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啊，你跟羅誠不是沒有去那邊？之前羅誠通過家裡聯係的人，也不知道我們這邊的情況……”
謝威確實想不明白。
福州電話局方麵，根本就沒跟這邊聯係過。
為了避免從一開始就被國際通訊巨頭們盯上，在技術個儲備不足，資金也不充足的情況下被國際巨頭們打壓，學校並沒宣傳。
甚至謝威把交換機生產工廠都布局到了偏僻的蓉城。
“沒有去過，羅誠也沒說跟那邊聯係過業務……”
王征也是一頭霧水地看著謝威，“我還以為是你聯係的。”
謝威正要說自己怎麼可能聯係福州郵電局，旋即想到之前不少時候自己都讓他們去找誰誰誰，尤其是花都油脂化工廠的事情，索性就不說了。
具體如何，等到福州的人來了問問就清楚了。
“謝威，這600萬的資金……”
600萬入賬，以校企辦目前的狀況，錢都是入賬很快就花出去了。
可怎麼花？
王征作為校企辦的負責人，卻不敢去分配校企辦的經費。
“除了生產所需留下200萬，給學校200萬，另外的200萬，投入到持續研發中。”
“給學校？”
王征一臉不解地看著謝威。
校企辦每年不都是有固定上交學校的數額？
“哈城的業務，如果不是張校長，咱們根本就拿不到。學校的資金也困難，要是咱們什麼都沒表示，以後學校還怎麼幫咱們聯係業務？做人呐，眼光要放長遠一些。”
謝威有些不滿了。
雖然張鳴秋從來沒提，謝威可不希望為了點經費，跟張鳴秋的關係產生嫌隙。
“可修辦公樓的事情怎麼辦？隨著業務擴張，校企辦需要的辦公場所越來越大，黨校那邊也騰不出更多的辦公室……”
之前謝威讓王征貸款準備修建辦公樓的經費，已經被挪用到校企辦相關的技術研發中去了。
尤其是程控交換機跟專用芯片的設計。
在他看來，現在交換機業務帶來的經費，完全可以補上之前挪用貸款的窟窿。
“修辦公樓的事情，先不著急。咱們必須儘快搞定2000門的程控交換機，要不然，等到國際通訊供應商進來，咱們根本就沒有市場！”
謝威歎了一口氣。
電信領域長達十多年的七國八製，那是一種恥辱。
如果沒有介入通訊領域，謝威倒不會有太大的感覺，這年頭國內任何技術領域都落後於國外，除了蘑菇彈跟激光等技術。
甚至因為基礎配套，激光等技術的運用也沒法跟國際上比。
“技術，才是我們立足的根本。在麵對國際巨頭的圍剿下，沒有技術，沒有市場，生存下去都是問題。”
謝威警告著王征。
一開始，王征並沒有修建校企辦專用辦公樓的想法，還是謝威提起，並讓王征去銀行談貸款，這讓王征在修建校企辦專用辦公大樓的事情上費了不少心思。
一旦修建起來，校企辦的辦公樓，按照謝威的說辭，將會成為整個哈城的地標建築！
“我明白了。”
“你明白個屁，走吧，跟我一起去找一趟孫主任……”
“啊？”
王征頓時愣住了，謝威剛剛還讓自己目光放長遠，說什麼得把有限的經費投入到技術研發跟建設生產線上麵。
這會兒就又要修樓了？
“目前暫時不修，但是可以先行讓孫主任他們設計啊！咱們要想修成整個哈市的地標建築，設計時間能短？方案都得搞好長時間。”
“可咱們沒錢啊，即使找建築係設計，不給設計費，孫主任能樂意？”
王征小聲地反駁著謝威。
特麼的，自己怎麼做都是錯！
倒是謝威，怎麼說好像就怎麼有理。
說理都找不到地方。
“先給個一二十萬。這點錢，校企辦還是能拿出來的吧？”
說到後麵，謝威的聲音陡然小了起來。
忐忑地看著王征。
此刻，他是心虛的。
從校企辦成立後，謝威一直在對校企辦的發展運籌帷幄（說指手畫腳更合適），反正他隻提要求，一開始還幫著解決經費問題。
到後來，校企辦在跟花都油脂化工廠、蓉城紅光機械廠、舒爾美衛生巾廠等穩定收入來源後，隻管說怎麼花錢，從來都不問收入多少，自己要求花的夠不夠。
這其實也不能怪謝威：王征不想李瑞那老家夥，有錢都哭窮。
從進入校企辦後，他就一直謹記杜國旺對他的吩咐，不管謝威說的對不對，按照謝威要求的做就行了。
“如果錢不夠，到時候我想辦法吧。”
看著王征一臉委屈，心生歉意的謝威默默地掏出煙，遞給王征一支，並且主動幫他點燃。
隨後叼著煙，帶著王征向孫紹東的辦公室走去。
路上，王征隻是悶著頭，也不吭聲。
心中愧疚的謝威主動向他解釋著：“蓉城那邊的意思，顯然咱們沒法把項目交給建築係設計了。而建築係發展也需要項目跟經費，都是一個學校，能幫的情況下不能不幫……”
孫紹東辦公室的門開著。
“咚咚咚~”
謝威見裡麵沒彆的人，敲響了門，也不等孫紹東叫他進去，直接就走了進去。
“來了？”
看著謝威跟王征兩人出現在自己辦公室門口，正埋頭看文件的孫紹東隻是抬頭看了一眼，目光就又投到了文件上。
冰冷的態度，跟之前的熱情截然相反。
謝威自然知道對方的冷淡源於何處。
“那啥，孫主任，您有空沒有？我們想跟您談談關於校企辦辦公樓方案的事情……”
王征沒有謝威的淡然，對孫紹東的冷淡，忐忑不已。
學校係主任們，平時看起來溫文爾雅，一旦惹到了，武力值就會直接飆升。
到時候挨打都是白挨了。
看看張校長把金效廉開了瓢後的結果就知道了。
雖然，建築係目前在學校的地位比不得其他係。
“啥？”
“有時間！有時間，趕緊坐，我給你們泡茶。”
聽到王征說談辦公樓的設計方案，原本滿臉的寒霜瞬間換成了和藹的笑容。
川劇變臉都沒孫主任的快啊！
謝威腹誹著，倒也沒說出來。
孫紹東陡然轉變的態度，讓王征愣了，一直看到他直接放下手頭的文件，起身到了旁邊的櫃子拿出搪瓷茶杯，又拿出茶葉，才回過神來，急忙擺手：“孫主任，不用客氣……”
“哪裡客氣了，先坐下，馬上就好。”
對於孫紹東的態度轉變，謝威並沒有表現出絲毫意外。
學校領導們都差不多，早就見怪不怪了。
何況，比起李校長來，差距還是太大：李校長不要臉的名聲，都傳出去了。
而學校的係主任們，在外麵可沒有不好的名聲。
他們，還是要臉的。
“孫主任，關於校企辦的辦公樓，我是這樣考慮的……”
端著搪瓷茶盅，輕輕吹了一口飄在麵上的茶葉，謝威輕啜了一口，才開口。
“地下4層，地上18層，一共22層？”
謝威說出他的想法後，不隻是王征震驚，連孫紹東都愣住了。
22層的高樓！
現在整個哈市，最高的也就是北方大廈，算上地下室也不過才10層呢。
謝威真的太特麼的雙標了！
此刻王征心中隻有這樣的想法，剛才謝威還在說錢得花到技術研發跟生產線建設上。
總共22層的辦公樓，那得花多少錢？
再說了，22層得多大麵積？
校企辦用得了這麼多？
“謝威，校企辦需要這麼大麵積的辦公樓？”
項目越大，對孫紹東來說，自然越好，不僅能鍛煉建築係的設計能力，也能有更多課題研究經費。
可他還是不希望謝威好大喜功。
22層的辦公大樓，建設經費起碼得上千萬。
“不隻是校企辦使用，還有下屬的相關單位……另外，咱們校企辦的一些技術研發團隊，都沒有合適的設計室……”
“那也不用修建這麼大規模的地下室啊。”
孫紹東提醒謝威。
即使沒有設計過如此高度的高樓，作為建築係主任，孫紹東專業能力自然不差的，“兩層地下室就夠了。”
“不，至少四層，以後有些先進的技術項目，需要放到地下室去進行研究……在地下室，建設恒溫無塵實驗室，比地麵上的成本低多了……”
謝威一臉堅定。
校企辦涉及到大量電子技術的研究，按照謝威的計劃，核心關鍵項目，在地下穩定的環境中才更合適。
至於停車什麼的，根本就不在謝威現在的考慮中。
4層的地下空間，甚至不一定能滿足未來十年的使用，反正謝威也考慮好了，在未來隻要是校企辦建設的項目中，地下空間是必須要多一些的。
尤其是哈城這冬天氣溫能低到零下三四十度的地方。
“恒溫無塵，那得多少錢？”
王征聽到謝威說的，頓時跳了起來。
校企辦哪裡能有這麼多的經費？
“又不是一開始就全部搞成恒溫無塵的，設計的時候得考慮這方麵……還有電力係統等，必須預留升級的空間，可彆到時候像學校那些樓，電線到處都是……”
謝威直接把自己的要求提出來。
預埋線管什麼的，目前國內的很多建築並沒有使用。
也隻是那些大型建築項目才采用這樣的方式，不過那都是擁有豐富經驗的國外技術團隊。
“你等等，我把這些記下來……”
聽到謝威說的，孫紹東頓時意識到這裡麵涉及到眾多的新課題，生怕自己漏記了，急忙起身到旁邊辦公桌抽屜裡拿出工作筆記本，快速地記錄著謝威的要求。
謝威隻管提要求，至於如何實現，那是建築係設計時候需要考慮的。
他的要求，讓孫紹東接連記了十多頁！
這還是隻記錄一些關鍵點的。
“孫主任，這些都是必須要求的，咱們修了樓，不能過不了幾年就跟不上使用需求，特彆是電路方麵……要考慮到是否能供應上每個辦公室都裝上微型計算機等……”
對於謝威的提議，孫紹東已經無力反駁了。
整個項目，有太多他們沒有接觸過的。
一直到下午一點過，謝威肚子咕嚕聲響起，孫紹東才意識到時間過了太久。
謝威給如此大項目，孫主任準備自掏腰包請謝威到學校旁邊的國營飯店去吃飯，直接被謝威拒絕了。
“謝威啊，按照這樣建設，整個辦公樓，得花多少錢？你不是說錢得花到技術研發的投入跟生產建設上麵嘛……”
從孫紹東辦公室出來，王征終於忍不住了。
原本還想著，花上百萬，隨便修棟辦公樓，能安置下各個部門就夠了。
謝威不僅要求地下室設計成未來裝修成恒溫無塵，同樣還要求地麵上大樓外麵搞保溫層，甚至整個大樓的供暖係統從外麵接入，而不是如同學校的主樓那樣，在地下室建設鍋爐等。
謝威這樣搞，得多少錢？
雙標得太過明顯了。
“先設計著啊。要是一開始不考慮這些問題，等到後麵需要了，重新改造浪費時間跟經費不說，沒法改造怎麼辦？重新修樓？”
謝威懶得跟王征解釋。
未來這棟樓，肯定不會真的是以辦公為主，而是技術研發！
就修在學校旁邊，各個實驗室放在裡麵，才能更大限度地利用學校的技術優勢，降低研發成本，甚至讓校企辦跟學校的實驗室更好地聯係起來。
解釋？
以王征的想法，根本就無法理解的。
“可是錢呢？”
王征咬牙看著謝威，“我可搞不來這麼多錢，校企辦目前的收入，都快支撐不住相關項目的持續投入……彆的不說，集成電路那邊，不僅把計算器等產品的利潤全部給消耗了，甚至還需要更多……你之前提出，咱們還得給學校配備巨型計算機，一台巨型計算機的成本可不低……”
看著咬牙切齒的王征，謝威不明白他哪裡來的這麼大怨氣。
提前規劃，有錯？
又不是現在就必須拿出這些經費。
計算機相關技術投入多，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到目前，學校的微型計算機都還沒有搞成功呢！
自然需要加大投入的。
“錢的問題，不用擔心，現在校企辦下屬的業務不是利潤越來越多了嘛……”
“你這是雙標！”
王征終於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