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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很正常,夢裡的時間流速和現實世界不一樣。”

康斯坦丁一副少見多怪的態度。

至於哥譚的異狀,他也說不出來什麼所以然,兩百年前發生的事實在是有些為難他這個出生在利物浦的現代人。

“……從我個人的角度上建議,你最好還是離這些事遠一點,反正就算放著不管情況也不會變得更壞。”

“一大清早就在早飯的時候打電話實在不利於消化。”

阿爾弗雷德咳嗽了一聲,打斷了正在聽電話的布魯斯:“菜都要涼了。”

“噢,抱歉。”

於是布魯斯·韋恩隻得放下了電話,開始對付起自己眼前的早飯。

這樣的場景在韋恩老宅很難見到,生活在這裡的絕大多數人都處在晝夜顛倒的生物鐘裡。他一邊吞咽咀嚼一邊注意到,阿爾弗雷德準備了一個新的食盒,正在很認真地將早餐裝進去——他是真打算履行那個和魔女簽下的承諾。

“你沒必要做到這個地步。”

他忍不住說:“他不進食也能活得很好。”

“就算塔蘭特先生能進行光合作用,我猜他也不會願意錯過新鮮出爐的瑪芬蛋糕。”

阿爾弗雷德說:“您看,信使已經來了。”

布魯斯順著阿爾福的視線看過去,一隻貓頭鷹正蹲在窗台上,腦袋歪向一側,和身子呈現出九十度的直角。

看上去居然有點可愛。

……正常貓頭鷹是夜行動物,所以那個其實是使魔吧。

“上次見到這種場麵還是在電影院裡看《哈●波特》。”

阿爾弗雷德一邊說話一邊將飯盒掛在貓頭鷹的腳上:“我很早以前就想這麼試試了。”

貓頭鷹帶著遠超過自身體重的貨物飄然而去,以一種違反基礎物理學的姿態消失在他們的視線當中。布魯斯十分懷疑,包括扇動翅膀在內的一切行為都隻是仿生需要,實際上這隻貓頭鷹依靠的是某種基於神秘學的反重力技術。

關於哥譚的汙染仍舊讓他十分介意,於是在社交場合敷衍過半日以後,布魯斯卸掉西裝和領帶,熟門熟路地來到了魔女店鋪所在的那條街巷。

可還沒等他接近,就在不遠處聽到了企鵝人的尖叫。

“塔蘭特先生!”

奧斯瓦爾德聲音崩潰地喊道:“你必須要向我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諾克斯剛打算解釋,坐在他旁邊的傑森就沒憋住笑,拍著桌子暢快地大笑出聲。

企鵝人狠狠瞪了他一眼,若是在平時有人敢如此嘲笑他,他勢必要讓對方嘗嘗子彈的滋味。可眼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明顯處在魔女的庇護之下,於是他隻能強裝作視而不見,對著諾克斯加重了語氣:“您一開始可沒有說過,這種藥的藥效有這麼誇張!”

在角落裡迅速完成易容的布魯斯小心接近了店鋪的方向,隨後:“…………”

過去的企鵝人隻是單純長得矮小,身高不足一米六,但至少五官和四肢都還處在同樣的比例尺下;而現在,他同樣矮小的上半身之下頂著兩條尺驚人的長腿,就好像將身高兩米的兩條腿強行接在了他的身上,顯得整個人更加畸形扭曲。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可以直接理解為“脖子以下全是腿”。

諾克斯臉上的表情帶著真誠的疑惑:“你和我簽下的合同是「讓雙腿變長」,我已經完美實現了契約的要求,您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

“你之前沒有告訴過我,讓雙腿變長的效果會這麼——”

企鵝人的表情因為憤怒而猙獰,唰地一下拔出了他那把隨身攜帶的黑傘,黑洞洞的槍傘尖端直指向諾克斯,而被槍指著的青年表情上沒有絲毫慌亂:“我們的交易已經結束了,先生,如果您不打算從我這裡買彆的東西,就請不要站在這裡耽擱生意。”

砰地一聲,企鵝人立刻就開了槍,魔術師的身形搖晃了一下,一隻手捂住左下腹部的位置,手指縫當中沒有任何東西流出來。

“這可不是一個好顧客該做的事。”

他的聲音當中並無痛苦:“破壞身體修起來可是很麻煩的。”

被槍打中了還不流血很顯然給企鵝人和他的手下帶來了極大的精神衝擊,趁此機會,隻見諾克斯打了個響指,麵前的一眾人類就帶著恍恍惚惚的表情走出了小巷。

處理完來踢館的企鵝人一行,他回過頭,注視著布魯斯很自然地拖了個椅子坐下。傑森看了看這個“陌生人”,壓根沒看出對方臉上的偽裝:“新來的客人?”

“是朋友。”

諾克斯言簡意賅:“打工時間結束,你可以提前下班了。”

傑森帶著一臉驚悚的表情迅速消失,臉上寫滿了“你居然也有朋友”,等到唯一的未成年離開以後,布魯斯的第一個問題是:“你是怎麼認出來的?”

雖然他也沒指望能瞞過一個魔女,但至少能收集點信息力圖下一次偽裝得更完美。

“你的靈魂辨識度很高。”

諾克斯說:“看一眼就能記得住。”

……這就沒辦法靠變裝來解決問題了。

不過今天的重點不是這個,布魯斯敲敲桌麵,將話題帶回昨夜看到的哥譚。

如今再回想那個夢,不僅建築物的構成和現實世界不同,那些遙遠的燈火似乎也並非是城市燈光,他不太確定這是否是自己大腦所生成的錯覺。

“繼續這樣下去的話,哥譚在神秘學上就會形同於一片孤島,不和整個星球的靈脈相連。”

諾克斯說:“不和海洋連通的死水,淤積在一個地方隻會腐爛得越來越嚴重。”

至於“為什麼會出現這種事”和“究竟是什麼人想要締造這樣的哥譚”,這兩個問題他都沒有明確的回答。

“動機假設(why done it)是人類魔術師才會考慮的問題,我沒辦法代入你們的思維模型進行思考。”

他說:“或許埃爾梅羅先生會有彆的見解,但他最討厭這種莫名其妙的麻煩,肯定不會親自來美國。”

一位君主自然不可能輕易離開時鐘塔,布魯斯換了個話題:“你身上的槍傷沒事嗎?”

“第一時間就用魔術做了處理,不過可惜了這身衣服。”

諾克斯挪開手,原本挺闊的衣服被子彈打穿了一個小孔,可以透過這個彈孔看到一點點毫發無損的皮膚:“我原本還蠻喜歡這一身的。”

布魯斯下意識回憶了一下今年高定服裝的流行款——結果什麼都沒想起來,這些事情一直都是阿爾弗在操心:“就算短時間使用了精神混淆,企鵝人反應過來之後也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你為什麼要把他的腿拉長成那樣?”

身體比例長得像是搞笑漫畫一樣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就算魔女和人類之間有種族差異,審美觀應該也是接近的才對。

諾克斯雙手撐著下巴,聽聞這個問題之後,很輕微地笑了一下。

“那是他自己的訴求。”

他回答:“我隻不過是實現了他的願望。”

迎著對方審視的目光,諾克斯從容解釋說,企鵝人的願望可以被拆分為兩個部分。其中一個部分是物理意義上的長高,而另一個部分是能夠“俯瞰”曾經羞辱過自己的那些人——他理想狀態下的身高應該要達到六英尺以上,可自己除腿以外的其餘四肢卻完全不夠匹配。

“那種魔藥確實可以調整人類的腿長,但具體長得多長取決於喝藥的人自己本身的欲望,越是強烈藥效就越強——這份情緒是藥劑的最後一味材料。”

他總結道:“說起來你可能不信,能喝出這種效果我也很驚訝。”

布魯斯:“……”

一般來講,以人類的邏輯,影響藥效的應該是服用的藥量,但……算了,說不定這就是魔女的特點。

“其實以你們人類的生物結構,突然調節身高還會帶來心臟供血方麵的一係列問題,我都已經提前幫他解決了。”

諾克斯的語氣當中充滿了真情實感的困惑:“這已經比絕大多數妖精都體貼了,很難想象他還有什麼不滿。”

布魯斯端起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阿爾弗提前準備好的湯:他早就被提前科普過,這些幻想種的眷顧對人類來說絕非好事,他們口中的“體貼”完全有可能會被扭曲成另一種形態。

閒聊沒過多久,布魯斯的通訊器突然響了起來,接通通話之後,裡麵是戈登局長有些急促的聲音:“新的消息,雙麵人又出現了!他攜帶了大量的有毒物質,極有可能去襲擊哥譚的證券交易中心……”

布魯斯在一瞬間就壓低了嗓音,說自己馬上趕到現場,正當他打算立即離開的時候,諾克斯突然開口:“我也一起過去?”

對方停頓了一下。

這位魔女此前從未對人類的紛爭表示過興趣。

“就算真有毒氣泄漏,我也能想辦法將它們「置換」掉。”

諾克斯說:“但對你們來說,這種情況還挺棘手的吧?”

“為什麼突然幫忙?”

蝙蝠俠問:“你明明不在乎這個。”

“那不是你曾經的朋友嘛。”

他用那種理所當然的語氣回答道:“作為你現在的朋友,當然應該去看一看。”

蝙蝠俠:“……”

他總覺得對方對朋友的定義好像和他理解的有些出入。

不過,算了。

“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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