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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酷的戰場中,血鬃獅犬獸王,現在真的如它名字的第一個字一樣,變成了一隻血色古獸。
它身上除了鬃毛,其他位置的毛發早已被鮮血染紅,且不斷從身上滴落下來。
它載著君無邪往前衝殺,一人一騎,勢不可當!
在他們的身後,是堆積如山的屍骨,是血流成河的場景。
峽穀中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滿地的伏屍綿延六七裡!
從白日殺到黑夜,再從黑夜殺到白天!
整整數日,不管是血鬃獅犬獸王還好,他隻是負責化解攻擊,成為坐騎後便很少殺敵,加上有神獸血液補給,狀態還不錯。
君無邪可就沒有這麼輕鬆了。
雖然他肉身強悍,恢複能力驚人,但是這樣持續鏖戰數日,還是在幾日前施展世界領域後精神極度疲累的情況下。
這幾日的戰鬥,每一槍出擊,都需要凝聚特殊的破甲符篆,這也是需要消耗精氣神的,儘管每次消耗不大,卻也經不住長時間不斷消耗。
他現在已經猛烈喘息了,但是手中的龍吟戰槍之威不弱半分,依然在持續往前衝殺。
武安符甲軍三百餘萬,如今剩下的是不足五分之一,其中還有三十萬弓箭手!
“統帥,事不可為,我們撤吧!”
巴赫魯臉色陰沉至極,他本來就反對用數量堆死目標,因為擔心這樣做隻會白白讓數百萬大軍送死。
結果還真是如此!
現在那個月無邪都快要殺到他們麵前來了,三百萬精銳,除了弓箭手,幾乎折損殆儘。
那個月無邪和血鬃獅犬獸王,在這場戰鬥中,後麵這幾日隨時都可以退出峽穀,與邊軍彙合,想殺他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他看來,想要殺月無邪和血鬃獅犬獸王,唯有從長計議,好好策謀一番,最好是能請七殺樓高境界的強者。
“月無邪!”
阿史那·讚盯著那個騎著血鬃獅犬獸王,依然在向著自己這裡衝殺而來的身影,眼裡的殺意濃烈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他看出那個青年很累了,血氣消耗劇烈,但是其身下的血鬃獅犬獸王狀態還不錯。
再者,他這裡沒有多少軍隊了,等到步兵與騎兵全沒了,剩下弓箭兵,近距離作戰,怕是連阻攔的作用都起不到。
“統帥,事不可為,趕緊撤吧,否則恐怕連走都走不掉了!”
巴赫魯加重了些語氣,這個大皇子的性子太強勢,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虧,這次麵臨如此結局,心中肯定接受不了,他是知道的,但目前的現實是,不管大皇子能不能接受,都隻能被迫接受!
“啊!!!”
阿史那·讚沉默稍許,突然仰天嘶吼,發泄著心裡深深的不甘。
最終,他掃了峽穀中滿地的伏屍,一咬牙,大聲說道:“眾將士聽令,隨本帥後撤,步騎斷後,弓箭兵拋射掩護!”
說完,阿史那·讚急著戰車轉身便向著峽穀另一個方向而去,走出很遠還能聽到他那野獸般暴戾的嘶吼。
三十萬弓箭兵緊隨其後,剩下的步騎攔住騎著血鬃獅犬獸王的君無邪。
他們緊緊握著戰矛,喉結蠕動,滿臉的恐懼,瞳孔都失去了焦點,成散漫狀。
阿史那·讚的厲害,剩下他們孤軍於此,終於成為了壓垮他們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二十來萬步騎殘兵,雙腿都在打顫。
他們麵若死灰,無邊的恐懼在心裡蔓延。
“走吧。”
阿史那·讚離開了,君無邪沒有追擊,也不再出手了。
他非常平靜地說出了兩個字。
二十萬不安步騎兵愣在原地,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快走。”
君無邪再次說話。
這次,武安步騎兵聽明白了,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但是看到那個魔神般的青年似乎不像是在戲耍他們,也沒有戲耍的必要,灰白的眼眸中突然燃起了希望之光。
他們如蒙大赦,嘴唇顫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在一些小將領的帶領下,轉身迅速離去。
武安大軍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直至不可聞。
峽穀變得寂靜無聲,彌漫著濃密的血腥味,血煞之氣繚繞,顯得非常陰森與慘烈。
整個峽穀地麵全是血。
鮮血浸濕泥土,形成淤泥般的血泥,一腳踩下去都能淹沒到小腿位置。
這些血泥上鋪滿了武安軍的屍體。
君無邪騎坐在血鬃獅犬獸王身上,默默看著峽穀中的場景,突然發出一聲歎息。
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沾染太多的血腥了。
這一戰,加上前些日子,一共殺了武安大軍六百萬人!
“下次不能再這樣了,此番是不得已而為之,以後得想更好的方法來解決戰爭……”
他像是自語,又像是在與血鬃獅犬獸王說話。
以後要一統青州,武安那邊的人,將來也是王朝的子民。
如果可以,他真不想帶來如此之深的殺孽,那些死去將士的家人,以後對王朝必然是有恨意的。
想要消除這些,得付出很大的精力,於王朝未來的管理也不利,所以還得儘量少殺。
“主人。”
血鬃獅犬獸王突然開口說話,聲音有種強行克製的顫抖,“我……我心裡有點不適……”
它看著峽穀中的場景,這些天來強行克製的不適感,在此刻更加的強烈了。
即便是身為獸王,天生就比人類更有野性,但麵對這樣的場景,心裡還是感到很不適應。
數百萬屍骨,鮮血淋漓,畫麵過於殘酷了。
它從未經曆過這麼血腥的場景,這是生平第一次。
這也讓它知道,原來自己還會因為殺生過多而心生不適。
以前它從未想過會這樣,那時覺得如果有必要的話,殺再多不可能會有不適,但真正麵對,身在其中時才明白,每具屍體,每一眼看過去的鮮血,都是對心靈的一點衝擊。
儘管這種衝擊很小,小到幾乎被忽略,但是積少成多,量變終究引發了質變。
“這很正常,以後就適應了。”
君無邪並不覺得驚訝,雖然是獸王,本身戰鬥起來也比較殘暴,但是依然會在這種情況下感到不適應,畢竟是首次身在如此多的屍體中,猶如站在人間地獄裡。
畢竟,獸王本身對武安大軍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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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換做邊軍將士,他們就不會有任何不適,反而會覺得很興奮,因為他們將武安大軍當做仇恨的對象。
君無邪想起當年在下界之時,大周都城保衛戰,那是他生平首次殺那麼多人,數以千萬計!
但是那時的他沒有半點不適,隻有對殺敵的興奮與爽快。
因為,西林大軍過於可恨,他們的所作所為,讓那時的他對其恨之入骨。
“走吧,回峽穀口。”
血鬃獅犬獸王聞言,縱身而去。
頃刻之間,他們回到了峽穀口。
安寧與軍中高級將領們此時正站在峽穀口靜靜等待,身後則是百萬將士。
看到血鬃獅犬獸王載著他回來,安寧立刻策馬上前。
她翻身下馬,兩步奔到他麵前,看到他隻是狀態虛弱,身上並未有傷,心裡這才鬆了口氣。
“月公子,真乃戰神也!”
邊軍的高級將領們紛紛上來,用驚歎與充滿崇敬的眼神看著他,目光說不出的火熱。
身為軍中將領,崇拜的自然是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強者,更不用說這樣一人一騎,一柄戰槍殺破武安精英符甲數百萬的存在了。
什麼叫做天縱神武,什麼叫做縱橫無敵,便似眼前這位青年一般!
他如今不過才聖王境界,以其天資,再過些年,成就不可想象,那必然是無比璀璨,鎮壓一方!
“你們去派人去打掃下戰場,有些中小將領身上的納戒不要浪費了,裡麵應該還有些資源。”
他說著看向安寧,道:“打掃完戰場,將武安軍的屍骨安葬了。”
說完,他便騎著血鬃獅犬獸王向著城池而去。
城牆上,所有的守城將士都用崇拜的充滿敬意的目光看著他,城門兩側,那裡已經站滿了人,皆是城中百姓,便是城門對應的街道上都聚集著數不清的百姓,每個人都用等待英雄戰神歸來的目光遠遠凝望著他,神情激動。
寧王在城牆上看著,眼神複雜,心中滋味難明。
自古以來,從未有人因為一場戰爭便擁有這等聲望在,令全城將士與百姓如此崇敬,簡直將之敬若神明。
但是這個青年做到了。
因為他在戰場的戰績,如同神話,顛覆所有的人認知。
這樣的人,太容易征服一個受到侵略的國家的百姓了,如果再以他的身份施行仁政的話,可以想到其聲威可以達到何種程度。
沒有人可以複製他的路,因為這青州就沒有人能在戰場上做到這種程度。
一人一騎一槍,殺破敵軍數百萬,還是最精銳的符甲軍。
誰能複製這等神話?
莫說聖王境界,就是半步霸聖都不可能,十個半步霸聖麵對三百萬符甲精英也得跑路,一旦被困住,那是必死無疑!
“罷了,如今的局勢,已經遠非我能駕馭,這大乾還得靠他,寧兒的安危也得靠他。他的威望越高,在軍隊與百姓心裡的分量越重,將來推寧兒上位時,才不會有反對的聲音,寧兒的皇位才能做得更穩……”
寧王雖然心有不甘,但此刻卻是徹底想通了。
他並不是那種為了爭奪權力而變得失去理智的人。
現實的問題逃不過,需要去麵對,而他也沒得選擇。
為了女兒,也為了大乾江山。
遙想當年立誌要奪取皇權之時,初衷不就是為了保護身邊最重要的人不再受到迫害嗎?
兒子千年前夭折,二十年前王妃去世,如今身邊隻剩下女兒,唯一的親人。
想到這裡,他帶著將領疾步走下城牆,到城門口相迎。
一入城門,如同眾星拱月般。
他受到了無比籠罩與熱烈的幻影。
徐妍凝被他拉到了身前共騎,血鬃獅犬獸王走在大街上,兩旁是人山人海,神情激動,目光熾熱的百姓。
寧王帶著將領在身邊跟隨著,他將姿態放得很低,以此來彰顯那個青年的地位,也在向城內的百姓表達一種信號。
君無邪看到他這樣,又看到他眼底再無以往的複雜之色,便知道他應該是想通了一切。
一路送到城主府前,百姓們才止步。
“我有點累,要休息下。寧王,你可以試著與武安談判了。”
君無邪說完進入了自己的院落。
血鬃獅犬獸王在院中趴著守護,他則進入房間調息,恢複消耗的精氣神。
徐妍凝坐在屋子裡的桌前靜靜凝視著他,迷離的眼眸中異彩漣漣。
……
城外,邊軍將士有條不紊地清理著戰場,收取了不少的納戒資源。
而後,他們就在戰場區域的邊沿,挖了一個巨大的坑,將武安軍埋葬在了一起。
“郡主,此番我們戰果累累!得到武安軍不少資源,得到戰馬近百萬匹,殺敵三百萬!而我們隻犧牲了數萬將士,傷數萬。那些傷者並未缺失四肢,修養些時日便可痊愈。如果沒有月公子,做夢都不敢想象這樣的戰績……”
邊軍統帥驚歎不已,這次戰爭,邊軍將士殺掉的武安軍才數十萬罷了。
剩下的近三百萬,皆是月無邪與其戰獸血鬃獅犬獸王所擊殺。
這是通神的戰績,是傳說,是神話!
“有他在,任何奇跡都有可能發生,因為他本身就是奇跡與神話。跟著他,將來我們大乾,會走上從未有過的盛世繁華!”
“什麼?郡主,您這話的意思……”
邊軍統帥與眾位將領聽出了她話中之意,不由露出錯愕之色。
“本郡主的意思還不明白嗎?父王將來會退下,由本郡主掌權,但是大乾麵臨的困境,卻並非我們任何人能應對的,因為會有翰州的頂級勢力參與進來,我們大乾將麵臨生死存亡之危機!”
“怎麼會這樣?”
統帥與將領們臉色驟變,這個消息太可怕了。
翰州頂級勢力,那是令人絕望的存在,根本不可能與之抗衡!
“不要擔心,做好你們軍人的職責,一切有月公子在,他會保住大乾,解決所有的困難。你們無需懷疑,因為他就是大乾的神!”
安寧的話語鏗鏘,每個字都彆的認真,不容質疑的語氣。
邊軍統帥與將領們麵麵相覷,隨即齊齊點頭。
若是在此戰之前,他們肯定不會認同這樣的說法。
但是經曆此戰,他們不再懷疑。
既然安寧郡主這麼說,那位神一樣的青年,肯定是能做到的。
至於寧王未來讓位之事,雖然讓他們不理解,但也沒有多想,畢竟是寧王和郡主他們父女之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