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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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說牛叔想不到了,

謝茶自己也想不到!

這還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背人呢。

還挺沉!

不想讓那小子覺得自己不行,謝茶刻意放輕了喘息聲,然後,耳邊還是傳來了一聲低笑:

“大少爺你行不行啊?”

謝茶:“……”

真是高燒都阻止不了那張破嘴!

謝茶微微咬牙,背著春夜走出竹林,同時,一邊反唇相譏道:

“放心,我要是不行了,直接把你往河裡一扔,走人完事兒!”

斜風細雨中,謝茶背著春夜沿著田埂往上走,一路上遇到不少村民。

在田埂邊摘艾草的兩個大嬸瞅見了,臉上齊齊露出驚愕的表情,竊竊私語道:

“那是李阿婆家的外孫吧?不知道苗王和他的蠱普通人都不能接觸嗎?”

“哎喲,城裡來的大少爺呢,哪知道這些?等他倒一次大黴就懂了!”

謝茶置若罔聞,繼續往上走。

一對砍柴的父子從山上下來,看到謝茶和春夜,連忙避讓到老遠。

謝茶走遠了些,還能聽見身後那對父子中的爸爸低聲勒令兒子:

“這幾天離謝家那小子遠點……”

謝茶:“……”

誇張了啊。

謝茶哼笑一聲,對背上的人幸災樂禍:“苗王大人,你這人緣屬實有點差了!”

然後謝茶耳畔又響起一道戲謔的低笑聲:“我們神經病的人緣都這樣的……”

謝茶:“……”

這小子到底心眼多小啊?

還在記仇?

回到那棟青色吊腳樓裡,春夜剛準備躺下,又被謝茶揪起來了!

“喝藥。”

遞到麵前的那碗藥熱氣騰騰,散發著濃鬱的苦味。

春夜斜瞥他一眼:“大少爺,病人的身體和心理都很脆弱的,你不覺得你這態度有點粗暴嗎?”

謝茶:“?”

藥都泡好再親自遞到嘴邊了還想怎樣?

謝茶又把藥碗往前遞了遞,同時定定地望著春夜,眼色冷厲,發出威脅:

“喝不喝?”

春夜往後一靠,靠在棺木裡抱臂道:“不喝。”

謝茶:“!”

眼看謝茶眸子危險地眯起來了,春夜又適時地、懶洋洋地補充道:

“空腹喝藥傷身體的,病人現在想先吃點東西不過分吧?”

謝茶:“……”

抬手看眼手表,快十二點了,這小子從早上到現在,確實還沒吃過東西。

謝茶輕咳一聲,把那碗藥擱到一旁:“行吧,吃什麼?我去買。”

春夜望著謝茶,嘴角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調笑:

“病人想喝粥,大少爺能滿足病人這個小小的願望嗎?”

謝茶擰眉:

“你就不能吃點小賣部有的?”

奶油麵包!

麥片餅乾!

他還看到過小賣部裡有賣牛叔自己搗鼓的肉鬆糍粑!

“我是個發著燒的病人啊,”春夜歪頭一笑,“雖然我知道大少爺有錢,多貴的都能買,但病人身體虛弱,現在隻想喝點粥養養胃。”

謝茶:“……”

他哪下過廚?

盯著春夜思考片刻後,他居高臨下地、神色倨傲地抬了抬下巴:

“那你自己煮?”

“你讓病人自己給自己煮粥?”春夜眼神裡帶著譴責,還夾雜著一絲笑意,“大少爺,你這樣對待病人良心不會痛嗎?”

謝茶:“……”

不等謝茶回答,春夜又順勢躺下去了,自己給自己蓋好薄毯:

“病人現在感覺身體不適,可能是發燒的前兆……”

謝茶:“?”

這是在威脅他嗎?

謝茶被他氣笑了。

行!

等這小子燒退了,

再跟他算賬也不遲!

謝茶深吸一口氣,轉身去廚房。

廚房收拾得乾乾淨淨,油鹽醬醋分彆用陶罐裝著,擺得整整齊齊。

青色大理石製成的廚房台麵光潔鋥亮,毫無灰塵,顯出一種純粹的青。

謝茶:“……”

這小子有潔癖嗎?

謝茶不會做飯,看了幾個網上的教學視頻便開始了。

通風的窗戶上懸掛著數十根臘腸,謝茶摘了一根切成丁,放進電飯煲裡和米一起熬煮。

好在香腸是寨子裡家養的黑土豬肉灌的,有濃濃的臘肉香氣,米也是梯田種出來的稻香米,最後再撒一把鮮嫩的雞毛菜,臘腸青菜粥就算完事兒!

雖然謝茶廚藝差,但架不住食材好。他嘗了一口,意外地覺得還可以。於是頗為自豪地端了一碗出去,又把春夜搖醒:

“喝粥了,快點!”

春夜睜開眼,懶洋洋地開口:

“病人現在……”

忽然瞥見端著粥碗的那隻手,纖長的食指上冒出幾個泡,像是被燙傷了,在白淨的皮膚上格外紮眼。

因此,春夜一眼就看到了。

他靜靜地盯了幾秒。

謝茶沒留意到他這個細微的動作,隻聽見春夜開口,聽那意思是又要作妖了,謝茶眸子微眯:

“現在怎樣?”

春夜笑了,起身靠坐在棺木內,把剛才沒說完的話散懶地補充完:

“現在餓了……”

謝茶:“?”

他斜瞥了一眼春夜,總覺得這小子剛剛想說的應該不是這意思。

不僅突然改口,還放棄作妖了,接過那碗粥,慢條斯理地喝了起來。

謝茶:“……”

這麼配合總覺得哪裡奇怪。

謝茶眼神充滿狐疑。

盯著他喝完粥,盯著他喝完藥,盯著他躺回棺木裡休養,謝茶離開前拎起木錘揚了一下,眸子微眯:

“要是明天早上燒沒退,我會把你捶得粥都吐出來!”

春夜給自己蓋好薄毯,準備閉目養神了,聽到這話,嘴角彎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

“病人的心情對退燒也是有影響的,大少爺最好對我態度好一點。”

謝茶:“……”

回去吃飯時,外婆聽說外孫背著苗王出竹林的事了,臉上神色複雜。

“茶茶,”外婆欲言又止,夾了一片魚肉擱在謝茶碗裡,低聲道,“蠱練得越厲害越不像人,咱們這位苗王你可得敬而遠之……”

謝茶乖巧點頭。

外婆說得對。

太變態了!

不像個人!

至於敬這玩意兒麼?

那小子不配!

吃完飯謝茶就回房了,剛躺下沒多久,雨點劈裡啪啦敲打木窗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坐起來一看,窗外狂風暴雨。

想起走之前,那小子臥室裡的窗沒關,這要是再吹一晚上冷風,那個燒還退不退了?

謝茶在他可能會自己爬起來關窗,和那小子睡死過去之間猶豫片刻後,歎了口氣,爬起來穿雨衣。

冒雨上山,熟門熟路地推開臥室門一看,果然!

木窗大開著,冷風灌進來,把白色紗幔吹得翻飛飄舞,一絲絲斜雨甚至刮進了臥室,細微水流沿著木窗滲下來。

謝茶快步奔過去,把木窗關緊。

再走回棺木旁,坐在棺木邊緣彎腰下去,將手背貼在春夜額頭上。

嗯。

雖然還有些燙。

但熱度明顯沒之前那麼嚇人了。

謝茶心下一喜,忽然見春夜睜開了眼,像是被他驚醒了,謝茶揚眉道:

“睡啊!”

又伸手蓋在他眼睛上順著他的眼皮和睫毛往下一滑,想把眼皮強硬地給他合上似的:

“繼續!”

春夜唇角微微揚起。

謝茶把手縮回來後,春夜就重新睜眼了,許是察覺出了什麼,轉頭看了一眼關緊的木窗。

謝茶見狀,冷哼一聲:“出門不帶傘,下雨不關窗,苗王大人你會不會太叛逆了點?”

春夜聞言轉頭,定定地看著謝茶,幾秒後,眸子裡漾起一絲疏懶的笑意:

“我們神經病都這樣的。”

謝茶:“……”

麻了。

又想了想,今晚最關鍵了,隻要過了今晚,說不定高燒就能徹底退了!謝茶決定在這守著。

站起身脫了雨衣擱在一旁的椅子上,接著席地而坐,背靠著棺木,準備閉目養神了。

很快,身後傳來咚咚兩聲輕響,是手指敲擊棺木發出的聲音。

是春夜說話的前奏。

春夜沒問他怎麼不走,而是輕笑一聲,笑聲裡帶著明晃晃的挑釁:

“我這棺木裡還能躺一個,就是不知道大少爺敢不敢躺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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