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一航把帽子戴在頭上，手上拿著棉大衣，回頭看見李來福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他無奈的把大衣扔在椅子靠背上，一屁股坐在板凳上盯著李來福說道：“你小子說吧，我看看你有什麼緊急事，能比抓特務還重要。”
李來福嘿嘿一笑從書包裡又拿出一盒中華煙，一邊拆著煙一邊說道：“範大爺，特務不用你去抓，我已經把他弄死了，我跟你說的是另一個事。”
範一航聽見李來福的話，心裡也踏實了，他看了一眼李來福的煙，從兜裡又掏出大半盒中華帶著疑惑的口氣問道：“你小子不會隻抽中華煙吧？”
李來福給他遞過去一根煙笑著說道：“我也想抽彆的，可惜沒有煙票。”
範一航理直氣壯的把李來福的半包煙揣在兜裡，白了他一眼說道：“就這麼一會兒，我現在看見你手都癢了。”
李來福把拿出一根煙遞過去自己也點了一根，心裡卻在嘀咕著，這幫大爺真不靠譜，怎麼看見他手都癢，以後是不是在書包裡準備點砂紙？至於是不是他氣的這個問題李來福從來不考慮。
範一航點著煙，靠在椅子上等著李來福說事情。
李來福清了清喉嚨，開始把事情的經過說起。
李來福說到把人打死後，把證件本扔到溝裡，範一航直接拍著桌子跳著腳罵道：“你個混蛋玩意兒，那一個證件本放在兜裡能沉死你啊。”
李來福想了想確實有點不著調，他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我本來想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我也沒想到回來對誰說，誰知道後來又出現一件大事，逼得我不得不說了。”
範一航氣的伸手來揪他耳朵李來福急忙躲開。
範一航坐到椅子上瞪著李來福敲著桌子，說道：“你個小混蛋你告訴我，你爹在京城是什麼級彆乾部，民黨殘餘營級乾部的功勞你都看不上？”
李來福伸出四個手指頭，調皮的說道，“我爹是四級，不過快升五級了。”
這下輪到範一航懵逼了，他想了想又對李來福問道：“什麼四級五級的？”
李來福看著範一航的表情高興的說道：“我爹是電焊工四級，馬上升五級。”
“我打你個四級五級…。”
範一航一抬手，李來福已經跑到他桌子對麵了。
範一航臉上帶著一個疤笑起來也很恐怖，不過確實跟李來福在一起挺高興的，他敲著桌子笑著說道：“算你小子跑得快，過來吧，後麵什麼大事跟我說說。”
李來福看著關係已經處的差不多了，也就沒有再隱瞞開始把後麵的事情說起來了。
從李來福說到小鬼子的時候範一航已經坐不住了。
“你小子說重點，小鬼子在什麼地方？”
李來福被人打斷說話肯定不高興了，他很不情願的往窗外一指說道：“在門口了。”
範一航撒腿就跑，剛跑到門口又回頭抓著李來福，扯著他繼續往門口跑。
李來福被人扯著肯定不舒服，他嘴上也不閒著說道：“範大爺不用急的，四個人拿槍看著小鬼子他跑不了的。”
範一航腳下不停，嘴上卻帶怒氣說道：“你小子要是超過20歲，我大嘴巴子呼不死你，你知不知道這本來是個大功勞，要是中間出點什麼差錯，那可就反過來了，就憑王長安的小胳膊小腿都保不住你。”
李來福卻不以為意，公安局大門口他不相信有人敢搶人，不過，範一航的另一個舉動，卻讓李來福感動了。
兩個人剛走到辦公樓門口一個年紀和範一航差不多的人問道：“範科長，你這急急忙忙是乾嘛去？”
“沒事兒，沒事兒，我這個侄子來找我有點小事，”範一航嘴裡說著話跟那人擦身而過。
範一航拉著李來福快步走到辦公樓對麵的一排房子，咣當！一腳踢開一個房間的門。
科長科長科長…。
李來福歪脖往裡邊看著範一航把他的頭往後一扒拉，板著臉對你屋裡說道：“都出來跟我出去轉轉。”
兩個人在門口等著，範一航小聲對著他說道：“沒看見人你先彆說話，如果出意外了…。”
剩下的話範一航沒有說，李來福感覺到範一航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用了兩下力。
隨著五六個年輕人從辦公室裡走出來，範一航摟著李來福肩膀朝著大門口走。
李來福聽見後麵有人小聲說話卻沒有人敢問範一航什麼事。
走到門口的時候，傳達室老頭打開窗戶說道：“範科長，這小子果然是找你的，他問我範一…。”
李來福嘴角抽了抽，範一航搭在李來福肩膀上的手，從放著變成捏的了。
範一航板著臉說道：“老廖我有正事呢，現在可沒功夫跟你說閒話。”
“那你忙，你忙。”
老頭說完嘎噠一聲，把小窗口關上了。
一幫人出了大門口，李來福衝著對麵的老把頭，他們擺了擺手。
李來福得意洋洋的說道：“範大爺怎麼樣…。”
李來福還沒說完，範一航三步並兩步跑到馬路對麵，他的手下也急忙跟著跑過去了。
範一航首先走到馬車邊掀開稻草看了一眼小鬼子，看見裡邊有人後他長長的鬆了口氣。
範一航對著自己手下吩咐道：“把馬車趕到院裡，把車上的人關到審訊室，任何人不得與其接觸。”
“是…。”
範一航又對著老把頭他們幾個人說道：“你們先跟我去辦公室，有需要的我會問你們。”
李來福慢慢悠悠走過來他瞥了一眼賴小五，他已經渾身在顫抖了，賴小五的突出表現立刻引起範一航的注意。
李來福估計範一航隻要一開口賴小五就得跪下，不說他的那身舊製服，就是他臉上那道長長的疤，他臉上要是沒個笑容，看誰誰都慎得慌。
“範大爺這小子還有情報。”
李來福說完後對著賴小五使個眼色，賴小五壯著膽子靠近說道：“領導我…我要彙報。”
範一航拍了一下李來福腦袋笑著說道：“以後給人使眼色的時候背著點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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