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
在距離將軍府幾百米開外,一處高起的塔樓之上,薑燕兒坐著木輪椅被幾名暗衛抬上了此處,目光遠眺,若有所思。
身後跟著好幾人,華九師徒、吳恨、阿奴都在。
幾人同時望向將軍府的方向,此時皆是沉默。
主上不開口,她們這些做下人的,倒也不好先說話。
這一處塔樓約有十米高,儼然是靈州南城的製高點。
像這樣的塔樓,圍著將軍府仍有三座,分鎮四方,原本是用來拱衛將軍府的箭塔,當然也有登高望遠的預警之用。
站在四處塔樓上,便可將整個將軍府一覽無遺,各大街區內的任何大規模隊伍調動,都逃不開箭塔的監視。
箭塔原本常駐兵員數十人,但眼下已然被華九等人控製,且不費一兵一卒。
這些靈州弓箭手明麵上仍占據著箭塔,隻是臉色木訥,瞳孔呆滯,竟好比阮小妹出手控製守衛時的一樣,顯然是中了某種能蠱惑人心的蠱毒。
而站在這處塔樓頂端,正好就可以看到帥府內的宴會大廳。
薑燕兒緩緩收回目光,側頭對華九說道:“你們打算怎麼做?”
華九躬著身子,“回主上,咱們先殺鄭氏姐妹,再斬霍青。既可挑起梅、靈二州的之戰,又可除去那褻瀆主上的龍虎山逆賊。”
“霍青此人當真有那麼好殺?”
“此人算是有些本事,頗具慧根。尤其是在進攻鳳陽城之時所用到的雷火彈,乃首次出現,前所未聞,威力更是驚人。欲殺此人並不簡單,但卑職已有萬全之策。欲殺此人,必先斷其爪牙。不瞞主上,此前霍青遠赴靈州後,卑職已去過鳳陽,在城中為他準備了一份大禮。而他帶來的這三百山賊,也必然活不過三日。”
“其他人我不管,這個霍青留著。我要親自將之千刀萬剮,去把他擒來!”
“重生”之後的薑燕兒,不僅形象大變,就連脾性與姿態也都判若兩人,說話似乎都自帶威嚴,宛若被激發了某種皇者天性。
此時一聲令下,便讓華九等人看到了明顯的轉變。
“是,遵主上令。”
華九應道,隨後擺手招來吳恨,將一瓶藥粉交給他:“你去,送霍青手下的三百山賊一程。看看這位霍大當家親眼見到自己的弟兄慘死眼前時,作何姿態!”
吳恨接過,應是離去。
另一邊廂。
將軍府宴會廳之內,宴席已接近尾聲。
主位之上,薛芝夫婦並排坐著。
薛芝並未開口,鄭如媚卻已舉杯道:“媚兒以為霍先生方才所闡述的營商妙計,大有可為。關鍵是鳳陽境內出現了一座巨大礦脈,日後可為大帥所用。大帥以為呢?”
薛芝淡漠之色,輕笑道:“夫人說好,那便好。反正這兩年商會都是由夫人和清霞在打理,一切全憑你們二人做主。本帥隻看結果,夫人儘管去辦。”
雖如此說,但薛大將軍的心裡卻在鄙視:哼!營商雖好,但油水卻儘為你梅州所有?你當真覺得本帥是個傻子?且先再讓爾等囂張片刻,待本帥以通奸之名,除去霍青,再將你們兩姐妹押入地牢,淪為階下囚,成為我鉗製鄭煜的工具!
鄭如媚聞此,臉上一喜,“謝大帥信任,那媚兒便做主了。”
薛芝點了點頭,起身擺手道:“行了。時候不早了,都退了吧。霍青留下,本帥仍有幾句話交代,其餘人先走。”
說完,便背過身去。
堂下一直淺笑不語的霍青聽此,心中有些癢癢起來,暗道:嘿嘿,戲肉終於要來了嗎?
他望著鄭如媚那妖嬈有致的身材,被絲質裙衫勾勒得前凸後翹的曲線,不覺想入非非。
那豐臀肥乳,微胖的既視感之下,恍若本身都自帶某種蠱惑之術,使人望眼欲“騎”
可謂是該大的地方極大,該小的地方正好合適。
無可否認的是,鄭大郡主也是個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材有身材的主兒。
尤其是那長著一張白狐臉,臉上時常帶著一股勾人魂魄的媚態,人如其名,嫵媚無比。
像她這樣的人,被薛芝這小娘們給“冷落”了三年,連初夜都還在?
那要是一朝久逢甘露還不得把人給榨乾?
霍青篤定,這娘們兒要是到了床上,定然會極其主動,若非有一夜七次郎的本事兒,怕是無法滿足,天生就欲求不滿的那種。
磨“根”的小妖精本色啊
霍大當家目光落在鄭如媚身上,心中驀然泛起這麼個評價,頓時暗覺血氣上湧。
而聽到薛芝摒退眾人,鄭如媚目光淺淺一蹙,道:“大帥,霍先生一路而來,旅途勞頓,還是讓他早些休息。大帥也是,你剛從邊境折返,也該放下公務好好”
話沒說完,薛芝就明白了她此話的隱晦,打斷道:“謝夫人關心,但正經事還是要做。夫人且先回去吧,待會兒來本帥房中。可好?”
這話剛說完。
鄭如媚眼前一亮,暗道:嗯?你終於主動了嗎?還以為你真的不舉呢,這些年為了給你壓力,本郡主暗中散布你不舉的消息,你都不為所動如今終於是忍不住了嗎?很好!今夜我必將你的銳氣磨儘,將你徹底變作我的裙下之臣!嗬嗬,本郡主這些年一直暗中偷看春宮圖,練習合歡之術,今夜必讓你欲仙欲死!
於是,當即滿口應允道:“是,大帥。那媚兒先去沐浴更衣嘻嘻”
她暗喜偷笑著,以長袖輕輕遮麵,迫不及待地帶著侍女快步離開。
那心急之色,猶比那深閨怨婦猶有過之,顯然是“饑渴難耐”。
霍青見此,更加心癢癢,好一個悶騷的小妖精
扭頭,霍青也順勢找了個借口讓老六和屠傾城先離開帥府。
待眾人都離開後。
薛芝走下主位,若有所指道:“好了。諸事已備,該輪到你上場出馬了。可有改變主意?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本帥可以讓鄭如媚暫且不來。”
霍青露出一抹浪笑,“不必!一切為了大帥,這種苦差事,我受得住,讓我去吧!”
還後悔?
他娘的,這種事還不得先乾了再說?
後悔個屁!
薛芝早知霍青不會退縮,事實上,一個正常男人看到鄭如媚那一身“騷氣”之後,都難免欲罷不能,霍青如是。
“好!”
聽到霍青堅決答應,薛芝同樣心中大喜,回身從桌上取了一杯酒,道:“那本帥就祝你性福!”
說完,便一飲而儘。
霍青也端起一杯,乾完:“謝大帥!”
薛芝微微一笑,放回酒杯,“本帥這就回房,並撤走後院的侍衛。你晚些時候偷偷過來,本帥會為你留一個窗口。以燈熄為暗號,你我互換。”
“好!”
霍青期待笑道。
與此同時。
已經快走出將軍府的屠傾城,見到身邊的老六一臉困惑的樣子,忍不住問了一句:“喂,大個子,再想什麼呢?心不在焉的樣子。”
老六看了她一眼,卻是喃喃反問道:“七姑娘,剛才薛芝是不是喝了好多酒?”
屠傾城詫異於他如此問,但仍是點頭道:“是喝了不少,怎麼了?”
“其實也沒啥事,她等下可能會有些失態”
“嗯?什麼意思?”
老六想了想,暗道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當即就跟屠傾城解釋道:“因為薛芝中的不是什麼劇毒,而是春藥。這種春藥是咱們攻下鳳陽時,俺從陳縣令的房裡搜到的。據說是出自梅州一春堂,倒也頗為神奇,尋常大夫無法檢測出其毒性。”
“中毒者,若不喝酒,毒性便不會觸發,定會就三天腹痛一次,五六天便過了。但若中了毒,又喝了酒男女都會變成浪貨”
屠傾城聞言,瞪大了眼睛,差點吐血:“你說什麼?春藥?不是七日奪命散嗎?”
老六憨笑道:“七日奪命散是老大自己說的,這春藥的名字應該叫欲仙欲死散!”
“你們為何要對薛芝用春藥?”
“老大當時要的是軟性毒藥,毒不死人那種。但俺身上都是劇毒,哪有什麼軟性毒藥?除了這春藥咯。”
“”
屠傾城頓感無語,但倒也沒再多說。
畢竟中毒的是薛芝,不是她,
況且,薛芝有鄭如媚在側,中了春藥怕也無關緊要,有的是地方發泄。
隻要不出人命,薛芝即便秋後算賬,怕也不會到翻臉的地步。
殊不知,不僅薛芝有麻煩,霍大當家的麻煩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