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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片警聞言,頓時皺起了眉頭。
“廖玉成,這跟你的說辭完全不同啊,人家是來取衣服的,怎麼能說是故意來搗亂,乃至於打砸店鋪呢!”
廖玉成眼珠子滴溜溜亂轉,連忙笑著說道:“小片警,他確實是來取衣服的,但是後來又搗亂了,這兩者並不衝突嘛。”
這話剛落,陳雪茹就再也忍不住了:“廖玉成,你胡說什麼呢!人家李主任壓根就沒有搗亂,是你仗著自己是綢緞店掌櫃的,用權勢壓人,最後還對人家李主任出手,李主任迫不得已反擊,才把你打傷了。”
此話一出,屋內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小片警不由得捏了捏眉心,然後扭頭看向廖玉成,臉色也嚴肅了起來。
“廖玉成,這位女裁縫同誌說的是實情嗎?”
“啊?!”
廖玉成臉色蒼白,神情緊張,眼神四處張望,仿佛在尋找什麼。
他萬萬沒有想到,陳雪茹竟然會在他背後捅一刀。
“這個,陳同誌是裁縫,可能看錯了,那個,這其中還是有不少誤會的.”
廖玉成不停地走來走去,步伐慌亂而急促。他的語速加快,聲音顫抖著,前言不搭後語。
他的動作和神情,無論在誰看來都是做賊心虛。
馬副主任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他是清楚廖玉成的德行的,這小子平日裡經常欺壓顧客,這次肯定是依葫蘆畫瓢,沒想到踢到了鐵板。
要是在以往,馬副主任已經拂袖而去了,他才不會為了一個小小的街道辦臨時工擦屁股。
但是這事兒已經鬨大了,街道辦裡麵的乾事都知道了這件事,都知道他這次出來,是替綢緞店撐腰的。
要是拿不下李衛東的話,以後他在街道辦內的威嚴就會受損。
特彆是街道辦主任年歲已大,馬上就要退休了,馬副主任作為第一副主任,是有很大可能接任街道辦主任位置的。
這是他期盼了十幾年的機會,在這種關鍵時刻,千萬不能出現岔子。
這樣想著,馬副主任決定幫廖玉成出這個頭。
他輕輕咳嗽兩聲,邁著四方步走上前,上下打量李衛東一番。
然後突然問道:“李主任,我怎麼感覺你跟陳雪茹同誌的關係不一般呢!”
不得不說,高手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
馬副主任不愧是來街道辦乾事了,瞬間就找到了突破口。
這年月男女關係可是大忌諱,即使沒有什麼特殊的關係,粘上之後,也會有大麻煩。
廖玉成本身就是那種陰險的人,瞬間明白過來,拍著手說道:“馬副主任,您實在是擁有一雙慧眼,瞬間就看出了他們兩個擁有不正當的關係。”
拍了兩句馬屁之後,考慮到還是得儘快將李衛東拿下,廖玉成沒有再像剛才那樣羅裡吧嗦的說一大堆,語氣不由得加重道:“你們可能還不知道,陳雪茹是我的未婚妻。她現在之所以會幫著李衛東,那是因為他們兩個有不正當的關係。”
聞言,馬副主任心中大喜,從兜裡摸出一根煙點上,愜意的抽兩口,笑著說道:“原來是這樣啊,兩人有特殊的關係,這足以說明陳雪茹是為了袒護李衛東而故意說謊的。王片警,你現在就可以把李衛東帶回所裡麵了。”
王片警微微眯了眯眼睛,他清楚馬副主任的打算,這年月一旦進去了,就算是被證明是無辜的,也會惹一身騷。另外,馬副主任在大前門街道辦當了幾十年的街道辦主任,在派出所裡也有不少的關係。
無論在哪個年代,這種關係都能發揮很大的作用。
馬副主任見到王片警並沒有吭聲,心中頓時不樂意了,隻不過卻沒有辦法發作。
他深吸一口氣,笑著說道:“小王啊,咱們打交道的次數比較少,你可能不了解我這個人。我老馬在大前門街區工作幾十年了,平日裡最喜歡交朋友,你們派出所的張隊長和劉隊長跟我都是好朋友,對了,上次跟張隊長一塊喝酒的時候,張隊長還特意提起你,說你是派出所裡最能乾的片警,他早就想提拔你了。”
李衛東在旁邊靜靜的聽著,心中讚歎這老東西還真是夠狡滑的,竟然想著用這種辦法來拉攏王片警。
隻不過他也沒有攔著,隻是靜靜的看著馬副主任表演,這年月的片警可是十分忠厚的。
特彆是像老王這種在街區工作十幾年的老同誌。
果然。
王片警聽到這話,臉色頓時嚴肅起來:“馬副主任,你跟張隊長和劉隊長的關係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來到這裡是處理安子的,不是跟你拉關係的,要是你想拉關係,現在可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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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馬副主任臉色鐵青,雙目圓睜,眼神中燃燒著怒火。
他沒有想到,一個小片警竟然不把他放在眼裡。
但是仔細一想,卻發現他這會拿這個小片警還真沒有辦法。
馬副主任隻能深深的吸一口氣說道:“王片警,這件事情由你來調查。”
王片警點點頭,轉過身看向李衛東和陳雪茹:“你們兩個對剛才廖玉成的說法認同嗎?”
陳雪茹沒有想到廖玉成會如此無恥,這會已經氣得渾身發抖了。
她強忍住怒火,深吸一口氣說道:“同誌,我跟李主任的關係很簡單,就是正常的裁縫和客戶之間的關係,在五年前”
陳雪茹將跟李衛東認識的過程講了一遍。
說完之後,她咬著牙齒說道:“我沒有想到,廖玉成竟然是個無恥的小人,為了汙蔑一個忠厚老實的車間主任,竟然敢這樣誣陷自己的未婚妻。我現在宣布,跟廖玉成之間再沒有任何關係了。”
轟!
廖玉成聞言,隻覺得腦瓜子裡嗡嗡作響,他萬萬沒有想到,為了對付一個李衛東,竟然把未婚妻丟了。
廖玉成咬緊牙關,雙眼緊盯李衛東,他恨不得將李衛東生吞活剝了。
在這家夥出現以前,他已經忽悠住了陳雪茹,要不了多久就能美色財色儘數攬入懷中,沒想到李衛東出現改變了一切。
要是不將這家夥搞掉,他估計晚上連睡覺都睡不安穩。
廖玉成指著李衛東,扯著嗓子喊道:“小片警,你聽到了嗎,陳雪茹要跟我分手,肯定是因為他們兩個之間發生了不堪的事情,你身為片警難道不該管管嗎?”
王片警這會腦子還有點暈乎乎的。他本來來到這裡,是為了處理糾紛的,但是這事情的方向好像越來越偏了,怎麼變成家庭倫理劇了。
馬副主任見王片警沒有吭聲,也大聲說道:“沒錯,我了解廖玉成。陳雪茹和廖玉成的關係一直很好,現在陳雪茹突然要跟廖玉成分手,要是沒有李衛東的因素,我是不相信的。”
說完,他扭頭看向門外的群眾,大聲說道:“你們說是不是啊!”
這年月娛樂活動匱乏,群眾們最喜歡乾的事情就是吃瓜,裁縫鋪裡發生了激烈爭吵,他們自然要圍過來看熱鬨。
現在聽到馬副主任的話,群眾們頓時議論紛紛。
“是啊,訂婚了,女人突然改變心意了,肯定是有原因的。”
“廖玉成是街道辦乾事,還是綢緞店的公方經理,無論從哪方麵看都是青年才俊。”
“陳雪茹雖然長得漂亮,但是畢竟結過婚,是個二婚的。”
“廖玉成能夠看上她,已經算她燒高香了。”
“她肯定是被這個李衛東勾引住了。”
不得不說,馬副主任身為街道辦主任,就是擅長發動群眾。
外麵的那些大娘大媽們生冷無忌,很快就將陳雪茹說得小臉通紅。
她有心想要反駁兩句,卻開不了口。
廖玉成看得這一幕,嘴角勾起一絲得意的笑容。
你不是看不上我嗎,我就將你毀掉。
隻要今天的事情傳揚出去,陳雪茹的名聲就算臭了。
而李衛東這家夥竟然敢壞他的好事,那肯定是要將他送到笆籬子裡關幾年了。
馬副主任則用略為惋惜的眼神看向李衛東。
他身為街道辦副主任,生活閱曆豐富,很清楚,車間主任看上去隻是工廠裡的中層乾部,但是因為地位特殊,權力遠超一般的中層。
一般來說,要成為車間主任,至少需要十幾年的功夫,而李衛東看上去也才二十多歲的年紀,年紀輕輕就成了車間主任,肯定有不凡的地方。以後肯定會前途一片光明。
但是跟這種事情掛上了鉤,以後他就再也沒有機會晉升了。
可惜啊,真是可惜啊。
就在這時,李衛東突然站起身,拍了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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綢緞店內頓時安靜下來,不知為何,那幫說得正起勁的大娘大媽們心頭一凜,紛紛閉上了嘴巴。
馬副主任感受到淩厲的目光,竟然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但是他很快就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他是街道辦副主任啊,怎麼能害怕一個罪犯呢!所以,馬副主任又連忙抬起了頭,隻不過如此一來,他的神情和動作就顯得很滑稽。
李衛東並沒有理會馬副主任,轉過身看向廖玉成:“廖玉成,我聽陳雪茹聊起過你,聽說你還是個單身小夥子?”
聽到這話,廖玉成的臉色頓時變了,連忙站起身說道:“怎麼著,我單身跟這件事有關係嗎?李衛東,你彆想轉換話題。”
王片警感覺有點不對勁,瞪著廖玉成說道:“廖玉成,你的事情跟陳雪茹有關係,還請你老老實實的回答這個問題。”
“我現在怎麼成了犯人?”王片警見王片警站在李衛東一邊,隻能將目光投向馬副主任:“主任,我個人的事情跟這件事壓根就沒有關係,李衛東這是在拖延時間。”
馬副主任也讚同王片警的看法,但是他此時已經確定李衛東這次死定了,既然如此,還不如儘快把事情搞定。
“廖玉成,既然小王負責這件案子,現在小王發話了,你就老老實實的回答問題。等會事情搞清楚了,我看李衛東還有什麼話可說的。”
廖玉成聞言,隻能老老實實的點點頭:“沒錯,我是單身。”
“你今年好像二十七八歲了吧?”李衛東接著問道。
“正好二十八歲.”廖玉成回答之後,裝出一副惱怒的樣子說道:“我的年紀跟這件事情壓根就沒有關係,李衛東你犯了錯誤,就應該老老實實的接受懲罰,彆想著逃脫罪責。”
李衛東沒有理會他,從兜裡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根塞進嘴巴裡,然後點上。
嘶.
呼.
伴隨著淡淡的煙氣,吐出了一句話:“二十八歲,像你這個年紀,彆人的孩子都有好幾個了,你怎麼會沒有結婚呢。我看你也不像有什麼問題啊。”
此話一出,圍觀的群眾頻頻點頭。
“是啊,現在二十歲結婚就算是晚的了,這貨竟然二十八歲還沒有結婚。”
“要是我兒子這麼大年紀還沒有結婚的話,我肯定會狠狠的收拾他一頓。”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麼大年紀還沒有結婚,以後怎麼傳宗接代呢!”
“是啊,是啊,我覺得這事兒有點不對勁。”
聽到群眾的議論聲,廖玉成的臉色頓時變得赤紅起來,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以前隻顧著工作,壓根就沒有想著成家”
他這話連三歲小孩子都不相信,熟悉他的陳雪茹更是不會被蒙騙。
陳雪茹以前總覺得廖玉成這人有點奇怪,但是哪裡奇怪卻說不出來,現在總算是明白了過來。
她將目光投向了李衛東。
馬副主任也皺起眉頭,平日裡他隻將廖玉成當做一條走狗,壓根就沒有關注過他的個人生活,現在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不由得皺著眉頭看向廖玉成,他總覺得這個一直跟在自己屁股晃悠的小跟班好像有些陌生。
王片警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站起身說道:“李衛東同誌,難倒你知道廖玉成沒有結婚的緣由?”
本來著急得直冒冷汗的廖玉成聽到這話,突然淡定起來,他為了解決那些事情,花費了不少功夫,自認為已經做得很嚴密了,壓根就不會被人發現。
李衛東跟他並不熟悉,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第一次見麵,怎麼可能會清楚他的事情。
炸胡,這家夥肯定是在炸胡!
隻是他沒有想到,李衛東確實跟他不熟,卻在原著中看過他的故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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