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7010跟110都小型化，並且整合到一起，裝到戰機上？”
就連龍耀華，此刻也都麻了。
這想法，實在太瘋狂！
7010遠程警戒雷達，探測距離3000公裡；110遠程跟蹤雷達，跟蹤距離2000公裡，這兩款雷達都是640工程的分係統工程。
當然，這不是問題的關鍵。
問題的關鍵在於7010相控陣雷達的電掃描陣列天線寬40米，高20米，整個陣麵直接削平了一個山壁，8976個蜂窩玻璃鋼材料的饋電單元被鑲嵌在山壁上。
雷達各係統及零部件，調用了500個火車皮。
為了保證雷達各係統正常工作，甚至配備了專門的發電廠！
雷達的控製室、電力保障係統、內部計算機控製係統、雷達監控係統、數據分析係統等等的安裝，幾乎掏空了整座山。
操作、維護、調試等人員，直接配備一個雷達團！
整個團就一部雷達，沒有彆的裝備。
而110單脈衝雷達，僅天線拋物麵口徑就達到25米，天線罩球麵直徑44米，僅天線係統重量就超過400噸，由1500多塊六角形蜂窩式玻璃鋼模塊鑲嵌而成，這也是世界上最大的玻璃鋼夾層結構天線罩。
更不要提內部的計算機係統等。
如此龐大的兩套雷達，要整合在一起，難度就已經足夠讓人震驚。
而哈工大雷達團隊，居然想要把如此龐大的兩個雷達係統整合到戰機上！
如此瘋狂想法，如何能不讓人震驚？
“差不多就是這麼個意思。不過，目前他們研究的究竟是有源相控陣雷達還是合成孔徑雷達，我離開學校的時間不短了，也不清楚。不過，我覺得合成孔徑雷達的可能性要小很多……這種利用運動平台模擬大尺寸天線陣列、通過信號處理實現高分辨率成像的雷達，對數據處理能力要求太高，並不適合戰機的所需要的即時情報……”
李瑞苦著臉解釋。
特麼的！
好歹自己目前還掛著哈工大校長的頭銜，學校有什麼項目，自己居然都不清楚。
“有源相控陣雷達！”
又有首長驚呼。
龍耀華的臉色更是陰沉得可怕。
他萬萬沒想到，即使派駐了軍代表盯著，哈工大這些膽大妄為的領導乾部們，依然如此不老實。
究竟是學校糊弄軍代表，還是軍代表瀆職？
居然沒有任何相關消息上報。
當初派駐軍代表的時候，上級就對尤利華等人交代過，必須詳細了解哈工大所有軍事科研科研跟項目，避免口中嚷著隻要給錢足夠核彈都能賣的謝威把先進技術賣到國際市場上。
現在好了！
連學校有最先進的雷達項目，他們去了學校一趟，都不知道。
“明天行程更改，回哈工大！”
龍耀華黑著臉通知眾人改變了行程，“不要跟學校聯係，咱們直接去！”
“這……”
李瑞一臉擔憂。
在看到龍耀華難看的臉色後，果斷選擇了閉嘴。
“你母親回去了？”
劉德寶問一臉疲憊的謝威。
“回了，她受不了這邊的冷，在室內雖然燒著炕，空氣太乾了，她不習慣。”
謝威點頭說道。
“回去了好！回去了好！”
一旁的張鳴秋鬆了一口氣，“她再不回去，指不定謝柔就轉校了。”
在這年頭，普通學生想要轉校絕對不是容易的事情。
謝柔是普通學生麼？
劉梅剛來沒幾天，哈城就下了入冬的第一場雪，然後氣溫鬥轉之下，這讓劉梅切身感覺到了哈城是苦寒之地，哪怕告訴她學校教學樓、宿舍跟實驗室都有暖氣，甚至謝柔帶著劉梅到學校感受了一番。
奈何，劉梅不喜歡關在室內。
天天唉聲歎氣說自己閨女命苦，兒子不靠譜什麼的，居然動了讓謝柔轉學到冬天溫暖的南方的心思。
謝威受不了劉梅的叨嘮，很多時候都是回去溜達一圈兒就借口學習忙、工作忙溜了。
謝柔跟劉梅在一起更是受不了，母女倆天天吵架。
最後謝柔威脅謝威如果不把老娘送回去，她就真的聽老娘的提議——轉學！
伊紮克昨天下午就乘專機去了花都，跟著離開的還有馮珂等後勤維護保養的培訓團隊，學校安排了一名副校長帶隊，到了花都後對接後，將會帶回接受後勤維護的技術人員以及操作培訓的伊拉克人員。
伊紮克走了，謝威自然就不擔心謝柔跟著也跑伊拉克去幫著他們搞遠程導彈。
恰好剛回學校沒有幾天的譚和平要去蓉城，謝威就讓劉梅跟譚和平一起回蓉城了。
這不，剛跟謝柔一起去火車站把老娘送走，然後再送謝柔回到方鵬舉那邊。
他準備來找劉德寶商量一下關於戰機項目投入的事情。
要搞，肯定得先給部裡打招呼，省得後麵麻煩。
“不至於，不至於！”
謝威感受到了張鳴秋的幽怨，他也沒想到老娘對哈城酷寒的冬季如此抵觸。
根本就沒有南方人那種對下雪的執念，更沒有在冰天雪地中玩耍的心思。
雖然蓉城冬天有時候也下雪，沒法跟東北這邊比不是？
“謝威，戰機項目，如果部隊給的經費不夠，真要啟動？巴基斯坦那邊一直都沒有動靜呢。”
劉德寶臉上浮現出擔憂。
從龍耀華等人離開後，謝威這幾天都在往戰機團隊跑。
“搞是肯定要搞的，具體怎麼搞，搞什麼程度的，還是得看部隊給多少錢。要是大部分靠學校自籌，太難了。校企辦所有的利潤投入進去都不夠。”
謝威苦著臉說道。
“叮鈴鈴~”
正在這時，張鳴秋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什麼？好！我知道了！”
接起電話的張鳴秋猛地站了起來。
不等兩人問，他就黑著臉說道：“龍耀華帶著考察團首長返回學校，已經進了學校大門。”
“啥？”
劉德寶跟謝威兩人都是滿頭大寫的懵逼，“不是昨天下午才去610那邊？這是連夜就趕回來了？”
“誰特麼的知道！趕緊的，說是都黑著臉，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犢子惹著他們了。”
張鳴秋直接爆出了粗口。
劉德寶看向謝威，“你又乾了什麼？”
“……”
謝威整個人更是懵逼得無以複加，自己沒乾啥啊。
伊紮克已經離開，自己也沒有給他們回去的清單上增加什麼東西，是實在是沒有什麼好提供的，l4不讓出口呢。
“我可沒罵你啊……”
見劉德寶問謝威，張鳴秋急忙辯解自己罵的不是謝威。
“走吧，再等下首長就到辦公室了。”
劉德寶剛說完，虛掩著的辦公室門就被一腳踹開。
“嘭~”
“首長，您請~”
踹開門後，李瑞一臉卑微地示意龍耀華先進辦公室。
“……”
辦公室內三人看得更是一臉懵逼。
龍耀華黑著臉進了辦公室，徑直走到會客沙發上坐下，也不說話。
“謝威，還愣著乾什麼？趕緊給首長泡茶啊！老張，其他首長也在外麵，你去安排一下……”
張鳴秋見沒有自己什麼事，向劉德寶跟謝威兩人投去了一個擔憂的眼神後，隻能先去安排其他的考察團成員。
沒等謝威動，劉德寶就立即起身去拿一邊櫃子裡的茶杯，把張鳴秋平時舍不得喝的西湖龍井從櫃子裡掏了出來，迅速泡了兩杯茶。
謝威一直都處於懵逼狀態。
真心不知道自己又乾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讓首長們剛到沈城那邊就連夜趕回來。
絞儘腦汁都想不出來。
龍耀華一直黑著臉，犀利的眼神一直盯著謝威，讓謝威心裡直發毛。
這些戰場上下來的首長，眼神裡是真的帶著殺氣。
“首長，您喝茶。”
劉德寶把白瓷茶杯輕輕放到龍耀華麵前，隨後又把另外一個杯子放到另一側，“李校長，先喝口水。”
“你們膽子越來越大了！連我這校長都不放在眼裡了！”
李瑞瞪了他一眼，“學校有先進的雷達項目，為什麼不彙報？難道是怕部隊不給經費？部隊再窮，也不至於少你們這點項目經費啊！”
雷達？
雷達怎麼了？
謝威更疑惑。
“李瑞同誌，你這是問責？”
本來黑著臉的龍耀華，被李瑞這無恥的話給氣樂了。
“首長，我這咋不是問責啊。學校有項目，明知道是國防急需，不僅不上報，還藏著掖著，這是對國家的犯罪！”
“行了，彆跟我演，我知道你們幾個演戲配合得好，哈工大不開設戲劇表演專業，可惜了！”
龍耀華板著臉阻止了李瑞繼續說下去，隨後嚴肅地看著劉德寶跟謝威，“學校有有源相控陣雷達項目，為什麼在之前沒有彙報？要不是601所的顧誦芬說，我們都被你們蒙在鼓裡。”
聲音很輕。
語氣也很平和。
劉德寶卻聽得後背直冒冷汗。
“這事兒？”
謝威一陣無語，實在不明白，就因為一個相控陣雷達項目沒有彙報，就讓大佬不顧行程安排，連夜殺回來？
不解釋又不行，指望劉德寶？
“首長，有源相控陣雷達目前隻是預研課題，跟其他的雷達項目一樣，都隻有課題研究，而沒有轉入實質的設計研究階段。”
“這項目，你們是準備賣給巴基斯坦？”
龍耀華眉頭一挑。
“咕咚~”
謝威聽到自己心臟猛烈跳動了一下。
“沒有！根本沒有的事！”
謝威急忙搖頭否認。
開玩笑呢，這事情可大可小。
“是麼？我可是聽說了，你之前說過，隻要給錢，核彈都賣。巴基斯坦方麵給的錢如果夠，而空軍又不給經費……”
“首長，我冤枉啊！”
謝威是真的無語了，這些大佬們一個個嘴巴都沒把門的，就這麼一句話，怎麼是個領導都知道？
國家四個現代化建設才剛開始，國防實力距離國際先進差好幾代，他們整天不去忙著提升國防水平，非得盯著自己當初說的那麼一句話？
自己想賣倒是想賣，畢竟核彈絕逼比大戶買的東風更值錢。
關鍵學校的核專業沒有完整的原子彈製造工藝跟技術不是？
一旁的劉德寶更是聽得額頭上都浮現出了細密的冷汗。
剛端起茶杯的李瑞也是聽得手一抖，茶水都從杯子裡顛了出來。
兩人都沒接話。
事情上升到政治高度了，解釋不好會起到反作用的。
“我可以解釋！”
“來吧，我聽你狡辯……”
得！
大佬們真的整天閒得沒邊了，情報人員也是整天閒得蛋疼，連自己當初在化學實驗室給康毅抖包袱的一句話，這麼高級的首長都知道了。
還有隱私麼！
“首長，有源相控陣雷達，是我們在難以解決脈衝多普勒雷達，合成孔徑雷達的技術難度又太大、數據處理跟不上後考慮的一個方向……目前隻有理論基礎，尤其是相控陣雷達的tr組件所使用的砷化镓材料，目前國內在這方麵的研究並不是很多……7010雷達那麼龐大，不隻是製造技術的問題……”
謝威知道，不解釋不行。
要是上麵真的有人懷疑學校不上報是因為部隊不給經費，準備搞出來投入國際市場，學校的所有軍用科技項目都會受到嚴重影響不說，連正在出口的裝備都會受到影響。
150遠程火箭炮的出口，就讓部隊一些首長不滿了——自己都沒用上！
“隻是這樣？”
龍耀華眉頭一挑，犀利的眼神如同能看到謝威內心深處。
“首長，有源相控陣雷達不隻是tr組件材料跟製造工藝問題，還有數據處理係統……相控陣采用成百上千個獨立輻射單元組成天線陣列，通過調節每個單元電磁波的相位差實現波束指向變化，這對數據處理能力要求非常高……”
龍耀華隻是盯著謝威，也不說話。
“更重要的是，即使現在我們搞出來了，空軍也用不起！根據目前我們的技術水平跟工藝成本，一部可以裝到戰機上的雷達，即使功能很差，探測距離隻有90公裡，同時跟蹤的目標不超過8個，同時鎖定目標最多隻能3個，僅僅是製造成本，都得超過6000萬！”
“多少？”
李瑞的聲音中帶著顫抖。
“超過6000萬！”
謝威肯定地回答。
“謝威，你瘋了還是我幻聽了？一架殲7造價也不過600多萬，殲8造價也才不超過1100萬，你一部雷達就超過6000萬？”
李瑞真的被嚇到了。
鬨呢！
6000萬，都能製造一艘半的051導彈驅逐艦了。
謝威這小子，還真敢開口啊。
“製造成本超過6000萬……你的意思是，你們已經有了方案，隻要經費充足就能製造出來，而不是隻處於預研狀態？”
龍耀華抓住了謝威話裡的漏洞，目光緊緊地盯著謝威。
謝威本來想要矢口否認，可看著龍耀華盯著自己的目光，默默歎了口氣，“隻是初步估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