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新月才懷胎三個月,今兒又穿著歐陽傑特意讓人從香江送來的,大明星林青霞同款咖色呢絨大衣。
這款大衣簡約時尚,下擺寬鬆,加上展新月身材本就纖細,在大衣的遮掩下,根本看不出懷孕了。
丫丫說肚子裡有三個弟弟,向海蘭和婆婆同時一驚,異口同聲地道:“丫丫,彆胡說。”
眼前神仙般的姑娘,五官精致,唇紅齒白,皮膚更是透亮無瑕,烏黑長發披肩,又純又美。
看著最多二十來歲,身材玲瓏有致,比香江大明星還要漂亮幾分,一點都不像懷孕的樣子。
“神醫,小孩子不懂事,瞎說的,你彆介意。”向海蘭帶著歉意開口,在70年代,說人懷孕,等於汙人清白。
“丫丫說對了。”展新月摸著肚子。溫柔地笑著:“裡麵是有三個寶寶,隻是還不知道性彆。”
“啊,這看著一點兒也不像呀。”
向海蘭看著展新月完美白皙的臉,不可置信地道:“我那會兒剛懷孕的時候,臉上就開始長斑了。臉色也是黃黃的。”
“嗨,神醫肯定知道怎麼調理皮膚的。”武桂花把兩隻老母雞交給兒媳婦:“海蘭,你先抓著,我再去捉一隻老母雞。三個孩子,一人一隻。”
改革提前,剛開放每家每戶買雞買鴨不受限製後,武桂花就買了十幾隻母雞和兩隻大公雞,母雞每天生的雞蛋先緊著給家裡人吃。
剩下的就孵小雞。
現在給出三隻,也不影響。因為小雞快長大了。
武桂花拿了個尿素袋,用剪刀紮了幾個孔,再把三隻老母雞裝進去,向海蘭找了根麻繩把袋口打了個結。
婆媳倆動作麻利,三兩下把三隻老母雞打包好遞給歐陽傑,
“神醫的大哥,你妹子懷孕了不能提,你幫著提上車吧。”
“哈哈哈哈哈。”歐陽傑大笑:“我是神醫她爸,神醫是我親生的女兒。”
開車過來的時候,總共也隻有三四分鐘的時間,歐陽傑專心開車,並未聊天。
展新月忙著告訴向海蘭這幾天不能乾重活兒,要多休息,也沒主動介紹歐陽傑。
武桂花看兩人相像,歐陽傑看著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隻以為他是展新月的大哥。
“哎呀,你也太年輕了。”武桂花笑道。
歐陽傑點頭,一高興就把袋子接了過來,放到了後備箱。
“謝謝你們呀。”
“不客氣不客氣。”
70年代老母雞12元一斤,這三隻加起差不多17斤的樣子,一共20元左右。
展新月知道今天不收,武桂花肯定會讓兒子明天上工的時候帶去中勝醫藥,便沒再推辭。
謝過兩人後,展新月再次囑咐向海蘭和丫丫要多注意休息,補充營養,在婆媳二人再三的感謝聲中上車回軍區大院。
剛到家,把母雞交給廚師,電話就響了。
展新月去接,聽筒裡傳來嚴肅的聲音,“請問是東方曉晴的家人嗎?我這裡是海市公安局。她被搶劫犯砍了十幾刀,因失血過多搶救無效,不幸去世,你們來認屍收屍吧。”
東方曉晴就這麼水靈靈地死了?!
展新月怔愣幾秒後,冷靜地詢問對方詳細地址,寫在電話機旁邊的小本子上。
掛了電話,歐陽傑就湊了過來,“新月,誰來的電話?”
他發現女兒臉色五味雜陳,便急著上前詢問。
“海市公安局。他告訴我,東方曉晴被搶劫犯殺死了。”展新月把外套脫了,坐到沙發上。
“死了?”歐陽傑唏噓不已,想了想,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眼神一亮地道:“肯定是她拿著我給的錢招搖過市,被歹徒盯上了。”
展新月看著有些幸災樂禍的歐陽傑,終於明白自己為啥冷心冷血了。
這還真是親爹,完美遺傳!
當然,父女倆隻是對不相乾的人,傷害過他們的人狠心。對待真正的親人,和對他們好的人還是非常好的!恩怨分明的很!
“爸,我不想去給她收屍。”展新月道。
“必須不去。”歐陽傑點點頭。“她爸媽不在了,但兄弟又沒死,我去給芝山縣打電話,讓他們幫忙通知東方曉晴的大哥。”
“不用。我先給她前夫打電話吧。”展新月站起身走到電話機旁,開始搖號,讓他們轉接南江司令部。
李宇辰跟著父親,現在他媽媽沒了,展新月得告訴李向強,讓他自個決定啥時候告訴兒子。
再者,李向強肯定有東方曉晴大哥的聯係方式。
讓李向強去聯係東方曉晴的親人,比歐陽傑通過縣裡找人方便得多。
電話接通,李向強的聲音響起:“我是李向強。請說。”
“李軍長,我是展新月。瓜瓜媽媽在海市被搶劫犯殺害了,現在屍體在海市公安局。”展新月停頓一下,給一點時間讓電話線那頭的李向強消化這個噩耗。
果然,對麵沉默了一分鐘。
“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李向強道,“不管怎麼樣,她是我兒子的媽媽,你把地址給我,我讓人把她屍體帶回來入土為安。”
李向強知道東方曉晴兄弟的自私的德性,準確地說,他們東方一家人都極端地自私自利。沒有好處的事兒絕對不會做。
指望他們去收屍,估計公安同誌要等到地老天荒。
李向強有責任心,而且這些年,確實對前妻有感情,如果不是東方曉晴太作,安安心心和他過日子,也能幸福美滿一生。
“好。李軍長,再見。”
“再見。”
展新月掛了電話。
歐陽傑突然湊過來,“新月,把地址給我,我去一趟公安局。”
展新月滿臉問號,難道父親又心軟了,想把東方曉晴的屍體送回老家安葬?
“嘖,”歐陽傑看著女兒眼神中明晃晃的不可思議和不能理解,就知道展新月心裡想的什麼了,急忙解釋:“我去看看之前給她的錢追回來沒?幾千不多,我拿回來捐了。”
做生意的人都信風水,這錢他給出去了,且東方曉晴成死人了,他是萬萬不敢要的。
如果不早點處理好,歐陽傑怕公安同誌找到他這裡,直接把錢給他。
歐陽傑要早點過去,直接告訴公安,他要把錢捐給公安局,作為破案經費。
公安局正氣凜然,就算有什麼臟東西,也能鎮得住。
歐陽傑不放心展新月一個人在家,特意去請了徐金玲過來陪著女兒,才和保鏢匆匆去了海市公安局。
“徐嬸子,晚上就彆做飯了,叫上參謀長一起到咱家吃雞。”展新月熱情邀請。這些天,徐嬸子天天給她送蔬菜和海鮮。她因為一直忙,還沒好好謝過。
“行呀。”徐金玲也不矯情。
“早就想嘗嘗你們家大廚的手藝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他學幾招。”
展新月也不知道父親和大廚怎麼說的,手藝人不喜歡彆人偷師,她也不好自作主張,隻是道:“我先幫你問問。”
“不用不用。”徐金玲連忙擺手,她又不去開餐館,隻是心血來潮想把菜做得更好吃一些。如果要展新月去問,就沒必要了。
展新月見徐金玲也不是特彆想學,也就坐下了。和她吃著瓜子說說話。
兩人聊了會兒,展新月就困了,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徐嬸拿了條毛毯蓋在展新月身上,拿著茶幾上的書看了會兒,覺得無趣,她又是閒不住的,便去了院子裡,準備幫展新月把花園中的雜草給拔了。
“哎喲,這可不能扯。”徐金玲剛動手,就聽到一道急切的聲音阻止道。
“這些不是草,是我從長白上帶下來的中藥。”董國昌幾步過來,看到徐金玲還沒開始拔,呼出一口氣,“還好,還好。”
“啊,您是?”徐嬸子看著和盛圖南長得極像的董國昌,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我是他外公。”
“老人家,您好,我是軍區參謀長的愛人徐金玲。”
徐金玲微微鞠躬,不好意思地道:“我隻認識南方常見的幾種中草藥,這長白上山的還真沒見過,我看著長在繡球花邊上,還以為是雜草呢,還好您回來得及時。不然我就釀成大禍了。”
徐金玲沒見過長白山的藥材,但聽說,那上麵的藥材非常珍貴。
展新月被兩人的說話聲吵醒,打著哈欠醒來,廚師正好出來,告訴她能吃飯了。
展新月洗了把臉出來,讓警衛員去請參謀長過來吃飯。
盛圖南三兄弟最近的研究進程正好到了關鍵性一步,展新月便沒有讓人去叫他們。
“新月,”董國昌上前,小聲道:“你讓我小心的那個小孩給徐虎兩兄弟還有族長下毒了。”
“還好族長和徐虎都發現了不對,沒有喝。這小孩,還真是天生壞種。”
展新月一點不奇怪李謹言的所作所為,上輩子他和李慎行不就是一直給含辛茹苦養育他們的自己下毒麼?
“族長怎麼處理的?”展新月問。
董國昌搖頭:“我不知道,她讓我們先回來了。”
展新月理解,可能是藍雨晴要動用私刑,外人在場不方便。特彆是有徐虎和徐二虎兩個解放軍在,肯定會阻止她動手。
“報告,展同誌,有一位佘族的同誌找您。”門口的警衛員大聲道。
展新月以為是藍雨晴,讓警衛員請了進來。
進來的是一位穿著佘族民族服飾的大嬸,她朝小院的三人微微頷首後,才走到展新月身邊道 :“您是展新月同誌吧?”
展新月點頭。大嬸低聲道:“展同誌,族長托我帶了些話過來。”
展新月明白了,把人帶進書房,鎖了門。
“展同誌,這是我們族長讓我帶給您的。”大嬸從寬鬆的衣服裡取出一個盒子放到書桌上。
盒子是金絲楠木的,展新月挑眉,盒子都用了金絲楠木,想來裡麵的東西更加貴重。
她沒有打開盒子,直接問道:“你們族長是遇到什麼難處了嗎?”
“族長說,她想請您給咱們佘族安一台電話機。”
70年代,隻有單位和部隊才能安裝電話機,個彆私人家裡有的,也是有級彆的領導。而且安裝一台電話機的費用相當高,沒有萬把塊根本搞不好。
況且,佘族在山上,所花費的成本更大。至少也得小兩萬了。
展新月沒直接答複,先打開了書桌上的盒子。
裡麵整整齊齊地放著幾塊金磚。
眾所周知的原因,六七十年代,黃金是會被沒收的,不過,佘族是極少數民族,沒有被波及。
現在改革提前,周大福的傳人也接到邀請,已經決定回來重新在花城開店,新聞一經報道,黃金的價格便水漲船高,從之前的一克兩塊七毛瘋漲到41塊8。
藍雨晴一共給了六塊金磚,一塊500克,六塊就是3000克,按照現在的價格,6塊金磚價值125400元。
“這太多了。”展新月把盒子蓋上,“安裝電話也就一兩萬。”
“我們族長知道,現在有錢沒關係也裝不了電話。咱們佘族沒現金,但黃金古董多,請您安心收下。族長還說,以後她想帶領我們佘族發家致富,很多地方還需要您的幫助。”
藍雨晴年紀不大,但觀察能力和直覺特彆準。展新月送的禮除了佘族人們日常所需,就是幫她聯通外界的電和電視機。
藍雨晴便想抱住展新月這個大腿。
展新月挑眉,“你們族長還挺有遠見。行,禮物我就收下了,轉告雨晴同誌,我會儘快安排人過去把電話裝好。”
“謝謝。”大嬸行了一個佘族禮。
“還有一事。”
“您說。”
“有一個叫李謹言的小孩給我們族長下毒。我們族長為了懲罰他,放蛇咬了他們父子倆。族長知道您和您外公都是醫生,她希望您不要心軟救他們父子。”
“我們族長說了,有些人如果不死,後麵可能會害更多的人。”
“好。”展新月笑道:“我肯定不會救。也會攔著外公,不讓他救。”
大嬸鬆了口氣。見沒什麼要說的了,展新月道:“大嬸,吃了飯再走?”
“謝謝您的好意,我得急著回去和族長複命,而且,我們今天族裡組織看電視,我想看。”大嬸笑道,再次感謝展新月給佘族送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