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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音瀾看到他現在還在這裡吊兒郎當,插科打諢,掌中劍氣噴薄,凝聚成一柄劍,直抵姬北瀾咽喉。
嬉皮笑臉的姬北瀾,頓時一顫,渾身冒起雞皮疙瘩。
他知道皇姐生氣了,但沒有想到她竟然生氣到如此地步。
此刻,那抵著咽喉的劍鋒彌漫的劍意太冰冷了,那是一種極其無情的劍意,通過劍鋒傳遞到他的心間,令他感受到了可怕的殺伐之意。
“皇姐……”
姬北瀾心都在顫抖,他感覺到了,皇姐對他是真的有了殺意!
他不敢相信,從小無比縱容他疼他的姐姐,竟然會在今日劍指他的咽喉,真的對他動了殺心。
“音瀾,好了。”
君無邪上前拉她的手,卻被她手上溢出的真氣震開了:“我教訓皇弟,你彆管。”
“姐夫……”
姬北瀾驚悚,向君無邪投去求救的眼神。
“音瀾,收劍氣。”
姬音瀾沒動。
“收起來!”
君無邪看著她,加重了語氣。
“你就慣著他吧……”
姬音瀾無奈,撤了劍氣,發出一聲歎息。
“皇姐,我真的知錯了,你彆生氣了,你這樣我心裡好慌……”
姬北瀾在姬音瀾麵前,就跟貓見了老鼠似的,縮著脖子,不停求饒。
“彆跟我說話,我現在不想聽到你的聲音!”
姬音瀾真的很生氣,弟弟是天命之子的事情,她在許多年前便知道了。
那時候,姬北瀾隱藏血脈,她並未說什麼,畢竟天命之子容易被其他相同血脈的人覬覦,而大周根本無法給他做靠山。
她這個皇姐雖是輪回者,但這一世重修,境界還很低,且常年不在家。
但她沒有想到的是,姬北瀾竟然跑到星空去了!
若是在帝始星,隨他怎麼折騰,她和君無邪以及誅仙皇朝觸手可及,隨時都能應對突發狀況,在星空可不同,這裡是彆人的地盤。
此次,有人利用她的弟弟引她來,她明知是陷阱,卻不得不往裡麵跳,現在更是設局要殺君無邪。
她可以死,但是君無邪絕對不能!
他是多少人的希望?
那麼多姐妹,誅仙皇朝那麼多子民,帝始星那麼多的宗門,未來整個下界抵抗末世洪流,都得靠他。
他要是因此而被人設局殺死,未來必將生靈塗炭,誅仙皇朝也會覆滅,所有的子民都將遭受屠戮!
“好了,吃一塹長一智,人生哪有不犯錯的時候,所幸此事我們還能應對。北瀾經此一事,相信他往後做任何決定都會思量得更加全麵。”
姬音瀾凝視著他,星辰般明亮的眼眸帶著深情,道:“我姬音瀾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便是遇到了你,如若不是你,我的國家,我的親人,都已經不在了。”
“你的親人不就是我的親人嗎,彆說這些見外的話。”君無邪溫柔地撫摸著她的柔順的青絲,道:“當年我初初踏上武道修行時,你便一直護著我,我強大了,便也會那樣護著你,愛屋及烏,自會庇護你的親人。再說了,你可是我的皇妃。”
“可是,你背負的太多了,你的肩上有太重的擔子與責任,北瀾這個不省心的家夥還給你添麻煩,被人當做誘餌,引你入殺局……”
“彆哭,我知你心疼我,但你的男人可是頂天立地的漢子,再多的責任,再重的擔子,也能扛起來。這是我選擇的路,不是你們強加給我的,所以你更不用自責。”
君無邪輕輕抹去她眼角的淚水,將她擁入懷裡。
姬音瀾伏在他的懷裡,香肩微微抽動,很快將他胸前的衣衫濕了大片。
他是首次看到她哭的這麼厲害。
這個堅強的女子,極少會有眼淚。
他知道她是心疼他,心便柔軟了,情難自控。
躲到遠處給他們騰出二人世界的姬北瀾也紅了眼眶。
想到這些年,自己的確是太混賬了,身為皇子,絲毫沒有肩負起責任,將整個大周都丟給了姐夫。
自己一直想著隱藏天命之子的身份,還跑到星空來,卻沒有想過落入他人手裡會造成怎樣的後果,給予那些做夢都想殺掉姐夫的人怎樣的機會。
他覺得自己特彆的混賬,也特彆的自私與幼稚。
以前,他總覺得自己很成熟,選擇的路是對的,可現在想來,真的太可笑了。
“音瀾,彆哭了。”
君無邪親吻掉她臉上的淚水,道:“其實這次前來救北瀾,我得到了大機緣,並且那些自以為布下天羅地網的人,也隻是來給我送資源罷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成長之路,每個選擇都有可能是人生的機遇,就如我選擇來救北瀾,便是人生的機遇之一。”
姬音瀾微微仰頭凝望著他,輕輕擦乾了淚水,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眼神也逐漸恢複了平日冷靜睿智的模樣,道:“我懷疑這次在背後推動的黑手是我們帝始星的人!”
“誰?”
君無邪自是明白她指的幕後黑手,多半就是那個給他傳訊的人。
“不知道,我隻看到過他的背影,很陌生,並不熟悉,是個紫衣青年,身邊還有個境界極其高深的老者,我差點落入那個老者的手裡,若非關鍵時刻施展禁忌之術對抗,躲進某個絕地之中,恐怕現在……”
“紫衣青年……”君無邪在腦海中搜索,他思量了片刻,道:“看來此人不止是我們帝始星的人,並且是對我們十分了解之人,估計一直在盯著我們,否則他怎麼會對北瀾的行動了若指掌?想來,他心裡早就有了此計劃,在很早之前便盯著北瀾了。”
“我到星空,應該也是那個人布的局!”姬北瀾聞言走上前來,道:“我本沒有打算前往星空,但有一次在帝始星的某個秘土中得到了半卷密藏圖,從密藏圖上我推衍出了星空坐標。那密藏圖偽造得極真,騙過了我的天命之瞳。到了密藏上所指的坐標,才發現那是顆枯寂的星辰,一到那裡就遇到了突襲,是個紫衣青年,他的臉上帶著特殊的麵具,看到五官!”
姬音瀾聞言,美眸閃過一抹寒光,道:“功法秘術可有什麼特性?”
“看不出來,他應該沒有用自己的血脈傳承之法,那人實力極強,我那時尚未踏入千古傳說領域,不是其對手,被其重創,所幸最終成功擺脫了他,遁入了星空之中。”
君無邪搖了搖頭,道:“不是你擺脫了他,而是他刻意放走了你,便是要讓你逃往星空深處。你想想,後來你是不是再次看到了那人,或者說感應到了他的氣息?”
“這……”
姬北瀾臉色漸漸的變了,表示後來的確如此,在好幾座星空驛站之城都發現了那個紫衣青年,所以他才不得不通過驛站之城不斷向著星空深處而去。
君無邪聽到這裡,驟然出手,扣住姬北瀾的手腕,掌指間符道之力湧入其體內,流過奇經八脈四肢百骸每寸血肉。
“還好,你身上的追蹤印記已經消失了。他能在浩瀚的星空始終追逐著你,將你趕向星空深處,必然在你身上留下了印記。此人將你逼到這樣的境地,其身上的氣運定不弱於你,否則他隻身一人很難做到。”
“那人到底是誰?這是在很久之前就開始計劃與布局,步步謀劃!後來,我到了西羅星域的某顆古星上,那裡並沒有多少強者,不曾想西羅帝國的強者突然降臨,封困天地,我不敵,這才落入了他們的手裡,現在想來,必跟那紫衣青年有關,此人太可怕了……”
“這種人智謀不淺,躲在暗中的確有些可怕,他對我們都很了解。沒有直接擒住北瀾,便是認定了音瀾你不會為了北瀾讓我用命去換,所以他才會引你來到星空,想擒住你。若是擒住了你,那他便有了殺我之機會,隻是他失敗了,所以跑去假裝追逐北瀾,將他趕往星空深處。”
“後來,北瀾跑到了西羅星域,那紫衣青年便通過某種方式說動了西羅帝國的強者將北瀾擒了去。本來,北瀾在角鬥場的影像早就該流傳出來的,但那時我恰巧在金鱗秘境,所以此事便擱淺了,等到我歸來之時,那影像才流出。那紫衣青年,一手好謀劃,欲借星空諸多至尊主宰勢力之手置我於死地。”
“可怕……”
姬北瀾越想越心驚,背脊都冒出了一層冷汗。
這樣的對手,躲在暗中,連其身份都不知曉,真是令人寢食難安。
“嗬,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很快就會知道他是誰了。”
“姐夫有何妙計?”
“那人如此機關算儘,想來心中對我不僅有忌憚更有很深的恨意,我若落入那些強者的手裡,被鎮壓了,他或許會出現,來欣賞我臨死落魄絕望的模樣。”
姬音瀾聞言臉色微微一變。
君無邪看了她一眼,道:“我說的不是真身,而是化身。就是不知道會不會被他識破,反正嘗試一番,看看能否引他出現,賭的就是他想看我落魄的欲望是否足夠強烈。”
“這麼說,那角鬥場裡麵的‘北瀾’是你的化身麼?“
姬音瀾想起了此事,她的弟弟就在眼前,那角鬥場裡麵的姬北瀾,除了是君無邪的化身,便沒有彆的理由能解釋了。
“是的,你們跟我來。”
君無邪腳下有神秘符篆閃現,綻放成一片陣圖,使得他和姬音瀾、姬北瀾的身體迅速沉入了大地深處。
“你這是……符師手段?”
姬音瀾前世為七絕天女,自是見識多廣,一眼就看出了端倪,不由感到震驚。
自仙古後,符師傳承幾乎斷絕,後世基本都是符師留下的殘缺道統衍生出來的符文師。
符師與後世的符文師有著很大的區彆。
符師修煉的符道以符篆為載體,衍生符文,但是符文師卻是由符文為載體,施展手段事也是先刻畫符文,以符文來凝聚與演化符篆,這種區彆就在於,符師自開始修煉的便是符道核心與真諦,以核心衍生千千萬,符文師則本末倒置。
不是符文師不想如符師般修煉符道,而是最核心的傳承斷絕了,至少在這下界是如此,至於如今的上界是否如此,便不得而知了。
“無邪,你修煉到符道什麼境界了?”
她簡直難以置信,君無邪不止得到了符師傳承,並且這符道造詣看起來極深,就像是修煉了很多年,並非是才修煉的一般。
“靈符師九境巔峰。”
“什麼?”
姬音瀾震驚地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靈符師九境巔峰,若對應武道境界,那可是相當於大天位境界的強者了。
她上次與他分離之前,他並不會符道,說明這是在那之後得到的符道傳承。
這才多長時間,居然修煉到了靈符師九境巔峰?
“不要這麼驚訝,我運氣好,得到傳承的方式很特彆,所以才能在短時間內突破到靈符師九境巔峰,此事以後再與你細說。
君無邪說著,取出一件流淌著朦朧月光與大日金輝的戰衣遞到她的麵前。
看到這件戰衣,姬音瀾的目光便再也挪不開了。
戰衣太漂亮了,月光朦朧,金霞點綴,美得夢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