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標？哪裡雙標了？”
謝威愕然地看著王征。
“我說修辦公樓，你說要投入技術研發。結果呢？你轉頭就提出更花錢的要求，還是我提出來的很多倍……”
王征氣呼呼地說到。
“這能一樣麼？”
謝威愕然。
貌似，好像，真的有點？
即使知道，他也是不會承認的。
眼光不一樣，格局不一樣，結果自然肯定是不一樣的，自己是未雨綢繆，為了以後少花錢不是？
謝威給自己找了充分的理由。
看著謝威這幅堪比李校長還無恥的嘴臉，王征直接放棄了跟他講道理。
他怕謝威講道理講不過，老羞成怒，像李校長他們那樣講武力，到時候自己就真的白挨了。
學校的領導們，在涉及到謝威的事情上，根本就沒誰會在意什麼道理不道理的。
謝威就是道理。
對此，王征深有感觸，要不然，他也不至於到現在還好好地呆在校企辦主任的位置上。
看著王征的表情，謝威就知道他想什麼，對方說的也不好去強行辯解。
“對了，王哥，李校長究竟去哪裡了知道不？之前說的出口客戶呢？”
轉移話題，才是王道。
“出口客戶？”
王征眉頭擰到一起，謝威的思維太過跳躍，自己根本就跟不上。
校企辦的出口業務，都沒有什麼問題啊。
“火箭筒跟火箭炮，甚至還有榴彈發射器。之前跟江北機械廠的合作，好像也沒有下文了……”
想到錢的問題，謝威就記起了之前李瑞說的有國外考察團要到。
幾個月過去了，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約旦購買戰機的考察團沒來，泰國的考察團也沒來，謝威可不相信是因為自己這隻蝴蝶煽動了翅膀而導致的。
“這是學校的事情，咱校企辦沒法乾涉啊。”
王征明白謝威說什麼之後，無語地說到。
這事謝威不知道？
不，他知道。
當初跟李瑞爭權利的時候，謝威跟李瑞兩人是說好了的，軍事相關項目由學校負責，校企辦隻負責民品。
畢竟出口代理權製度下，校企辦不能逾越。
“沒說要乾涉，平時你都不關注這些嗎？好歹也是學校的事情……”
聽到王征的回答，謝威有些無奈。
這家夥仿佛就像一個提線木偶，根本就沒有什麼主動性。
“校企辦一攤子事情都忙不過來，現在雖然有那麼十多二十人在學校負責校企辦相關工作，組織機構不完善，職責分工不明確，還得跟派出去的業務人員對接……”
聽到謝威說自己不去關注，王征的情緒陡然激動了。
自己倒是想去關注。
可有那時間跟精力麼？
謝威從一開始提出校企辦後，就基本上隻提要求，而不管校企辦。
原本吳濤倒是對校企辦的各種事情進行安排，可結果呢？
“校企辦不能繼續這樣混亂下去。我會儘快跟張校長他們溝通一番，把整個校企辦的管理係統重新進行調整……”
謝威默默地歎了口氣。
這事情不能怪他。
為了打好後續研發的基礎，籌集研發跟建設經費，謝威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相關技術項目研發上。加上他目前還是學生身份，掛著校企辦顧問的頭銜，卻根本沒時間去管校企辦的事情。
在沒有靠譜的人手可用的情況下，一個人有限的精力，是做不到麵麵俱到的。
看著謝威，王征果斷地選擇了沉默。
現在的校企辦，可以說就是一盤散沙，如果不是各種業務都在快速增長，早就已經暴雷了。
他作為校企辦負責人，自然清楚。
能怎麼辦？
學校一直都認為校企辦是謝威負責，可結果呢？
謝威隻管提要求，根本就不管校企辦如何發展，更不管校企辦內部的各種矛盾。
“你先去忙，我去翟教授那邊一趟。”
沒法跟王征溝通這方麵的事情，謝威自然不能告訴王征，現在校企辦的情況，幾乎是他刻意的，就希望能有人冒頭，然後再重點培養。
隻是可惜，在這種環境下，都沒有人能出頭。
學校安排的，都是在各係並沒有太大潛力的情況下安排到校企辦的；下屬的業務員，都是招聘的沒能考上大學的返城知青。
就像幾十年後，部隊征兵，除了國防生跟大學參軍的學生，大部分兵源都是被高考淘汰的。
中國的高考，是全世界唯一算得上真正公平的考試。
心思沉重的王征離開了謝威的辦公室，校企辦這破主任，他是一天都不想當了。
可沒辦法。
原本他隻是杜國旺的助理，成為校企辦主任，都已經是連跳好幾級，但凡有關係，有能力，他早就跑到其他係統去了。
謝威也知道王征的心思，沒法解釋之下，隻能先這樣。
等王征走後，他也沒有再在辦公室停留，而是去找翟鑫國跟唐道賢。
王征沒有關注，翟教授應該知道一點內情的吧？
“現在40毫米狙擊榴能保證200米範圍的彈道散布在20x20厘米區域內？過了這個距離，散步範圍就不確定了？”
聽了唐道賢的介紹後，謝威意外地問道。
200米範圍，20x20厘米的彈道散布，已經是非常高的精度了。
榴彈，畢竟不同於狙擊槍，而在於範圍殺傷。
“對，這跟發射藥、瞄準係統等都有關係，需要持續進行研究。目前項目的重心都在火箭筒上……”
唐道賢一臉希冀地看著班長。
此刻的他，多希望班長能大手一揮，告訴他，這些都不事兒，我給你們搞經費，你們拚命搞就行了。
“相對隻有幾十米射程，精度無法保證的槍榴彈，這已經非常不錯了……”
謝威的回答，讓唐道賢很失望。
一旁沒有說話的翟鑫國聽到這話也是皺起了眉頭，“謝威，火箭筒的技術性能短時間內無法提升，而狙擊榴恰好彌補了中間的空白，甚至射程更遠……要不你給學校說一聲，讓學校增加一點經費……”
經費！
翟鑫國一直都沒去找謝威，也清楚學校現在的財務狀況。
謝威主動上門，說明有機會搞到更多的經費。
這麼長時間謝威都沒出現呢！
“經費增加的問題，目前也不是沒有可能。”
謝威自然明白翟鑫國的想法，他沒法承諾什麼，之前提供給狙擊榴以及一次性火箭筒的經費，都是從校企辦抽調的。
現在校企辦的財務也差不多成了爛攤子。
“啊？”
唐道賢顯然不明白謝威這話裡的潛台詞。
在他的想法中，班長如果能支持，不應該直接提出問題，告訴自己應該怎麼辦麼？
現在居然說出如此模棱兩可的話，怎麼回答？
不得不說，唐道賢的閱曆，還是差的太多了。
“我們應該怎麼辦？”
翟鑫國聽出了謝威的潛台詞，“隻要我們能做到的，都不是問題。”
整個項目目前消耗的經費已經超過百萬，翟鑫國也知道不好再讓謝威無條件地支持，“江北機械廠那邊的合作，到現在幾乎擱置下來了，彆說經費支持，他們連應該提供給項目團隊的技術人員也都沒有下文了……”
不等謝威詢問，翟鑫國就說了現在學校跟江北機械廠之間的合作陷入了停滯。
“他們放棄了合作？”
謝威眉頭擰到了一起。
江北機械廠才是搞出f89式一次性火箭筒的單位，因為謝威的存在，讓這個項目先在哈工大落戶，並且取得了一定的成績。
按理，江北機械廠不會放棄的。
可現在翟鑫國卻說江北機械廠放棄了合作。
“也不是放棄吧。原本部隊準備給的訂單，因為性能並不是特彆出眾，學校提出改進方案，部隊的訂單就暫時擱置了……”
聽了翟鑫國的解釋，謝威才明白怎麼回事。
得！
又是李校長在部隊麵前吹牛逼，說什麼可以提供更遠射程、更高精度、更大威力。
這就使得之前搞出來的火箭筒失去了部隊的測試訂單。
江北機械廠在沒有看到利潤的情況下，自然會擱置合作協議。
“敢情他們隻想分好處啊！”
謝威咬牙說道。
他能理解江北機械廠的謹慎，可無法接受，“既然如此，後續如果有訂單了，就換另外的廠……”
“關鍵沒有訂單啊！”
翟鑫國一臉為難。
要是有訂單，根本就不是問題。
早就獲得了持續研發的經費了！
“雲爆型的筒子，沒有搞出來？”
謝威臉色不好看了。
雲爆型彈頭的配方，他通過各種不算隱蔽的方式告訴了唐道賢，畢竟在之前的測試情況下，不管是40毫米狙擊榴彈還是一次性單兵火箭筒的威力，都沒有達到預期。
這麼長時間，配方給了，還沒搞定？
“搞出來了啊，威力比之前大了大約3倍……可部隊一直都沒有消息……之前是李校長在聯係……”
翟鑫國的解釋頓時就讓謝威知道怎麼回事了。
又是李瑞！
老家夥把整個學校的權利都抓在手中，這就導致了學校軍事工業項目研製成功後，沒有李瑞在中間穿線搭橋，就出現了問題。
“李校長走了後，咱們也不知道應該聯係誰……謝威，你知道李校長去哪裡了嗎？”
翟鑫國滿臉苦澀地問謝威。
謝威沒法回答。
李老頭尚未離職校長一職，張鳴秋是代理校長，劉德寶還是代理書記。
但是這老家夥如同人間失蹤一樣，一點消息都沒有。
哪怕謝威讓張鳴秋去聯係李瑞，到現在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樣，先把目前的成果整理一下……”
謝威想了想，如果再沒有李瑞的消息，為了這些項目發展下去，他隻能自己想辦法去找部隊的領導，到時候少不得對部隊領導一通忽悠。
人手一具筒子，那是必須的。
狙擊榴，也隻是麵前能彌補火力不足而已。
“老師，班長這也沒有給我們什麼結果，咱們還能繼續下去嗎？”
謝威走後，唐道賢一臉擔憂。
在謝威提供了雲爆彈配方後，唐道賢即使按照謝威的要求沒有告訴任何人，可雲爆型一次性筒子隻是用於攻堅，打擊工事的效果挺不錯，可對付裝甲目標的威力終究還是太小了一些。
如此情況下下，唐道賢在翟鑫國的帶領下，不得不開始去研究穿甲型的火箭筒。
這就讓唐道賢不得不去惡補其他知識。
補其他知識不是問題。
可這需要更多的經費支持。
“應該沒問題。這麼久謝威都沒上門，我想，應該是有機會了……”
翟鑫國也不確定。
對於約旦跟泰國方麵的考察團消息，一直沉迷於技術研發的翟教授顯然是不了解的。
“你跑哪裡去了？我們這到處找你呢！”
謝威從翟鑫國的辦公室出來，還沒等回到土木樓，就被張鳴秋給堵上了，一見麵，就沒好態度地質問謝威。
“？？？”
謝威一頭霧水。
“李校長回來了，他不方便出現在學校，讓我來找你……”
啥玩意兒？
李老頭回來了？
還不方便出現在學校？
老家夥乾了啥？
“趕緊跟我走！”
不等謝威回過神來，張鳴秋就拉著他上了旁邊的212吉普車。
一路上，不管謝威怎麼問，張鳴秋都是沒有給任何回答的，最終隻能無語地保持沉默。
吉普車一直到了北方大廈才停下。
“喲，李老頭這是發財了？回到學校不回自己家，反而住在北方大廈？”
北方大廈可以說是整個東北最好的招待所了。
住一天，不老錢。
對於這座目前屬於整個黑省的第一高樓，謝威聽過無數次，一次都沒來過。
想到李瑞這段時間給自己留下的一堆謎題，謝威的言語中不由帶著嘲諷。
張鳴秋也不搭話。
在吉普車停在大樓前後，拉著謝威就往裡麵走去。
“喲，老頭，這段時間日子不錯嘛！”
間隔幾個月，謝威再次見到李瑞，看著老頭紅光滿麵，再想到學校的爛攤子，一時間冷笑浮現在臉上，當麵開了嘲諷。
“給你個機會，重新組織語言對我說話！”
對於謝威的挖苦，李校長黑著臉，滿臉不爽地看著自己最重視的學生。
重視，都喂了狗？
“切~”
麵對李老頭，內心壓抑了太多不滿的謝威，根本就懶得理會，“你丟下學校的爛攤子，人消失了，現在知道不敢麵對學校教職員工跟師生，回來都是躲躲藏藏的，還讓我重新組織語言？”
“嘭~”
巴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你以為老子願意？如果不是這事情關係到學校未來發展，老子都不會偷偷回來！”
啊？
偷偷回來？
謝威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泰國考察團跟約旦考察團都不會來咱們學校，我這想了不少辦法，人家根本就沒把咱們當回事……這也能理解，我們隻是學校，不是武器設計所，也不是生產工廠……”
李老頭的話，頓時就讓謝威愣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