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嬌早恭候在老夫人院子外,見柳氏出來,忙熱情地迎了上去。
“柳老夫人,稀客稀客。”
柳氏沒見過她,看向傅晚兒。
傅晚兒尷尬地解釋:“這是我大嫂。”
柳氏微微的眯了眯眼,“原來是大夫人。”
沈玉嬌滿臉堆笑:“得知柳老夫人光臨,我刻意等候在此,不知有沒有這個榮幸請老夫人去我那小院一坐?”
柳氏對這大夫人是厭惡至極。
誣陷時寧的能是什麼好人。
她淡漠的道:“我不記得和大夫人有可以坐一坐的交情,不敢高攀。”
話落,頭也不回地走了。
等人走遠,沈玉嬌臉一垮,罵道:“不識抬舉!一個鄉下村婦而已,若不是看在她兒子的麵子上,誰願意搭理她!給臉不要臉的玩意兒!”
說著話,又撫摸著大肚子道:“以後我兒也考個三元及第,讓我這個當娘的也威風威風。”
傅晚兒送走柳氏回來,見沈玉嬌還等在那裡,不由擰了眉。
“柳老夫人都走了,大嫂還有何事?”
沈玉嬌賠著笑:“我是在等你。”
傅晚兒譏諷道:“我和楚家可攀不上關係,你千萬彆指望我。”
她真的不明白,大哥根本不是做官的料,大嫂為何還樂此不疲地到處攀關係。
夫妻倆去安王府當狗還不夠嗎?
還想攀上人家楚硯,他們憑什麼呢?
憑他們無理取鬨將二哥二嫂趕出家,憑大嫂發瘋誣陷欺負二嫂?
真是莫名其妙!
傅晚兒要走,沈玉嬌趕緊將她拉住。
“你這丫頭,大嫂在你心裡就那麼不堪嗎?這次,我可是為了你!”
傅晚兒抱著雙臂,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沈玉嬌一副不和她計較的樣子,歎了口氣道:“你說說你,還未過門就三天兩頭去蕭家侍疾,蕭老夫人也就算了,還要照顧蕭家大夫人算怎麼回事?我和你大哥嘴上不說,心裡都替你著急……”
見傅晚兒神色鬆動,她又道:“這不,我腆著臉去求了溫書妍,溫書妍又求了安王,安王這才鬆了口同意讓蕭池回京。”
傅晚兒麵上一喜:“真的?”
沈玉嬌白她一眼,“調令都下了能有假?”
傅晚兒這才有了幾分笑模樣,“謝謝大哥大嫂。”
“嗬!”
沈玉嬌冷笑:“這會兒知道有大哥大嫂了?”
傅晚兒識趣地不接話,沈玉嬌手指點點頭額頭。
“你呀,爭點氣吧!等蕭池將軍回來,趕緊把婚事辦了,要博得一個孝順賢惠的好名聲,也得名正言順才好,免得讓人說閒話。”
傅晚兒皺眉:“我不是為了名聲!”
“好好好,不是不是……”
沈玉嬌好脾氣的哄著:“總之,蕭池將軍頂多一個月就回到京城,我和你大哥商量過了,等他一回就給你們辦婚事,免得夜長夢多。你呀,可以趕緊給你二哥二嫂寫信了,讓他們早些回來幫忙。”
說到這裡,她留意著傅晚兒的表情道:“要說你二哥二嫂,既然那麼看好楚硯,當初何苦去求蕭家來著,將你許給楚硯多好……”
“大嫂!”
傅晚兒黑著臉,“你再這麼說我可不理你了!”
沈玉嬌在心裡翻著白眼,“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對了,柳老夫人來做什麼?是送喜帖嗎?”
傅晚兒遲疑了下,“是幫二哥二嫂送東西來,沒送喜帖。”
沈玉嬌扯扯唇,“鄉下能有什麼好東西……”
傅晚兒急道:“二嫂用親自種的藥材,給母親配了養生茶來,還有給我的小魚乾和花茶,都是她們自己做的,就這份心意,能值千金,怎麼就不是好東西了!”
沈玉嬌吃味兒般訕訕地笑了笑:“你二哥二嫂給什麼都是香餑餑行了吧。”
要不是她方才說幫蕭池求過情,傅晚兒真想好好懟她幾句。
話不投機半句多,傅晚兒借由要去蕭家,一溜煙地跑了。
沈玉嬌再不用掩飾眼裡的不屑,恨恨一句:“蠢貨!”
先是安王,再是楚硯,那麼多的高枝不攀,偏偏要上趕著去蕭家伺候人。
見過蠢的,沒見過這麼蠢的。
沈玉嬌無語般搖著頭,心裡又一思量。
光是傅晚兒去信,在婚期沒有定下來之前,傅問舟夫妻怕是不會動身的。
蕭池回京,怎麼著也得一個月左右。
婚期不可能那麼著急……
她賭不起。
她算是看明白了,溫書妍就是個瘋子。
自己過得不好,所有人都彆想好,尤其是傅問舟和溫時寧。這麼著急的想讓他們回來,溫書妍指定沒憋什麼好屁。
想到這,沈玉嬌心裡就怨恨極了。
這一切,皆因傅問舟而起。
若不是他與溫書妍的孽緣在先,她哪能淌得了這些渾水。
如此,真怪不得她狠心……
沈玉嬌腦子轉著轉著,突然想起傅晚兒剛才的話。
養生茶……溫時寧親自種的藥材?
若是吃出什麼問題來,那可就有意思了。
沈玉嬌撫摸著肚子,不由笑出了聲。
……
烏月巷。
柳氏去了侯府回來,正好碰見楚硯送東西來。
“是清然親手做的點心,想讓母親和阿姐你們嘗嘗。”
柳氏嘗了一塊,真不錯。
但是,她拉著楚硯道:“你告訴虞姑娘,咱家媳婦兒不用那麼能乾,廚房那些活兒有我和你阿姐就夠了。她隻管做她自己喜歡做的事就好,以前什麼樣兒,以後還什麼樣兒。”
楚硯笑著點頭:“是,母親,我會告訴她的。”
楚雲則是在一旁打趣道:“喲,現在都不叫虞姑娘了,清然清然……叫的多親熱呀。”
楚硯臉一紅,“姐夫私下裡還叫你雲雲呢。”
“哪有!”
楚雲也鬨了個大紅臉,扯著柳氏道:“娘,你看他,都學壞了!”
柳氏在她頭上拍一下,“隻許你打趣人家,不許人家打趣你,我家可沒這樣的規矩。”
楚雲哼哼兩聲,哄女兒去了。
柳氏又嘗了塊點心,滿意的不得了。
“沒想到這輩子還能享到這樣的福,知足啦。”
“隻可惜你爹去的早……”
人生總是有這樣那樣的遺憾。
柳氏又歎:“婚期太近,二爺現在又不宜遠行,時寧也沒法回來……”
想著想著,好像也沒那麼圓滿。
人總是太貪心。
楚硯心裡裝著事,寬慰了她幾句後,出了烏月巷。
一輛極其豪華的馬車早等候在此,車夫迎上來,恭敬道:“楚大人,我家王爺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