,兩人的身上就同時開始潰爛。
最開始,李建以為隻是普通的皮膚病,也沒去管。過了幾天,那潰瘍越來越大,越發越多,晚上又痛又癢,根本睡不著。
去了衛生院,檢查一番後,醫生得出結論,他們是被“七七蛇”咬了,這種蛇咬人不疼,毒性極大。中招的人不會馬上死去,卻會經曆潰瘍,皮肉脫落,骨頭爛掉,受儘折磨,直到七七四十九天後死亡。
因此被人叫做“七七蛇。”
《作者瞎編的,應該沒有這種蛇。》
父子倆一聽,魂都快嚇掉了,在醫院救治不了的情況下,跑到佘族,準備找藍雨晴要解藥。結果,兩人剛到村口,就被等候多日的壯丁一頓猛打後扔下了山。
這條路行不通,父子倆便背上行囊,開始尋醫之旅。
前天,兩人聽說環玉島有一女神醫,用一顆小小藥丸就把被海蛇咬到的小女孩救活了。
李建和李謹言頓時看到了希望,得知女神醫在環玉島的中勝醫藥,立刻把黃金珠寶帶在身上,過來尋醫問藥。
父子倆下了輪渡,問了路,就往中勝藥廠的方向走。
“神醫,真的是你呀,神醫,求求你救救我家孩子。”突然一道焦急中透著希冀的聲音響起。
李建和李謹言立刻停下腳步,朝著聲音的方向小跑過去。
“謹言,咱們運氣真好,剛下船就遇到了神醫。看來老天都要我們活。”李建看到了希望,牽著兒子的手欣喜地道。
“嗯。”李謹言深深呼出了一口氣,他就知道,自己是重生回來的天命之子,怎麼可能這麼快死去呢?
他要賺比上輩子展新月更多錢,還要把展新月抓起來,活活折磨死,給媽媽柳如煙報仇。
“神醫呀,我孩子喝了我裝在汽水瓶裡的農藥。”一個中年男子抱著一個五歲男孩兒跑到展新月麵前。
孩子雙眼緊閉,嘴唇烏紫,嘴角還有遺留的泡沫。整個小臉灰敗異常,看著隨時都會喪命。
展新月搭了一下孩子脈搏,又翻了翻他的眼睛。
“她怎麼可能是神醫?”李謹言滿懷希望地跑過來,看到男人口中的神醫是展新月,不可置信地大叫。
如果展新月是神醫,她肯定不會救他們父子倆。李謹言狠狠地盯著展新月,心中祈禱神醫另有其人,張開嘴巴對抱著孩子的男人道:“我認識她,她就是一個農村婦女,不可能是神醫。你不要被她騙了。”
“滾開。”男人瞪了李謹言一眼,前些天,展新月救丫丫母女的時候,他就在現場,怎麼可能被一個小孩糊弄過去。
李建則是盯著比以前更加漂亮的展新月出了神。腦海裡突然跳出一個猜想,如果不是展紅顏搗亂,他和展新月結了婚,一定會過得很幸福。
“神醫,我信你,請你救救我的孩子。”男人悔恨不已,抱著兒子的手已經抖得不成樣子。
如果不是自己把農藥倒進洗乾淨了的橘子汽水瓶,如果不是他放兒子一個人在家裡,他的孩子就不會誤喝農藥中毒了。
“彆急,我試試。”救人要緊,展新月沒時間和李謹言打嘴炮,拿出一顆小藥丸放進男孩嘴裡。
李謹言死死地盯著男孩的動靜,詛咒他千萬不要醒來。
男孩的父親也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兒子,祈禱他快快睜眼。
“醒了,醒了,兒呀,你嚇死爸爸了。”一分鐘後,男孩睜開雙眼,皮膚也漸漸紅潤。
李謹言差點癱坐在地,他恨展新月,也知道展新月不喜歡他們一家。
還在長虹大隊的時候,他和弟弟去盛家討肉吃,展新月就不給他們肉,才耽誤了時間,導致弟弟拉到醫院就死了。
李謹言把所有過錯都怪在了展新月頭上,選擇性忘記李慎行是死於巴豆過敏,而給他們兄弟倆吃巴豆的是他親媽柳如煙。
“神醫,謝謝你。我剛剛就帶了這些錢出來,你看夠不夠。”男人抱著失而複得的兒子哭了一會兒,從兜裡掏出全部的錢,一股腦兒地遞給展新月。
目測應該有四五十塊。
“不用這麼多。十元就夠了。”展新月拿走一張大團結,叮囑道:“以後千萬不要再把農藥亂放了。孩子還小,對什麼都好奇,也沒有危險意識,做家長的,一定要時時刻刻都盯著孩子。”
男人忙不迭地點頭,這次得了這麼大一個教訓,現在他恨不得把兒子拴在褲腰上, 走到哪都要帶到哪兒。
“小魚,給救命恩人磕頭。”男人把兒子放下,孩子很聽話,朝著展新月“砰砰砰”就磕了三個大響頭。
展新月在看李建父子,看到他倆手上大大小小的潰瘍,知道這是藍雨晴的放蛇咬的傑作,一時間,隻覺得老天有眼,她想著孕期不殺人,沒想到這兩人還是很快就要死掉了。
真是惡人有惡報。
因著分了神,孩子磕頭的時候,展新月沒來得及阻止。
還是一旁的歐陽傑把小崽子扶起來,交給他父親,想了想道:“同誌,你回去後給認識的人,親戚,還有鄰居都宣傳一下,讓他們千萬彆像你一樣把農藥隨便亂放。”
“知道的,我一定好好宣傳。”男人心有餘悸地點點頭,今兒是他們父子倆運氣好,正好碰到神醫,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男人再三感謝展新月後,抱著兒子歡天喜地地回家了。
展新月完全無視李謹言父子,和歐陽傑準備回軍屬大院。
“媽媽,求求你救救我和爸爸。媽媽,彆走。”突然,李謹言“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朝著展新月“砰砰砰”就是磕頭。
李謹言不想死,他知道,他和李建的毒隻有展新月能解。剛剛看到小孩兒磕頭,他也有樣學樣,希望展新月能一時心軟救他們父子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