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完。
霍青的眼珠子一圓,下巴差點掉到地上。
他做夢都想不到,眼前這個孱弱的小少女,居然敢口稱和他單挑?
是誰給了她這個勇氣?
靜茹姐姐嗎?
霍大當家感覺要不是自己聽錯了,就是這個“阿妹”腦子裡有點坑。
但還沒來得及等他反應,圍觀的山賊已然哄堂大笑起來:
“你說什麼?老子沒耳背吧?”
“她說要和咱們老大單挑?”
“哈哈哈,你這細胳膊細腿的,風吹都站不穩吧?還跟我們單挑?你是開玩笑長大的嗎?”
“小妹妹,回去洗洗睡吧。天黑了做夢,再說胡話,哈哈”
“哎,彆這麼說嘛。畢竟是個小女子家家的,說話彆這麼直接。我倒以為她確有本事和老大單挑,但不是在這裡,是在床上哈哈。”
“對了,對了。你還彆說,或許上了床她還真有本事與老大單挑,能贏也不一定啊!”
“那還等什麼?就地鋪一張草席,讓她和老大直接單挑得了!”
“”
眾匪本是粗鄙漢子,大感“阿妹”這話可笑之至,不由出言取笑,哄笑聲不止。
霍青也覺忍俊不禁,暗道是我長得不夠凶狠嗎?
這個小女子因何有勇氣要和我單挑?
“阿妹”聽此,臉色怒紅到了耳根處,狠狠道:“無恥!誰要和他在床上單挑我說的是以命相搏,生死自負!惡賊,休要曲解我的意思。”
說著,猛然從袖中抽出一支被磨得尖尖的鐵簪子,再次指向霍青,接道:“你到底敢不敢,說句話。我們生死自負,此後各不尋仇。我若贏了,你便即刻離開青鸞寨,永遠不可回來。敢嗎?”
霍青皺著眉,盯著她手裡的鐵簪子,頓感意外。
這小女子被孫鶴囚禁許久,應該早就被剝光搜走武器才對,這時候竟還能抽出一支鐵簪子?屬實有些意外。
頓了頓後,輕笑道:“小妹妹,我看還是算了,單挑大可不必。贏了你,我也臉上無光。你還是回家找爺爺吧,單挑這種事不適合你。”
“阿妹”怒道:“哼,你看不起我?還是怕輸?”
“你就當我看不起你,但你絕對沒有贏的可能。回去吧,正好我找你爺爺還有事,一起走吧?”
“呸!本姑娘還找你爹有事呢,滾,你不打也得打,我殺了你!”
小姑娘怒道。
一說完話,立馬就舉著鐵簪子刺了過去,起速居然還挺快。
顯然這一招突然發難的動作,之前有過演練。
圍觀的山賊見此,並未阻擋她的“刺殺”。
畢竟霍大當家如果連這麼粗淺的直刺都擋不住,也不配做他們老大。
但不得不說的是,不論霍青這邊的人如何玩味,“阿妹”對於單挑卻是極為認真的。
她這一刺,果決非凡,當真是奔著殺人去的。
從她被孫鶴囚禁的那一天起,見到身邊的姐姐為了維護自己,而慘遭虐待時,她便開始暗中練習這一刺,本是為了刺殺孫鶴而準備的。
不過,如今孫鶴已死,她苦練了一年多的殺招便隻能用來對付霍青。
在她看來,霍青這群人也不是什麼好鳥,誅殺孫鶴不過是出於弱肉強食的法則。
保不準他們占領村寨以後,也會像孫鶴一樣奴役寨民。
那麼,“阿妹”何須留情?
卻不知,當她手中的鐵簪子即將刺中霍青的心口時,臉上突然被一隻大手給“按”住了
“嗯”
她前刺的動作立止,驀然感覺眼前一黑。
因為麵前那個男人的大手,居然五指抓在她臉上,生生頂住了她前刺的動作。
而她的臂展不夠,鐵簪子隻能停在霍青身前,再難寸進。
霍青的手就這麼直直“頂”著她的頭,任由她如何搗鼓、亂刺,都無法碰到霍青的身體。
如此情形,強弱立現。
霍青甚至不屑於對她出手,隻是“五指山”輕輕頂著她的頭,便化解了她的攻勢。
眾匪見此,又是哄笑起來。
“小妹妹你好厲害的單挑招數。加油啊,你快贏了”
“對啊,使出吃奶的力氣,我家老大快頂不住了。”
“哈哈”
眾匪哄笑著,捧腹之色。
“阿妹”急了,怒道:“你流氓,把你臟手拿開。有本事彆頂我的頭,咱們真刀真槍地乾!”
霍青偷笑道:“對不起,我沒本事。就喜歡按你的頭,但你倒是換個法子來殺我啊。這麼蠢的嗎?你衝不過來,不如試試先改刺我的手臂?”
“阿妹”更怒了,這個流氓也太無恥,太看不起人,居然還教她怎麼刺他?
孰不可忍!
下一刻,“阿妹”立即收回手,轉刺向霍青的手臂。
這點,她倒是“很聽話”。
但霍青另一隻手,卻瞬間捏住了她握鐵簪的手腕,並稍微發力。
“阿妹”便哎呀一聲,手上一鬆,被霍青奪去了簪子。
與此同時,霍青也猛然鬆開了她。
閃身過一邊,手中把玩著她那支鐵簪子,黠笑道:“喲,這簪子暗地裡磨了許久了吧?本來是為了刺殺孫鶴用的?但好像沒機會啊。”
“阿妹”怒極,“要你管?簪子還我,我要殺了你”
說完,不分強弱,就張牙舞爪地朝霍青撲去。
霍青一歎,笑了笑,也不打算和這個小妮子玩下去了。
閃身躲開之餘,雷霆出手,一個繞身在“阿妹”的小翹臀上拍了一下,而後又退出一段距離。
而“阿妹”的衝勢已起,且此時受眾匪的嘲笑影響,已然有些失去理智。
霍青一躲開,她便撲了個空,難以收住身形,一頭撲倒在地上。
但相比於摔倒的疼痛,屁股上傳來的“火辣感”,更讓“阿妹”覺得羞憤難當。
那個男人做了什麼?
他打了本姑娘的屁股?
他是個淫賊嗎?難道不知男女授受不親?
打哪裡不行,他打那裡?
啊我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阿妹”呆住了,緊接著拳頭便握緊,眼神裡冒出了火。
霍青卻認為,此舉無可厚非。
他活了兩世,心性成熟。
在他眼中,“阿妹”隻不過是個小女孩,打屁股就類似於大人訓誡小孩時的舉動,並無其他雜念。
隻不過,打者無心,受者卻有意。
“狗賊,我與你不死不休!”
她手腳並用從地上爬起來,怒吼一聲後,兩眼怒紅,就要再次衝向霍青。
正在這時。
人群外圍傳來了一聲焦急的呼喊:“小妹,不可胡來,快快住手”
霍青望過去一眼,不用見到來人,當也知道是那位老族長來了。
人群自動為老族長讓開一條道,而老族長小跑過來後,立馬就攔在霍青身前,並拽住了怒火滔天的“阿妹”。
“住手。你要乾什麼?這是我們青鸞寨的大恩人,你不可胡來。”
老族長半帶喝斥道,瞪了她一眼。
“阿妹”被老族長攔住,顯然有些忌憚,但意難平道:“阿爺,他他欺負我,我要”
“閉嘴!”
但話沒說完,就被老族長打斷:“阿爺的話你聽不聽?給我住手!”
老族長聲色俱厲之下,令“阿妹”頓時呆住,強忍著怒火背過身去。
“哼!從現在開始,不許你說話。”
老族長又冷斥了一句,這才轉身對霍青躬身道:“霍先生,老朽汗顏,來遲了一步。讓這個無知的小丫頭衝撞你了,你大人有大量,千萬彆跟她計較。”
霍青本也沒有計較的意思,笑道:“她是你的孫女?”
老族長點頭,“是。她叫阮小妹,是老朽膝下唯一的孫女。她父母在孫鶴攻入山寨時已被殺害,如今隻剩她與老朽相依為命。小妹,快過來和霍恩公賠不是。”
阮小妹卻冷哼拒絕,聞若不知,頗有些執拗。
阿爺剛才不是不讓我說話嗎?
賠什麼不是?跟一個淫賊賠不是?
休想!
霍青擺手道:“罷了。小孩子心性,不必賠禮。老族長,霍某還有些事情要說,你可否安排一間屋子?”
老族長連連點頭道:“好,請霍先生移步到我阮氏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