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嫣沒覺得有啥委屈,但秦安這副重視的模樣,她更沒啥委屈。
委屈的是原身,不是她。
她拉著粗糙的手掌,低聲道:“回家了。”
不是怕事,隻是跟這些人沒什麼好說。
隻要看著他們兩口子過得好,估摸著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見漢子不動,跟鐵杆一樣,她輕輕扯了他兩下,最後她望著他道:“有點冷。”
今個天陰沉,涼風習習,大概夜裡會下雨。
一聽她冷,秦安脫了外裳搭在她身上,最後摟著她回家。
剛進家門口沒多久,他就彎腰湊近自家媳婦,低沉著聲音哄她說出來,“誰說你了?”
入目糙漢的側臉,有些細小的絨毛,蘇嫣笑盈盈的湊過去親了他一口,“把雞挪到那邊去。”
“我一個人按不住,就等著你來弄。”
見她不說,秦安抿了抿唇,但也沒有說啥,一手拎著兩隻雞,來來回回往外走。
過了好一會才把雞全部弄走,蘇嫣拿著掃帚清理地麵,養太久了,雞屎味有些濃,特彆是這會吹風。
她乾脆直接把麵上的鏟掉,放在糞桶裡,這個土肯定肥,拿去地裡種菜好。
秦安回來見狀後,拿了扁擔挑著出去,等兩人收拾好,天都黑沉下來了。
剛脫衣裳上床,就聽見外麵劈裡啪啦的雨聲,砸在屋頂有些嘈雜。
蘇嫣鑽進被窩,看著看著換裡衣,這糙漢不管臟不臟,隻要上床,他就換乾淨裡衣。
等他上床,她就湊過去抱著他的腰,一股熱意包裹著她的身子。
漢子順勢就將她的夾在小腿上,隨即親她額頭,小聲道:“媳婦,跟我說誰罵你了?”
他不喜歡跟彆人計較,但彆人欺負他媳婦,他不會這樣算了。
媳婦嫁給他是享福的,不是受委屈的。
說完他拿著女子的手,伸進自個裡衣裡“烤火”。
蘇嫣已經習慣他這樣,手摸了摸他的腹部,硬邦邦的,她有些羨慕道:“我這些日子長肉了。”
聞言,秦安微微低頭,“我摸看。”
他的大手有些粗糙,劃過皮膚有些刺痛又有些癢,輕輕捏了兩下,認真又道:“不夠,還要多吃點。”
說完他的手往上伸了一些,蘇嫣頓時就臉紅了,揪了他的腰一下,很快她主動親上去……
然而糙漢卻穩住了,他摟著她的腰,有些沙啞道:“媳婦,不行,你受不住。”
昨個夜裡折騰了,白日乾了一天活,再折騰她,估摸著更累了。
他舍不得媳婦累。
蘇嫣臉紅著埋在他的胸膛,小聲道:“不累。”
“媳婦,我不急著要孩子。”秦安自然知道自個媳婦的想法,有孩子好,但前提是媳婦好。
要是媳婦為了要孩子吃苦,他就不要。
說起這事,蘇嫣的臉色正色了許多,大半年了,肚子沒啥動靜。
不過她也沒說啥,確實是累了,窩在他懷裡沒多久就睡著了。
結果這一睡就睡到了天亮,辰時都過了兩三刻鐘。
她坐起來看了外麵的天色,微微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起身穿好衣裳,凳子上放了件褂子,明顯是天冷了。
套上後她打開房門,一股冷風讓她哆嗦了一下,外麵還在下雨,石板上的雨滴四濺。
堂屋廚房都不見漢子的身影,廚房裡溫著一碗蒸蛋,土罐裡有熱騰騰的稀飯。
不像是動過的樣子。
她洗手卷起袖子,割了點熏肉下來,估摸著前段日子天太熱了,熏肉有些泛黴。
她刮掉表麵,洗乾淨放在鍋裡,之後抓了鹹菜起來,掃了一圈沒看見蔥苗。
她帶著草帽留跑出去,在院子裡扯了一把蔥子,甩了甩上麵的雨水。
剛轉身想打水洗,餘光就瞥見漢子撐著傘回來,身後還背著背簍。
“去哪了?”說話間遞了他一根帕子。
“去山裡撿菌菇了。”秦安收傘,單手放下背簍,裡麵是雨水打濕的菌菇,看起來還挺乾淨的。
“下雨天撿啥菌菇?”
“這次要下好幾天雨,這些菌菇不撿就壞了。”
“壞了就壞了,人要緊。”
蘇嫣給他擦身上,又道:“螃蟹拉走沒?”
“拉走了,卯時就來了,銀錢我放箱子裡了,二兩多。”秦安微微蹲著,讓她好擦一點。
“好。”蘇嫣擦乾後,讓他去灶門口坐著。
隨後她挑了四五的菌菇洗乾淨,丟進煮臘肉的鍋裡。
“那幾畝地菜地長了不少,我打算挖個地窖放著,冬個拿出來賣。”
這次下雨後,再熱也熱不到哪去。
青菜能存放久一點。
到冬個沒啥菜的時候,這些青菜就能賣高價了。
聞言,秦安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道:“我回來問縣城的鋪子了,他們說要,過兩日就送過去,二文一斤。”
“那行,省點心。”蘇嫣笑了笑。
她就是怕菜多賣不出去才想著挖地窖。
她又道:“誰家的鋪子?咋會收我們的?”
“是鏢局東家的。”秦安低沉道。
蘇嫣點了點頭,“那你又欠他一個人情了。”
“下次你不用操心,這些事我心裡有數。”
秦安抿了抿唇,不習慣她這樣說,悶悶道:“我是你相公,肯定要操心。”
蘇嫣哭笑不得,一邊理蔥一邊道:“成。”
她又問道:“京城怎麼樣?”
“人多,鋪子多。”
秦安想到什麼,站起身出去,很快那些一樣東西進來,打開布,露出裡麵好看的瓷盒。
他小心翼翼的遞給她,有些期待的看著她。
不用問就知道這玩意貴,越是精小的東西越讓人肉疼,蘇嫣打開一看,是胭脂。
“買成多少?”
“不貴,就幾十文?喜歡嗎?”秦安有些不自然的說謊。
蘇嫣合上胭脂,伸出食指點他鼻尖,嗔道:“說實話。”
“十八兩。”秦安老實道。
饒是蘇嫣知道不便宜,但聽到十八兩還是咂了咂舌,要麼是秦安買的最好的,要麼就是被人敲了。
不過她沒說啥,認真回應他的話,“喜歡。”
糙漢眼巴巴的攢錢給她買這麼貴的東西,能不喜歡?
秦安眸子微亮,神色有些歡喜道:“等用完了我再給你買。”
他看見那些女子嘴上塗的東西,就知道媳婦塗肯定比她們更好看。
“媳婦,你塗我看。”
沒棄哈,最近忙事情,累死人了。
摸摸你們躁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