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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戰墨辰知道顧時遠想說什麼。
他眸色沉沉地告知顧時遠真相:“其實,凶手的目標並不是顏顏,顏顏是替媽擋了一槍。”
“你的意思是,凶手真正的目標是雨欣?”
“從狙擊手瞄準的角度,和他開槍的時機來看,的確是這樣。華國不是m國,想要找到合適的狙擊手,在大庭廣眾之下開槍,並不容易。媽向來和人無冤無仇,現在又長居m國,誰會這麼大費周章對她下手?”
“這……”
顧時遠沉默了片刻,才試探著猜測道:“會不會是有人和白家有過節,遷怒到雨欣身上?”
“可能性不大。”
戰墨辰直接否定,把疑點一一列舉出來。
“就算是白家在外樹了敵,凶手對老夫人和崇卜下手,豈不是更容易?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去傷害一個遠嫁m國,而且身邊保鏢重重的孕婦?除非,這個孕婦,或者說這個孕婦肚子裡的孩子,對凶手造成了什麼威脅,所以凶手才會不惜鋌而走險,也要除掉這個孕婦。”
戰墨辰的每一條分析都很有道理,顧時遠的麵色,也微微變化了一瞬。
雨欣,或者說雨欣肚子裡的孩子,會對誰造成威脅呢?
目前知道雨欣懷孕的人,也不過那麼幾個。
一個讓人難以置信的念頭從心底一閃而過,顧時遠隱約間猜到了什麼。
“我……”
他艱難張口,聲音暗啞。
似乎有話想對戰墨辰說,最終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片刻後,顧時遠僵硬地移開眼神,看向大廳外麵。
“我會讓人徹查。”
之後就再也沒說話。
戰墨辰瞥了一眼顧時遠灰敗的麵色,知道他一定是猜到了什麼。
他收回目光,麵無表情地提起了另一件事。
“對了,昨晚司夜井的平板電腦忽然死機,晨晨幫他修複的時候,在電腦程序裡麵發現了一個竊聽裝置。監聽繼承人,這是司氏家族的傳統嗎?”
“竊聽裝置?”
顧時遠一驚,果然是對這件事毫不知情:“我從來不知道夜井的身邊有任何竊聽裝置,這可能是……”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而他接下來要說什麼,戰墨辰心中已然明白。
看著顧時遠凝重的神色,戰墨辰也不想把這件事挑開得太難看,點到即止。
“不管這個竊聽裝置是誰安裝上去的,你以後在那邊都要多加小心。另外——不管背後的凶手是誰,這件事我都一定要追查下去。任何傷害過顏顏的人,我都不會輕易放過。”
“這是自然。”
顧時遠感覺得到戰墨辰語氣中的冷意,垂眸頷首:“凶手一定要找到,不然,小顏和你們媽媽遲早還會有危險。”
“嗯,對方目的沒有達成,肯定不會輕易罷手。以後我會多派些人手保護她們,你那邊有任何線索,也記得及時告訴我。”
“嗯。”
顧時遠沉沉應了一聲,再度陷入沉默。
就在這時,戰墨辰的電話響了。
是丁浩打來的,似乎有什麼重要消息。
戰墨辰轉身去了走廊裡邊接電話,隻留下顧時遠一個人在原地等待。
那種縈繞在顧時遠身邊的壓迫感也隨之散去,顧時遠的麵色卻更加凝重。
他走到走廊儘頭的窗台邊,點燃一根煙,麵對著雪白的牆壁,慢慢梳理內心雜亂的思緒。
他來華國之前,司老夫人雖然沒有表現出明顯的不悅,但她內心絕不可能高興。
司夜井要跟著他一起來華國,司老夫人雖然答應了,心裡也肯定是不痛快。
還有昨天司老夫人忽然之間命人強行把司夜井帶走的舉動,無一不在說明,司老夫人對他的態度,已經和從前不一樣了。
而他那天打電話告知司老夫人白雨欣懷孕的消息,司老夫人最開始的反應,也絕不是替他高興。
司老夫人當初之所以讓他立下誓言,永遠不回歸戰家,無非就是想讓他死心塌地,為司氏家族奉獻到死。
一開始他也的確是這樣想的。
可事不由人,他遇見了雨欣,轉眼間從一個孤家寡人變成了有妻有兒。
如果說誰最不願意見到這個局麵,那必定是司老夫人。
把前前後後的事情一想,不難猜得出,白雨欣遭遇的這場伏擊,跟司老夫人脫不了關係。
可是……
這麼多年他為司家忠心耿耿,司老夫人也從來沒有對他表達過什麼不滿,她真的能狠下手來想要他妻子和孩子的命嗎?
三十多年來,他對司氏家族傾儘心力,幾次重傷都毫無怨言,如果真的是司老夫人下的手,這讓他情何以堪?
他以後,又該怎麼麵對司夜井,又該怎麼麵對被傷害到的家人?
顧時遠拿煙的手忍不住顫抖,整個人都陷入了深不見底的痛苦和矛盾中。
直到一根煙燃儘,火星燙到了手指,顧時遠才猛然從痛苦中驚醒過來。
不,他現在還不能下任何結論。
查,還是要先查出線索,再去論證這些猜測。
顧時遠掐滅手裡的煙,大步走回搶救室門口,打電話給自己的人。
“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查清楚,最近在海城動用槍支的都有哪些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沒問題。”
電話那邊的人很利索地答應下來。
不遠處,戰墨辰已經結束通話走了回來。
顧時遠掛掉電話,看向戰墨辰:“是有什麼線索了嗎?”
“嗯,凶手找到了,但是……”
戰墨辰麵色比剛才更難看了幾分,抬手指了指大樓東麵的出口:“凶手是從那邊三樓直接跳下去逃走的,騎了一輛無牌摩托車,逃竄到郊區以後,被人殺了。”
顧時遠剛剛升起一絲希望的眼睛瞬間又暗淡下去:“被人殺了?殺人滅口?”
“應該是,凶手的屍體是五分鐘之前在郊外被找到的,根據他手上的武器和身上的擦痕來看,他就是那個親自動手的狙擊手。但滅口的人,應該是專業的暗殺組織出身,不但滅了口,凶手身上留下的所有線索也都被銷毀。沒有任何身份證明,也沒有任何電子產品。”
“報警了嗎?警方怎麼說?”
“警方的人當時就在現場,也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戰墨辰語氣沉重,眸底深處的懷疑更甚。
他意有所指地問顧時遠:“你覺得,背後出手的人,會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