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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零四章 賈珩:大軍北上,掃滅女真!(求月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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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平十九年,四月中旬,晴——

大漢傾全國之力,發動十五萬大軍,由衛國公賈珩率領,赴北平滅遼東女真,此次國戰,襄辦糧餉的是魏王陳然,而督辦軍械的則是楚王陳欽。

大漢軍機處以及戶部、兵部,全力為大軍攻伐遼東供應軍需後勤,大漢官僚機器全線開動,為這場國戰迅速運轉。

神京城外

在內閣首輔李瓚,內閣次輔高仲平的目送下,十餘萬京營大軍打著一麵麵刺繡著蒼鷹、老虎、豹子等圖案的大纛,浩浩蕩蕩地向著北方而去。

而一望無際的曠野之上,草木茵茵而生,蓊蓊鬱鬱,放眼望去,可見一隻隻鸛兔正在草叢中覓食,輾轉騰挪,忽而聽到官道上傳來的騎軍行軍之聲,頓時就嚇得四散奔逃。

而從高空俯瞰而去,可見征遼大軍旗幟遮天蔽日,宛如赤龍蜿蜒起伏,搖頭擺尾。

此刻,正值桃李芳菲,百花盛開的時節,空曠田野中不時響起那鳥雀的聲音,嘰嘰喳喳,頗見春意盎然,生機勃勃之景。

而在關中大地上,一條恍若碧玉絲帶的河流“嘩嘩”流淌,在日光照耀下,可見波光粼粼,倒映著藍天白雲,正是渭河。

時光荏苒,轉眼之間就是五月上旬,征遼大軍也進入山西地麵。

此刻,正是近晌時分,賈珩身罩一襲玄色屏風,內著黑紅緞麵的蟒服,騎在一匹鬃毛棗紅色駿馬上,手中握著一根單筒望遠鏡,眺望著遠處十裡外的巍峨城池。

“節帥,前麵就是太原城了。”一旁的忠勤侯謝再義臉上滿是黃豆大小的汗珠,對一旁的賈珩說道。

陳瀟點了點頭,朗聲問道:“太原方麵,還有幾萬兵馬,這次宣大兩地是否也出兵,協同大軍出征?”

賈珩劍眉之下,那雙清冷眸子似是閃了閃,道:“宣大方麵會抽調出一部兵馬,策應邊事。”

而後,賈珩率領大軍漸漸近得太原城。

而此刻,太原城城門之外,太原總兵向斌一早兒就得到了衛國公將率大軍前來的消息,率著太原總兵衙門的一眾大小將校前來,此外還有山西巡撫以及布按兩司的官員,正在翹首以望。

“末將見過衛國公。”太原總兵向斌向著那騎在馬上的蟒服少年快行幾步,稟告道。

賈珩衝一眾將校點了點頭,朗聲說道:“向總兵快快請起。”

說著,翻身下馬,將手裡的一根粗若手指的韁繩,一下子就扔給一旁的親衛。

太原總兵向斌濃眉之下,虎目咄咄地看向那蟒服少年,輕聲道:“衛國公一路辛苦。”

賈珩點了點頭,看向遠處的太原兵馬,沉靜麵容上掛起繁盛無比的笑意,說道:“向總兵治軍有方啊軍容嚴整。”

“不敢當衛國公誇讚,末將駑鈍之才,唯有儘心竭力。”向斌連忙說道。

向斌說著,相邀道:“還請衛國公還有京營兄弟至城中一敘。”

於是,在向斌的相迎下,賈珩率領大軍進入城門之中,打量著軍民士卒在城牆、角樓之上,持械來回,井然有序的太原城。

賈珩看向一旁並轡而行的向斌,問道:“太原方麵,此刻在冊有多少兵馬?可曾備戰?”

向斌麵容堅毅,目光銳利,朗聲道:“回稟國公,兵馬有九萬,自接到國公的軍令以後,我太原兵馬積極備戰,軍械和甲胄,隨時接受號令,出征平遼。”

賈珩想了想,說道:“這次本帥要調撥三萬精銳兵馬,隨軍出征,以壯兵勢。”

“末將領命。”向斌麵色一肅,拱手應是。

一路並轡而行,賈珩率領一眾將校,浩浩蕩蕩進入城中的總兵衙門。

賈珩坐在一張暗紅色漆木帥案之後,這會兒,向斌主動將關於太原鎮的兵丁簿冊遞送過去,供賈珩點閱。

賈珩接過手裡的簿冊,凝神翻閱而下,旋即,抬眸看著向斌,道:“城中最為精銳的萬餘騎軍,當納入三萬兵馬之中,本帥要調撥離開,襄讚軍務。”

向斌麵色一肅,拱手應是。

賈珩沉吟片刻,將手中藍色封皮的簿冊放到一旁,目中不由現出一抹思索。

向斌拱手道:“衛國公,末將在偏廳設了接風宴,還請衛國公和幾位將軍一同用飯。”

“前麵帶路。”賈珩點了點頭,與忠勤侯謝再義等軍將,一同進入偏廳落座。

京營諸將與太原總兵衙門的眾將,頓時“呼啦啦”落座下來,一時間黑壓壓一片,人頭攢動。

觥籌交錯,推杯換盞。

一時之間,氣氛漸酣。

待眾將散去,賈珩則是與陳瀟來到太原府準備的下榻之所,正是傍晚時分,霞光滿天,一派祥和之態。

就這般進入廂房之中,陳瀟秀眉彎彎,抬起明眸看向那蟒服少年,柔聲道:“接下來如何打算?”

賈珩笑了笑,說道:“還能如何打算?隻是行軍而已,待下一站就是前往北平府了。”

陳瀟訝異說道:“你抽調了三萬兵馬,可是為了……”

賈珩瞥了一眼陳瀟,說道:“有些事兒,你心裡知道也就是了,何必多問。”

陳瀟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這是提前防備一手,如果京中真的出了變故,那麼太原方麵作為回師之地,就可直趨神京。

賈珩落座下來,端起茶盅,輕輕喝了一口茶:“西北和藏地可有消息?”

陳瀟柔聲道:“準噶爾已經進兵關西七衛,西北邊軍正在迎敵,玉樹方麵,蒙王也領兵前往藏地,主動迎戰和碩特的藏巴汗。”

在賈珩率領軍兵前往北平府之時,這兩個地方也沒有閒著。

賈珩點了點頭,感慨了一句,說道:“整個大漢可謂遍地烽火。”

想要平滅曆史平行時空的滿清,幾處地方的用兵都少不了。

陳瀟聞言,凝眸看向那擰眉思索的蟒服少年,道:“那接下來,你有何用兵之策?”

賈珩道:“先走一步看一步吧,等到了北平再說。”

陳瀟聞言,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其他。

而後,朝廷的征遼大軍在太原府盤桓了大概有一天,第二天再次啟程。

……

……

崇平十九年,春,五月初二——

大漢的征遼大軍終於浩浩蕩蕩地抵達北平府。

此刻,北平府城頭上,一麵麵刺繡著火焰、祥雲圖案的旗幟獵獵作響,隨風招搖,而城牆垛口,一個個手持軍械的甲士,則是神情警惕,眺望著遠處。

北平經略安撫司的帥臣——忠靖侯史鼎與鄒靖等一眾將校迎出了城門外,相迎而去。

此刻,筆直的官道上,可見浩蕩煙塵滾滾不停,車馬絡繹不絕,攏目觀瞧,可見遠處的漢軍隊列,紅色祥雲旗幟宛如大團火焰,錦緞雲霞。

“大軍來了。”

就在這時,一個頭戴飛碟盔,內著紅黑甲胄的騎士,快馬甩鞭而來,驚喜說道:“朝廷大軍來了。”

正在城門前,翹首以待的眾將,聞言,議論紛紛,臉上多是流溢著難以言說的喜色。

而忠靖侯史鼎手搭著涼棚,攏目觀瞧,隻見筆直官道上,可見大批漢軍軍卒浩浩蕩蕩地前來,一麵麵火紅色旗幟在春風中獵獵作響。

而後,哨騎快馬而來,一下子抵近城門口。

大漢一等侯謝再義此刻端坐在馬鞍上,剛毅、沉靜的麵容上,雖有風塵仆仆之色,但卻意氣風發,神采飛揚。

身後打著一麵火焰旗幟的騎軍,一隊隊鐵蹄滾滾,倏然而停,在井然有序中透著一股訓練有素。

謝再義麵色微定,頜下絡腮胡須發皆張,高聲道:“史侯。”

這會兒,忠靖侯史鼎率領一眾眾將,開口說道:“忠勤侯,衛國公現在何處?”

謝再義翻身下馬,將手裡的韁繩甩給一旁的馬弁,道:“史侯,國公還在後方,城中可準備好容納大軍的營房和相關糧秣?”

忠靖侯史鼎點了點頭,道:“謝侯放心,北平城中已經準備相關糧秣和軍械,不會耽擱大軍用兵所需。”

謝再義點了點頭。

兩人又等了一會兒,隻見遠處打著一麵麵火紅旗幟的漢廷軍卒,正自雄赳赳、氣昂昂的自官道而來。

雖然一路奔波,不少軍卒麵上都見著風塵仆仆,但氣勢不減絲毫。

賈珩此刻騎在一匹棗紅色駿馬上,外罩玄色披風,內穿紅色衣甲,那山字無翼冠之下,那張沉靜剛毅的麵容,目光銳利,湛然如神。

而身側亦步亦趨跟著的則是陳瀟。

行至近前,北平經略安撫司的一眾兵馬,都迅速圍攏過來,目光敬仰地看向那蟒服少年,拱手道:“末將見過大帥。”

賈珩伸手虛扶,目光逡巡四顧,高聲說道:“諸位將軍都起來吧。”

在場眾經略安撫司的將校,紛紛起得身來,看向那端坐在馬上的蟒服少年目中多是見著崇敬之色。

這位就是近幾年來,威震大漢的衛國公,如今又率兵發動滅國之戰,若是他們能附隨驥尾,定然能建立殊勳,青史留名。

賈珩道:“本帥之來意,想來諸位皆有所知,大軍北上,掃滅女真!”

就在北平經略安撫司眾將心頭振奮之時,卻聽那少年道:“進城!”

隨著賈珩令下,蒼涼而悠遠的號角聲響起,大批漢軍士卒進入巍峨的北平府城。

……

……

崇平十九年,六月初一

遼東,盛京

當大漢衛國公率領京營兵馬征討遼東之時,隱藏在神京城中的遼東間諜,也漸漸刺探到消息,以秘密渠道遞送給遼東盛京的女真高層。

宮苑,顯德殿

屋外天氣陰雲密布,夏風吹散了燥熱的同時,吹拂著庭院中的茂盛樹木,發出沙沙之聲。

而殿中,那方澄瑩如水的大殿地板上,可倒映著一道道人影。

正是多爾袞召集了女真的王公高層以及一些漢臣、漢將議事,彼等正列站左右,臉上皆是一片愁雲慘淡之景。

多爾袞著一襲親王蟒服,落座在禦椅之側的軟褥繡墩上,那沉靜、剛毅的麵容上現出一抹憂色。

“諸位應該都知道了,漢廷派出傾國之兵,想要平滅我大清,諸位以為當如何應對?”

多爾袞的聲音,粗糲、沙啞當中已帶著幾許焦急。

雖說先前已經派兵先發製人,但等真的事到臨頭,卻仍覺得一股難以言說的恐懼襲上心頭。

愛新覺羅一族的江山社稷,能否保得住?

“王爺。”下方的一眾王公大臣,麵容上同樣蒙上一層厚厚陰霾。

事到如今,沒有人不知道此事的嚴重性。

這時,從王公大臣之列出班的代善之孫勒克德渾,身高八尺,容貌雄偉,拱手說道:“王爺,海州、蓋州方麵兵馬還未擊退漢軍,我國內兵力不足,需要先解決了海州,蓋州兩地的兵馬。”

阿濟格此刻率領五六萬女真八旗精銳,與海州、蓋州兩衛的兵馬對峙,根本脫不得身。

滿達海麵色沉靜,甕聲甕氣道:“攝政王,海州、蓋州兩地,當秉持守城之勢,將主要兵力抽調出來,拱衛盛京才是。”

碩塞說道:“此外還有朝鮮一路,也需要派軍防備。”

“朝鮮一路兵馬雖多,但戰力低下,我大清隻要派出一兩萬人的偏師,足以抵抗。”滿達海朗聲道。

多爾袞點了點頭,道:“我大清在半年多的時間,從八旗旗丁中征募了大約十萬兵馬,向錦州屯聚,雖兵力稍遜一籌,但足以應對這局麵,關鍵是鬆錦方麵的迎戰,漢廷的賈珩小兒來勢洶洶,又是率領近十餘萬大軍,諸位以為當如何應對?”

畢竟是滅國之危,生死攸關,不可不慎之又慎,女真在這半年多的時間,已經抽調了大批軍卒兵丁前往鬆錦一線。

至於前行至山海關,因為山海關總兵曹變蛟時常派精騎掃蕩,故而女真不敢深入。

“如今我大清多路被漢軍夾攻,已至社稷生死存亡之秋,諸位當同心協力,共渡難關,不可吝惜才智,踴躍建言建策才是。”多爾袞那兩道黢黑粗眉之下,目光深沉莫名,而雄闊麵容之上滿是凜然威嚴。

下方的一眾王公大臣,臉上同樣憂色密布。

隻是一時間都拿不出什麼好主意。

而就在這時,碩塞眉頭緊皺,目中現出一抹擔憂之色,朗聲道:“攝政王,如今我大清缺兵少將,想要抵擋住那如同虎狼的漢廷精銳,並不容易。”

隨著,女真方麵勳貴層麵的凋零,如今的女真朝堂已經慘不忍睹,可以說嚴重缺乏獨當一麵的統兵將領。

碩塞也是剛剛從錦州回來,趕過來催促糧餉來了。

滿達海那剛毅、雄闊的麵容上,同樣蒙起了一層凝重之色。

如今的大清,真是到了風雨飄搖,大廈將傾之時。

濟爾哈朗則是站在不遠處,剛毅、沉靜的麵容上,神色間已是擔憂不勝。

這位前日在山海關副總兵曹變蛟的追擊下,狼狽不堪的女真親王,這次又是站在了女真大殿的議事殿中。

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女真人才凋零的表現,實在無人可用,而濟爾哈朗的確是可當一麵的大將。

多爾袞沉吟片刻,聲音斬釘截鐵,沉聲說道:“這次我大清上上下下,除盛京留守九門提督,駐守城池外,本王率領八旗軍將兵丁,皆赴錦州,與漢人決一死戰!”

多爾袞雖然語氣堅定無比,但心頭其實並沒有多少底氣可言。

這次又是大漢衛國公賈珩親自領兵,以其人用兵之能,可謂百戰百勝,誰敢說能夠打敗其人?

而下方一眾朝臣班列當中,正在隊尾如小透明一般站著的孫紹祖,帶著幾許凶悍之氣的狼目中閃過一抹機靈。

這女真人已經急眼了,等到朝廷大軍一到,以那位衛國公的用兵之能,這遼東平滅應該隻在旦夕之間了。

那時,他回返神京,載譽歸來,大概也能封個伯爵?

如他的密諜稱呼一樣,中山伯?

多爾袞道:“諸位臣工,在盛京城中,一則準備糧秣供應前線大軍,二則輔佐皇上,安定後方。”

言罷,多爾袞又道:“諸位還有何用兵良策,也可暢所欲言。”

此刻,下方的一眾朝臣,聞言,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但朝野上下,卻沒有什麼用兵之策。

這會兒,多爾袞忍不住將目光看向範憲鬥所在的地方,這才想起,範憲鬥已然告了病假,今日不在朝堂。

多爾袞此刻,兩道濃眉皺了皺,清冷容色微微一定,心頭分明不由暗歎一聲。

大清如今真是屋漏又逢連夜雨,破船偏遇打頭風。

滿朝文武,缺那種謀國之臣。

罷了,等散朝之後,親自去範府拜訪一次,再行求問,也就是了。

隻是就在多爾袞此念一起,卻見外間一個太監神色匆匆,快步進入殿中,拱手道:“王爺,殿外範府總管,前來求見攝政王。”

多爾袞聞言,心頭“咯噔”一下,忽而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然,就見一個老管家頭上戴孝,快步進入殿中,在殿中一眾女真高層的注視下,聲音中帶著幾許哭腔,說道:“王爺,我家老爺去了。”

此言一出,恍若一道晴天霹靂在顯德殿中響起,而也不知是不是天象有感,隻聽外間“轟隆隆”聲響起,雷聲隆隆,而崇平十九年的第一場夏雨不期而至,紛紛揚揚地落在大地上。

多爾袞隻覺眼前一黑,連忙伸手扶住了一旁的椅子把手,默然半晌,神色頹然莫名。

而在顯德殿中的大清眾王公高層,聞言,無疑心頭一震,半晌默然無言。

範憲鬥可以說是大清的定鼎之臣,在過去幫皇太極出了不少主意,為女真的建官立製和發展壯大出謀劃策,可以說是女真的智囊。

如今突然崩逝,大清國宛如折了一根頂梁柱。

就連先前對範憲鬥有些意見的滿達海,此刻神色也凝重,心頭湧起一股歎息。

大清真是多事之秋啊。

而此刻,殿外的夏雨滂沱,正在嘩啦啦下著,從殿宇屋簷上稀裡嘩啦衝刷而下,落在玉階上,衝刷著灰塵和汙垢,而殿中眾人卻死寂一片。

多爾袞默然了一會兒,收拾好心情,以低沉的聲音說道:“封以太師,贈諡文正,配享太廟,稍後,本王親自前往範家吊唁。”

此刻的大清眾高層聞言,如早些年投降的漢臣,心頭都是微微一動。

諡號文正,這是漢人之禮當中最好的諡號,隻是在前宋之時,就有一位範文正公,如今……

不過這種想法也隻是在心底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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