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一大早跑來請罪,溫時寧本想趁此機會管管她。
誰知,剛板著臉準備起勢,香草就暈了過去。
溫時寧嚇得都忘記自己會把脈了,趕緊讓晉安去請廖神醫來。
等廖神醫他們到時,就見她神色格外凝重。
晉安心裡咯噔一下,腿軟的差點沒站住。
“什麼情況?”
廖神醫忙從溫時寧那裡接過香草的手腕。
溫時寧神色有些迷茫地望著他,“像是喜脈……”
晉安眼睛一亮,“香草有了!”
溫時寧說不準,兩人隻好眼巴巴地看著廖神醫。
廖神醫凝眉片刻,神色緩緩舒展。
“是喜脈沒錯!”
“啊啊啊!我要當父親了!”
晉安激動的原地蹦跳幾下,一個箭步衝過去,將香草從床榻上撈起來緊緊抱住。
“香草,我們有孩子了!我們有孩子了!”
他現在有家,有媳婦兒,還有孩子了。
這是他從前做夢也不敢想的。
晉安淚流滿麵,將香草抱的更緊。
香草本來就惡心想吐,被他這麼大動作地撈起來,好一陣頭暈目眩,雙手無力地捶打著晉安的背。
奈何晉安毫無知覺,完全沉浸在喜悅之中。
然後香草沒忍住,嗷的一嗓子吐了晉安一身。
紅蘭紫趕緊上前手忙腳亂地幫忙。
“成親不到兩個月就有了,晉安你小子可以呀!”
廖神醫話音剛落,立即就接收到秦嬤嬤一個略顯犀利的眼神。
呃……他一個長輩開這種玩笑,好像是不妥。
廖神醫秒變正經,吩咐了一堆注意事項後,趕緊撤退。
香草和溫時寧撒了會嬌後,被晉安強行抱回了偏院。
喜從天降,溫時寧也激動的有些不知所措。
“二爺,你說我們要不要先準備些什麼?我看前院梨樹那裡,可以搭個秋千,再請穆九做幾隻小木馬可好?”
“孩子的衣服,嬰兒床什麼的,是不是也得提前準備起來?”
她沒經驗,感覺好緊張。
傅問舟眸光深深地看著她,柔聲道:“時寧彆急,還早著呢,這些秦嬤嬤會看著安排的。”
頓了頓,他又道:
“我本打算日後在村子裡建一個學堂,再建一個孩童遊樂的地方,既然晉安和香草的孩子已經來了,那便提上日程吧。”
為何有這個打算,不言而喻。
若上天眷顧,給他活命,若世道安穩,能隨心而安。
他想和時寧,和大家一起,就這麼平凡簡單的過下去。
但這個夢對現在的他來說,還太過遙遠。
他內心的起伏,溫時寧感同身受,乖巧地依靠在他懷裡。
“都聽二爺的。”
她當然也想有自己的孩子,可二爺永遠是前提。
若是真的不能有,也沒什麼可遺憾的,實在喜歡可以領養。
血緣不等於親情,她深有體會。
是以,溫時寧在傅問舟懷裡蹭了蹭,滿足地閉上眼睛。
比起遙遠的未來,當然是享受當下的幸福最重要啦。
……
京城,柳氏百忙之中還是抽空去了趟侯府。
溫時寧托她給傅晚兒帶了小魚乾,還有各種花茶。
給老夫人也配了些安神養生茶。
大年三十將親兒子趕出家門這樣的事,柳氏永遠也無法理解,因而心裡對老夫人頗有微詞。
但時寧交代的任務,她又不得不好好完成。
所以柳氏才會親自上門。
將東西擺出來一一介紹後,柳氏又刻意鄭重地解釋道:“雖說二夫人現在已拜廖神醫為師,替人診脈拿藥都不在話下,但老夫人身子金貴,二夫人不敢大意,每種茶包都請廖神醫仔細查看過,請老夫人放心食用。”
要她說,最好是彆用。
彆回頭用出什麼問題來,又得怪到時寧頭上去。
她其實也勸過時寧,彆上趕著。
但時寧說,老夫人畢竟是二爺的親娘。
二爺嘴上不說,心裡是惦記著的。
否則她那麼大張旗鼓的準備,二爺若是覺得不妥,早就勸了。
老夫人怎會不懂柳氏的意思,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解釋不清也解釋不得。
看得出來,這柳氏是真心的對溫時寧好,老夫人不怪她,隻假裝聽不懂弦外之意,詳細問起清溪村的情況。
柳氏倒不隱瞞,一五一十的說。
聽聞傅問舟雖經曆截肢之痛,但也因此換來更多的希望,老夫人眼眶泛紅,連連說好。
長輩之間說話,傅晚兒本不該插嘴,但見母親半天說不到重點,有些急。
“請問柳老夫人,我二哥二嫂被辱一事,可真如傳言那般?”
案子在京城傳開後,她氣的好幾晚睡不著。
恨不能立即飛到清溪村去幫忙。
柳氏笑了笑:“三姑娘覺得二爺和二夫人是吃啞巴虧的人嗎?”
接著,她把詳情細說了一遍。
傅晚兒拍手叫好,但想著還是好氣。
“我要是在場,非甩那衛芳幾個大嘴巴不可!都是爹娘生的,她怎麼就能那麼壞呢!”
老夫人緊扶了下椅把手,冷道:“想當年,那衛夫人難產,若不是我在場,讓人用最好的參湯吊著,又命人連夜去縣城請大夫來,哪還會有衛芳的存在……”
都說好人有好報,她倒好,救人救出個禍害來。
柳氏喟歎:“好在聖上賢明,嚴判了衛家,也因此給那些傷兵謀了福。想來往後,不會再有人不怕死的欺負到二爺和二夫人頭上去了。”
傅晚兒表示同意:“說不定這一切都是二哥的謀劃,我相信他可以忍受彆人欺負他,但絕不可能忍受彆人欺負二嫂。”
柳氏看著她得意的小表情,打心眼裡也挺喜歡這個直率天真的姑娘。
“二嫂真的好厲害,學醫,還學武,以後等他們回來,我也要學。”
傅晚兒早盼著他們回來了。
沒有二哥二嫂的家,冷冷清清的。
還好溫時寧給她留了個花園,她沒事時,就抱著來福去那裡除草養花。
柳氏慈愛道:“二夫人說了,等三姑娘大婚時,無論如何他們都會回來。”
傅晚兒臉一紅,羞答答地低著頭。
“還早著呢。”
柳氏隻是笑笑,東西帶到了,話也帶到了,她提出告辭。
老夫人其實還有許多問題想問,但終歸心裡是有愧的,在明鏡兒似的柳氏麵前,這種感覺更加強烈。
於是,便作罷,隻道了喜後,便讓傅晚兒送柳氏出去。
誰知剛出院子,就碰見大夫人沈玉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