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客院，林靜青說的那些話依然在白芍腦子裡盤旋回蕩。
掀起一陣又一陣的風浪，衝擊得她大腦發暈。
她一直以為林靜青當年拋夫棄子，和呂梅冬一樣，就是單純的出軌外遇而已，沒想到還牽扯到了戰墨辰的父母。
那……
白芍小心翼翼問宋境：“戰墨辰知道這些事情嗎？”
母親曾經出軌，父親還對母親有過家暴行為，這事無論擱誰身上，都會難以接受的吧？
宋境心口一梗，頓時覺得打臉來得太快。
剛才他還信誓旦旦地跟林靜青說，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瞞著白芍。
但戰鈞遠和季妍容所牽扯的過往實在太複雜，很多事情的確是不能和白芍說。
宋境想了想，決定隻回答當下的問題：“他應該是知道一些。”
“這樣啊，那就好那就好。”白芍放心了：“不然這個秘密放我們心裡多難受，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嗯。”
宋境應了一聲，轉過頭不敢去看白芍的眼睛。
不過小芍隻是問戰墨辰知不知道，又沒問其他的，所以，這也不算隱瞞對吧？
宋境定了定神，抱緊孩子，牽著白芍的手繼續向前走。
翌日。
宋家大宅一片風平浪靜，宋老爺子那邊沒有任何消息。
這就代表著，宋老爺子對於他們昨天晚上帶孩子去看林靜青的事情毫不知情。
白芍提了一夜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
在孩子這件事上，她同情林靜青，但也不想惹爺爺生氣，能天衣無縫地瞞過去，就是最好的結果。
宋境嘴上不說，心裡也是長舒一口氣。
但是想想昨天晚上林靜青說的那些事情，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去見見一個人。
……
展翼集團，總裁辦公室。
戰墨辰聽宋境轉述完林靜青的話，臉色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他對林靜青這個人毫無好感，對林靜青這些話的真實度自然也是存疑。
更何況林靜青說的，和他的記憶並不一樣。
戰墨辰回想了一下自己父母的關係，對宋境搖搖頭。
“在我的記憶裡，戰鈞遠的確和我不親，對我媽也時常冷落嘲諷，但我從來沒有見他對我媽動過手，也沒聽任何人提起過他打我媽的事情。”
對此戰墨辰的說法，宋境並不懷疑。
“林靜青也隻是在我爸出了意外之後，從彆人那裡知道的這些事，或許告訴她這些事的人本身就在說謊。”
“如果是這樣，那是誰告訴她這些話的呢？”戰墨辰看向宋境，眸底滿是探究。
宋境也是一怔。
兩人對視片刻，同時做出了判斷。
“顧時遠！”
“顧時遠！”
話一出口，兩人都明白了對方心裡在想什麼。
現在活著的人中，如果還有人能對宋燁和季妍容，以及戰鈞遠之間的關係了如指掌，那這個人隻有顧時遠。
而且林靜青和人私奔以後，曾經找過顧時遠，顧時遠幫她藏了起來躲避宋老爺子的追殺，甚至“林靜青”這個身份，都是顧時遠幫她安排的。
除了顧時遠，沒有人能告訴她這些。
但是顧時遠跟她說的事情，又和顧時遠對戰墨辰說的話對不上。
戰墨辰回想之前顧時遠說過的那些話，眸底懷疑之色十分明顯。
“顧時遠說他當年和我媽隻是醉酒之後無意中有了我，但按照林靜青的說法，我媽外遇不是一次兩次，我嚴重懷疑，當時我媽外遇的那個男人，就是顧時遠！”
戰墨辰話音落下，宋境讚同頷首：“我也是這麼想的。”
顧時遠這個人看似很真誠，但這也隻是相對而言。
當年的事情撲朔迷離，所有的真相都已經湮滅殆儘，顧時遠撒謊騙他們並非不可能。
有關戰墨辰身世的秘密，直到現在還沒有向戰老爺子坦白。
他們必須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才能夠確定要怎麼跟戰老爺子說，儘力去把將傷害降到最低。
想想戰老爺子越來越虛弱的身體，宋境擔心地提醒戰墨辰。
“顧時遠的事情你儘量還是早些跟老爺子說，拖的時間越久，將來越不好收場。”
“嗯，我會找機會跟爺爺說清楚的。”
戰墨辰不動聲色應下，心底已經有了大概的計劃。
隔天就是周末。
安顏準備帶著仨小隻回戰家老宅看望戰老爺子和白老夫人。
戰墨辰原本是要去公司加班，聽說以後，當即推了定好的行程和他們一起去。
安顏也沒多想，一家五口開開心心直奔老宅過去。
白老夫人正在家裡為白芍和寶寶準備滿月禮，安顏一到，就被白老夫人拉著去商議了。
仨小隻圍著戰老爺子嬉鬨了一會兒，就去後院鬨那群小動物去了。
戰老爺子生怕他們不知輕重傷到小動物，沒法兒給老婆交待，也要跟著去。
戰墨辰卻留住了他：“爺爺，我有一些公司裡的事情想請教你，我們先聊會兒吧。”
戰老爺子詫異地停下了腳步，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公司還有你搞不定的事情？”
“當然，我接手的時間遠遠比不上爺爺，遇到困難還是要跟爺爺請教的。”
戰墨辰說得麵不改色。
戰老爺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轉頭回來坐在了沙發上。
“說吧。”
“是這樣的，公司有一塊地，使用年限快要到了，但因為這塊地簽訂合同的時間是三十多年前，簽合同的人是我爸，而合同裡很多條款約定都不是很詳細，我隻好來請教爺爺了。”
戰墨辰說著，把提前準備好的文件遞給了戰老爺子。
戰老爺子打開看了一眼，隨即臉色沉了沉。
“這的確是你爸當年負責的項目合同，也是他負責的最後一個項目。”
“最後一個項目？”戰墨辰露出驚愕的神色。
他隨即裝作不經意的樣子，順著老爺子的話問起戰鈞遠和季妍容：“那會兒我還沒出生吧，我爸和我媽應該才剛剛結婚，我爸就不負責公司項目了嗎？”
戰老爺子也沒多想，冷哼一聲，順嘴說起了當年的事。
“你爸這個人，從小跟我和你奶奶不親近不說，還不學無術。沒什麼大本事，還心比天高，性格陰沉又古怪。當年我也想過把公司給他接手，就先給了他一個子公司練手，算是考驗。結果你猜怎麼樣？”
“怎麼樣？”戰墨辰瞬間繃緊了神經，生怕漏聽一個字。
戰老爺子拿起文件往桌子上重重一拍：“這就是他給我的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