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謙虛了,朕覺得郡主的主意不錯,諸位愛卿覺得呢?”
太子自是第一個表態,朝著皇帝作揖道,“兒臣覺得皇父所言極是。”
太子都這麼說了,其他的大臣自然紛紛附和。
“臣等附議。”
皇帝也是難得看到這種所有人有誌一同的畫麵,心下也是滿意。
“好了,既然沒有問題那就散了吧。”
沐雲瑤聽到這話,也知道這裡沒自己什麼事了,隨著眾臣一起起身告退。
隻是她才剛踏出禦書房,還沒走幾步,便聽到身後有人叫她。
“郡主留步,等等咱家。”
沐雲瑤回頭便看到,吳伴伴手裡捧著聖旨,後麵還跟著幾個小太監匆匆而來。
“吳伴伴這是?”
吳伴伴笑得十分喜慶,“郡主怎麼忘了,咱家還要跟著郡主回府宣旨呢。”
沐雲瑤自然沒忘,隻是以為他會晚點才過去。
不過,現在人都已經追上來了,沐雲瑤還能說什麼。
隻能笑道,“是我疏忽了,吳伴伴請吧。”
吳伴伴哪裡敢走在她前麵,笑道,“郡主先請。”
兩人又禮讓了一番,才並肩而行。
便是這樣吳伴也是十分有分寸的錯開半個身位,落後她一點。
沐雲瑤心裡不由得感歎,難怪能在皇帝身邊伺候這麼多年,這分寸拿捏的可真是到位。
蕭千墨被皇帝留下來還有其他事吩咐,沐雲瑤獨自跟著吳伴伴出宮了。
原本,她不想出宮後直接回沈家的,可現在有聖旨隨行,哪怕她再不想承認自己是沐家的人,也隻能先回相府了。
而就在她被人扶著上了馬車之時,卻聽到吳伴伴的聲音,從外麵響起。
“沐相還不快起身,聖旨已下沐相也回府接旨吧。”
沐雲瑤一下子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
隻是冬天的馬車,內部都有厚厚的墊子隔著,外麵聽不到裡麵的聲音。
要不然,沐瑾年怕要是羞死。
可就算是這樣,他也沒好到哪裡去。
同樣是進宮,他的女兒坐車,他隻能步行。
同樣是禦書房,他在外麵跪著,他的女兒卻在裡麵坐著。
這世上還有比他更憋屈的父親嗎?
明明這些事都是這個死丫頭惹的,可到最後受罰的是他,受賞的卻是這死丫頭。
回頭麵對同僚,彆人還得誇他一句,‘相爺,真是生了一個好女兒。’
想想就憋屈不已。
如今,要出宮了,同是她坐車,自己步行,而那個沒良心的,居然連下車看他一眼都不曾。
沐瑾年從來沒有像現在一般恨過一個人,恨不得她去死。
而此時,相府中還有另一個人,比他還要恨沐雲瑤。
那就是沈千嬌。
她幾乎變賣了自己私庫裡的所有東西,才將借的印子錢還清。
可是就當她鬆一口氣的時候,京兆尹卻帶著人又一次上門,還點名要見她。
前兩天刺殺的事還沒了結,沈千嬌以為這些人是發現了她買凶要殺那賤人的證據。
卻沒想到,居然是為了那賤人的賤人娘的嫁妝來的。
一同被押過來的還有自己的貼身嬤嬤。
“沐二夫人,這老婆子說這樣東西是您讓她去點當的,可有此事?”
沈千嬌坐在主位上,看著那個被衙役押著跪在廳堂上的嬤嬤恨不得上去給她兩個大嘴巴子。
讓她小心一些,小心一些,她是怎麼做事的?
被人發現也就算了,居然還敢把自己供出來,這是不想要命了嗎?
那嬤嬤在招出沈千嬌後就後悔了,她一家人的賣身契可都在她手中捏著呢。
可是當時那種情況,京兆府的人更是說,她若是不招就將她交給慎刑司的人。
說她盜的是大夫人的嫁妝,那是蕭督主的準嶽母,相信慎刑司的人很願意管管這閒事。
若是京兆府的人來審,她還不怕,東西已經追回,她最多挨些板子,再關一陣子自然會放了她。
可若是進了慎刑司就不一樣了,慎刑司根本就是淩駕在律法之上的存在,他們行事狠辣至極。
京兆府不敢屈打成招,不敢動私刑,可他們敢啊。
她隻是一個普通的下人,哪裡敢去那種地方,也隻能對不住二夫人了。
可現在真的被帶到二夫人麵前,她又是一陣心慌。
沈千嬌這個時候,也沒時間管她。
隻陪著笑臉道,“周大人這裡麵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要不還是等我家老爺回來再說吧?”
沈千嬌覺得他一個京兆尹不過是區區五品官,若是沐瑾年在這裡肯定得給他一個麵子。
可是,她哪裡知曉早在那天鬨出刺殺的事後,兩人幾乎已經撕破臉了。
這也不能怪人家,誰讓就他們家事多,而早在之前她的好兒子更是當著人家的麵大放厥詞,說什麼不將人家放在眼裡。
人家能穩住京兆府這個位子,就說明了他的本事。
一個連舉人都不是的毛頭小子,不過仗著他父親,就敢這般藐視他,他心裡能不膈應。
如今,這沐家成天麻煩不斷,明眼人早看出了沐瑾年已經失了聖心,誰還會給他麵子。
“二夫人說笑了,若非是看在沐相的麵上,如今就不是本官押著犯人上門詢問,而是讓人請二夫人回衙門問話了。”
周正良這話說的可以說是相當不客氣了。
“二夫人隻要回答本官,這幾樣東西是否是你讓人出手的就行。”
沈千嬌本就心氣不順,現在周正良還這般咄咄逼人,頓時也火從心頭起。
當即便變了臉色,重重一拍手邊的案幾道。
“周大人這是何意?我相府自己的東西,拿出去點當還違法了不成?”
周正良看著她這惱羞成怒的樣子隻覺得諷刺。
他都懷疑這沐瑾年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才會娶這麼一個眼皮子淺的女人做填房。
“二夫人說這是你相府的東西?那本官查閱卷宗怎麼發現這是你嫡堂姐嫁妝裡的陪嫁。”
沈千嬌聞言臉色一白,原本囂張的氣焰,也瞬間熄滅。
“你這是什麼意思?”
周正良淡淡瞥了她一眼,從袖中拿出一份卷宗。
“這是前些日子本官接到的辦案,貴府大小姐報案稱,在整理母親嫁妝時發現有幾樣貴重物品丟失,裡麵還有太後禦賜之物,讓本官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