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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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紗帳。

黑棺木。

謝茶能聞到紫檀棺木散發出來的神秘香氣,再配上這幽暗的光線……

這臥室風格也太陰間了吧?

短暫的震驚過後,謝茶沒忘記來這一趟的目的,電視劇裡那些中毒中蠱的不都有解藥麼?也許這小子也藏了呢。

謝茶坐在棺木邊緣,正要伸手下去搜一搜,突然,手腕猛地被攥住!

謝茶:“!”

順著手腕的方向看過去,撞進一雙黑漆漆的眸子裡。

陰騭。

冰冷。

某一瞬間,謝茶覺得這壓根不像是人類該有的眼神。

也不像人類看同類的眼神。

更像某種動物,喜歡躲在暗處,忽然被人類強闖了領地,那種鎖定闖入者的冰冷眼神。

但這瘮人的眼神轉瞬即逝,春夜眨了下眼,像是終於認清了闖入者的身份,隻一秒的功夫,又恢複了謝茶熟悉的神態。

他鬆開謝茶的手腕,懶洋洋地從棺木裡坐起來,手肘搭在棺木邊緣,托著下巴,對謝茶開門見山地說道:

“我不給半夜闖進來的人解蠱。”

謝茶:“……”

頓了頓,春夜又戲謔地補充了一句:“就算你現在把腿借給我也沒用……”

謝茶:“!”

嘴巴這麼毒,一看就是欠打!

謝茶眼眸微眯,二話不說抄起旁邊的竹凳朝他砸去。

春夜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竹凳的另一頭:“打架會氣血上湧,你也不想情蠱再發作吧?”

謝茶冷笑一聲:“就算情蠱發作我也要先打你一頓!”

兩人的手各自抓著竹凳的兩頭,為了爭奪這張竹凳在暗中較勁,很快,下午那種氣血上湧的感覺又來了!

腦子開始發熱。

好像坐在一個火山口上,火山內部的熔漿在不斷翻湧,不久後即將噴薄而出。

謝茶感受到身體越來越熱,而對方像是一座冰山,此時對他充滿了吸引力。

他強烈地想要和對麵這人貼一貼,蹭一蹭,摸一摸,親一親,好像這樣才能降溫,才能讓自己舒服下來,讓自己得到解救似的。

開什麼玩笑?!

謝茶眼眸微沉,緊攥著竹凳一頭,手指都要攥得發白了,臉上仍強裝著那副大少爺的倨傲神色,並朝春夜揚出一個挑釁的微笑:

“敢和我打個賭嗎?”

春夜那雙濃墨般的眉毛,因為情蠱的緣故微微蹙起,但表情並沒有崩壞,仍舊維持著淡定模樣:

“賭什麼?”

然而一開口,微微不穩的呼吸聲還是出賣了他。

謝茶察覺到了,嘴角揚起一抹譏笑:“苗王大人,你這就不行了?”

“我不行?”春夜涼涼地瞥了他一眼,“你哪隻眼睛看到了?”

謝茶哼笑一聲:“如果我這次能壓製住情蠱,你就給我解手背上的蠱怎樣?”

春夜略一思考,眸子裡閃過一絲揶揄:“也不是不可以,但跳河那招不許再用。”

“還有嗎?”

“也不許離開這個房間。”

見這兩個條件謝茶都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春夜嘴角勾起一絲散漫的笑意:

“如果你輸了呢?”

謝茶挑眉一笑,眉目間帶著篤定和驕狂:“絕無可能!”

春夜饒有興致地看了他一眼,拿起巴掌大的日記本墊在曲起的膝蓋上,握著筆刷刷刷寫下一行字:

情蠱觀察日記

窗外寂靜漆黑,臥室裡不知何時亮起了一盞昏黃的落地台燈。

春夜好整以暇地靠坐在棺木裡,時不時托著下巴觀察幾眼,低頭刷刷刷記錄著什麼,又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五分鐘了,看來大少爺還是有點子實力在身上的。”

謝茶冷哼一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眼眶被情蠱折磨得紅紅的,眼睛陰沉沉地盯著春夜。

春夜再次抬手看了一下手表,眼底浮現出輕微的詫色。

抬眸的瞬間,詫色被很好地隱藏,臉上重新浮起一絲傲氣:

“沒有人能扛得住我養出來的蠱,就算你是再有錢的大少爺也沒用。”

謝茶被他氣笑了。

他盯著春夜握筆的那隻手,修長的手指將筆攥得很緊,冷白色的手背上隱隱爆出幽藍色的血管。

謝茶見狀冷笑一聲:“看來苗王大人也扛不住呢。”

春夜閒閒地轉了轉筆,語氣頗為自豪:“畢竟是我養出來的蠱嘛,當然是最厲害的……”

謝茶眼神跟淩厲的刀子似的,定定地盯著春夜。

等春夜刷刷刷記錄完,再次抬頭時,謝茶那雙眼睛已經被情蠱折磨到濕霧霧的。

仿佛下一秒就要爬過去求他。

春夜唇角微微揚起,露出一絲勝利者的微笑,朝謝茶勾了下手指,像是逗蠱蟲玩似的漫不經心:

“要是現在認輸……”

認輸?

謝茶的字典裡就沒有認輸這兩字!

尤其是向這小子認輸,

更是絕無可能!

謝茶眸子閃過一絲狠絕的光芒。

下一秒,

謝茶一頭往棺木上撞去!

春夜轉筆的手一頓。

哦豁。

謝茶悠悠轉醒時,睜眼看到的是屋頂房梁垂下來的白色紗幔,他眨了眨眼,反應過來後迅速坐起身。

昨晚打賭的畫麵湧入腦海,最後以一頭撞在棺木上結束。

但那個變態苗王沒把自己扔出去,反而讓自己在棺木裡睡了一覺,這一點倒是讓謝茶感到幾分意外。

謝茶抬手一看,手背上的藍色毒素已經不見了。

唇角揚起,他賭贏了!

又想到這個蠱雖然解了,但還有個更棘手的情蠱,謝茶利落地從棺木裡起來。

走出臥室一看,對麵是一扇木窗,窗下擺了一張榻榻米,榻榻米上擱著一張紫檀木製成的小書桌。

春夜就背靠著窗,坐在小書桌前看書,聽見謝茶的腳步聲,他抬頭,托著下巴散漫地笑了:

“容我提醒大少爺一句,麻煩彆人收屍是很不道德的行為。”

謝茶靠在門邊斜睨一笑:

“你就說這賭局我贏沒贏吧!”

春夜:“……”

終於讓這小子吃癟了!

謝茶眸子裡劃過一絲得意之色,走過去坐在小書桌對麵,一副自信從容展開談判的姿態:

“苗王大人,你也不想情蠱發作吧?”

“誰說的?”春夜望著他,臉上似笑非笑,“經過昨晚那場賭局,我發現你是一個很好的研究樣本……”

謝茶:“!”

這小子是不知道情蠱發作後會發生什麼嗎?

謝茶鄙夷地瞥了他一眼:

“你就這麼沒節操?”

春夜笑了,慢悠悠地說道:“大少爺寧願一頭撞死也不肯靠近我,我還擔心什麼?”

謝茶:“……”

謝茶無話可說,奪過那本書一看,竟是一本研究情蠱的古籍,謝茶立刻打著借的名義,把這本書強行揣回家了。

區區情蠱而已,也不是非得求這小子解,憑借鈔能力說不定也可以。

下山回到外婆家的時候,天剛蒙蒙亮,剛踏進門檻就撞見外婆從裡屋出來。

謝茶立刻把手背伸給外婆看:

“我沒騙外婆吧?”

外婆握著他的手背仔細看了看,蒼老的眼睛裡既震驚又激動:

“茶茶,這蠱真解了?”

外婆將手背翻來覆去地檢查,即便親眼見到,眼睛裡仍舊流露出不可置信:

“苗王替你解的蠱?”

不等謝茶說話,外婆立即奔到櫃台上的那座泥塑小像前,雙手合十,再次虔誠地感激道:

“苗王保佑!”

謝茶:“……”

摸了摸被額前碎發劉海擋住的額角,硬硬的,不用照鏡子都知道應該是撞出一個淤青的小包來了。

謝茶心想,這蠱是他憑本事解的,跟那苗王可沒關係!

回到臥室,謝茶躺床上開始看那本古籍,原本並沒抱多大希望,但謝茶看到後麵忽然坐起身。

這本古籍上記載,有種名叫“鬼蝴蝶”的東西可以解蠱,而這種“鬼蝴蝶”就藏在森林深處。

謝茶立刻啟動鈔能力,捉到一隻“鬼蝴蝶”獎一萬,在重金懸賞下,謝茶很快集結了數十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出發。

帶隊的是寨子裡的一個中年男人,村裡年輕人都喊他牛叔,是打獵的一把好手。

牛叔背著一個竹簍,走在謝茶旁邊,小心翼翼地對謝茶說:

“鬼蝴蝶這東西可不好找,我也就小時候在林子裡見過一回,要是找不到……”

謝茶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大少爺很爽快地許諾道:

“要是找不到,那就按一天800算。”

一天800,在他們這個寨子裡算是很高的工錢了!牛叔哎了一聲,露出一個憨憨的笑容,又遞給謝茶一個小布袋:

“越往裡走,裡麵蛇越多,你拿著以防萬一。”

謝茶接過,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牛叔說是石灰粉。

“蛇怕這東西,遇到了圍著自己撒一圈,蛇就不敢過來了。”

謝茶點點頭,剛把小布袋放進口袋裡,就聽見灌木叢裡發出細細簌簌的聲音,有什麼東西在朝他們衝過來。

謝茶看了一眼左邊的灌木叢:

“左邊有。”

牛叔看了一眼右邊:

“右邊也有!”

“前邊有蛇過來了!”

“後麵也有!”

謝茶:“!”

村民們紛紛掏出家夥,他們常年在森林裡打獵采蘑菇,驅蛇經驗豐富,什麼石灰粉、雄黃和捕蛇夾一應俱全。

來自四麵八方的嘶嘶聲越來越近,謝茶環顧四周,有七八條黑蛇在灌木叢裡露出了蛇腦袋,吐著蛇信子。

金色的豎瞳緊盯著他們,像是極富耐心的獵手,在等待一個恰當的時機,群起而攻之。

牛叔臉色頓時凝重了起來:

“不好,咱們怕是闖進蛇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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