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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男女互取所需(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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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曉晨沒有再說什麼,更沒有提及他們之間的那個約定,他不想現在就把夢獨往死角上逼。

雖然司靈蕊自從那夜以後好多天並未踏足於葉曉晨和夢獨的“家”,但夢獨還是在一家數碼店購買了一台電腦,放在了自己的寢室裡。

葉曉晨離開離男沙龍之後,夢獨沒有跟著離開,他便獨自去參加離男沙龍的聚會了。僅僅兩次,他便與老離男肖沉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默契;他覺得老離男肖沉對待他的態度,與對待他人並不相同,他似乎發現了夢獨能夠守秘的特點,所以願意把心裡的苦水倒給夢獨聽,而原來,興許是由於夢獨與葉曉晨的特殊親密關係而令他對夢獨也不是什麼都吐出來。儘管他知道夢獨回家後就會將聽到的和盤對葉曉晨轉述出來,但葉曉晨畢竟已經不是這個沙龍裡的一員,知道了又何妨?

從老離男肖沉對他的“信任”裡,夢獨得知了他更多更隱秘的內心深處還藏著什麼。其實,他早經發現了,老離男肖沉原來的講述裡,議論總是多於敘述的,而他的那些富於啟發性的哲思和哲理在讓離男們讚歎的同時,也便忽略了他敘述上的不夠深入及其刻意隱瞞,加之他“德高望重”的形象及其無意或有意為自己打造的人設,也令離男們不好對他進行追問。但是,如今,他卻對夢獨說了。

原來,老離男肖沉以為在欒糟縣城可以尋找到他想要的清靜無為的生活,但沒想到,麻煩事兒還是接踵而至。本來,他的第一任前妻已經放過了他,但沒想到的是,他與第一任前妻的女兒卻不願意放過他了,第一任前妻對女兒的教化終於在女兒的心上身上開花結果,女兒恨上了肖沉,從小到大就把肖沉當作忘恩負義的陳世美來看待。而她的事業和婚姻也很不順,於是委過到肖沉的頭上,覺得自己的一切不幸都是這個陳世美父親造成的;第一任妻子不僅讓女兒把肖沉當作陳世美式的人物,還把自己的世儈也傳染給了女兒。所以,女兒便帶上母親找肖沉要錢來了,她們打聽到了肖沉在欒糟縣城居住,便追了來,還在這裡租了房,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一開始,聽說女兒來了,他幾乎傻傻地生出一股舔犢之情,畢竟,他多少年沒有看見過女兒了。可是女兒一出現就令他大失所望,還令他傷心欲絕,他簡直不相信、也不願相信那個留著亂亂的披肩發、滿臉雀斑、一臉一身粗俗氣質、比實際年齡大出許多的女人竟然是他的女兒,他的女兒罵他不負責任,罵他是個老陳世美,向他要錢,張牙舞爪,像個菜市場裡的潑婦。可那竟然千真萬確是他的女兒,他曾寄予厚望的千金,她口口聲聲罵他老陳世美,完全繼承了她母親的衣缽。

倘隻是這母女二人倒還好說,可是,第三個女人,也就是肖沉的第二任前妻在聽得了動靜後,也不失時機地出現在了欒糟縣城,訛上了肖沉,向肖沉要錢,還要肖沉給她出養老費。肖沉不給,她就大罵肖沉是陳世美。

幸好,他的第三任前妻沒有來到這裡。

夢獨想,怪不得近段日子離男沙龍的聚會沒有在肖沉家裡舉辦了呢。要麼是在樊主編家,要麼是在彆的離男家,要麼是在某個茶園或書吧,抑或是其他場所。

對老離男肖沉形成重擊的並不隻是他的女兒及他的三任前妻,還有與他的三任前妻們相關的所謂親人們,他們居然心照不宣地一致認為肖沉就是陳世美,一致把肖沉罵成陳世美,由於人多勢眾,在不明事理不明真相者的眼裡,肖沉確乎就成了陳世美。

可是,肖沉卻堅決不認為自己是陳世美式的人物。他是個看重親情的人,但同時還是個不被親情綁住手腳的人。為了避免這幾個女人對他的生活造成更大的騷擾——他太了解她們了,為了利益,她們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說不定哪天會跑到當地電視台或報社去叫來記者,將他的生活來個兜底兒曝光,讓他在欒糟縣成為一個臭名昭著的人物,令他在欒糟縣像一隻過街老鼠一樣難過。所以,肖沉一聲未吭,悄悄將房子低價出售,隻將他要離開欒糟縣的打算告訴了夢獨和樊主編,然後便逃也似地離開了這座縣級城市。

肖沉逃離了,逃往何處,無人知曉,遞補進來的是一個名叫薛蕪德的老人。

那天的沙龍聚會,當有認得薛蕪德的離男看見薛蕪德時,當一些不認得薛蕪德的人聽說薛蕪德的到來時,絕大多數人是反感的,內心裡是拒絕的,他們認為薛蕪德就像一粒老鼠屎,落入醬缸裡能把一缸醬弄壞。聚會結束後,有人悄悄找到樊主編,強烈要求樊主編將薛蕪德清除出去,他們的理由是:薛蕪德是一個真正的陳世美,而彆的離男不過是人們口頭上的陳世美。有人甚至提出要離開沙龍,明說不願跟薛蕪德為伍,丟不起那人。樊主編好說歹說,才讓他們收回了去意;當然了,他們的去意原本就是拿搪做做樣子,含著點兒矯情的意味兒。

作為外地人的夢獨想,為什麼那些人將薛蕪德視為老鼠屎,為什麼他們容不下薛蕪德呢?沒多久,夢獨便從他人的口裡得知了關於薛蕪德的故事,但夢獨判斷,他聽來的故事必定是有水分的,必定有著某些人的虛構,但哪怕是虛構,卻也是以真實作底的。

彆人傳說的薛蕪德的故事,有些生硬,還有些武斷,很不講理地把薛蕪德刻畫成了一個賣身求榮、見利忘義、拈花惹草、兩性的生活極度肮臟的比戲劇裡的陳世美還要可惡的人。但是薛蕪德對夢獨的自述,卻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難免回避一些什麼,還難免美化一些什麼。夢獨結合二者,大致還原出了薛蕪德的故事,儘管仍有些失真,但基本上可以讓讀到的人對薛蕪德有個更公正的評價:他不是陳世美,他就是薛蕪德,但他之所以成為薛蕪德,卻有著不得已的理由,他的女人也是其中的理由之一。

原來,薛蕪德也是個外地人,老家在江蘇北部農村。在他年輕的時候,他老家的農人們生活十分苦寒。為了脫離貧困,生活得好一些,身量挺高的薛蕪德當兵到了部隊,在衛生隊隊長的身邊當通訊員。為了不再回到老家扛鋤握鍬,他工作得儘職儘責,忠誠如狗,視隊長為父,視隊長的愛人如母,隊長和他的愛人呢,憐其年少,也確乎將他視作兒子,但實際上,隊長和愛人是有孩子的,他們有一個很小的寶貝女兒。三年多的時間裡,他們結下了很深厚的感情。可是,薛蕪德按照規定,再過一兩個月,就得回到老家,繼續務農。隊長和他的愛人都舍不得薛蕪德離去,尤其是隊長的愛人,更是有一千個不舍,於是,他們想辦法,看如何能讓薛蕪德不回到老家。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就在薛蕪德剛剛退伍之後,隊長會由於心肌梗塞而在驟然間失去生命。

隊長的愛人傷心欲絕——故事到了這個時候,有了兩個版本。第一個版本是彆人的傳說,說的是薛蕪德趁虛而入,取代了隊長的位置,隊長的愛人離他不得,結成了一家;第二個版本是薛蕪德對夢獨說的,說的是就在隊長的愛人快要活不下去的時候,薛蕪德讓隊長的愛人看到了光明,重燃生活的希望。

不管是第一個版本還是第二個版本,反正是,薛蕪德與隊長的愛人在一起了,當然,還不是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但紙包不住火,明眼人早就看出了他們之間的難以告人的關係;好在,時日久了,他們反是豁出去了,何必偷偷摸摸,最終還不是得昭告天下眾人?再說了,隊長的愛人不願意偷偷摸摸,她怕薛蕪德厭棄了她然後丟開她走掉。

也許這個時候,隊長的愛人是多慮了,因為薛蕪德並不想離開這個女人,他有自己的打算,認為隻要跟這個女人結合在了一起,就可以跳出農門,不再繼續過那種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苦日子。他們之間有愛的成份,還有著欲的成份,還各自有著對生活的小九九,目標很現實,也很接地氣,還有些惡俗。

他們終於衝破了人們的眼光,也衝破了世俗的藩蘺,成為了真正的一家人。當然,這個時候,薛蕪德已經成了一個沒有任何職業的人,吃穿用度全靠這個女人的供應。

女人是欒糟縣人,有一份穩定而令人羨慕的工作,供職於欒糟縣人事部門,哪怕她無權,但她身邊卻不乏有權之人,她本人自然也是有著極廣的人脈的。女人想辦法將薛蕪德的戶口轉到了欒糟縣城郊,使得薛蕪德的農村戶口變成了城鎮戶口,又弄虛作假地將薛蕪德的履曆作了完善作了美化,於是,薛蕪德便順理成章地由當地民政部門安排了一份頗體麵的編製內工作,供職於當地的文化局。幾年後,兩個人生下了一個女兒。看上去,似乎注定要恩愛一生的樣子。

漸漸地,女人跟前夫的女兒長大了,十幾歲了,快考大學了;而女人跟薛蕪德的女兒也長成了小姑娘。薛蕪德呢,仍與過去一樣,是個在許多方麵很努力的人,不隻是在工作上,其他某些方麵更是如此。譬如說,薛蕪德學說欒糟縣的說話口音及方言土語,很多外地人來到這裡多年卻隻能聽懂此地話卻說不好,一說起本地話來,就成了四不像,當地人一聽便知是外地人,而薛蕪德呢,卻把本地話說得跟本地人一模一樣。跟他學說本地話類似的是,他在單位也很會鑽營,時間久了,他確乎在此地紮下了根,且根子越來越深了,聽上去,看上去,他就是一個欒糟縣的人。為此,他自己也沾沾自喜,心裡滋生出本地人的優越感,竟跟某些本地人那樣看不起外地人,卻忘了或不願意承認他自己不是本地人的事實。

薛蕪德的根子紮得深了,翅膀也越來越硬了,而他正處在年富力強的人生階段,說不定前途上還會有鮮花等著他哪;可是,女人卻老了,儘管尚未退休,但已經靠邊,在單位處在可有可無的很多餘的位置上。

就是在這個時期裡,他們之間出現了裂隙。其實,他們之間從一開始就存有裂隙,隻是,他們都沒有去細思量,或者說是不願對此多想,在頭腦裡回避著那種裂隙。他們之間是有愛的,但是那愛卻是含了私心雜念的,這使得他們的愛從剛開始之時就充滿了風險,很難走到儘頭。準確地說,就在這個時期裡,他們之間的裂隙明朗化了,不需要掩飾了,想掩飾也掩飾不住了。

裂隙越來越大,原來的愛變成了恨。女人最初的擔心日甚一日,可她越怕什麼越來什麼,有一天,那擔心還是不可避免地變成了殘忍而世俗的現實:薛蕪德有了外遇。

他們在年紀上本來就相差了十幾歲,如今又來到女人斷崖式衰老的階段,而男人呢,卻正成熟著,身體健壯如牛,事業也正處在輝煌期,成熟男人的魅力難免會讓有的女性為之動心動情。加之,薛蕪德在性上,本來就有著吃虧的感覺,想拈一朵野花來找補找補的念頭就自然而然地生出來。

原本,女人是可以轄製住薛蕪德的,但是現在,卻不行了,薛蕪德正蓬勃著呢,蓬勃得令女人感覺到了自己的弱小。好在,女人跟前夫育下的女兒已經在外地找到了合意的工作,像是為女人了卻了一塊心病似的。

與薛蕪德有染的女人比薛蕪德小了十歲,也是欒糟縣人,未婚,家境殷實,跟薛蕪德在同一單位供職,在薛蕪德眼裡,這是一個小女人,小女人在他闊大的胸懷裡,給他們兩個人的感覺都是小鳥依人,薛蕪德很喜歡這樣的感覺。這麼多年來,薛蕪德一直被女人轄製著,而如今,雖然薛蕪德並不轄製小女人,但在小女人的麵前,他體會到了男人的尊嚴。於是,兩個人的戀情極速升溫,於薛蕪德而言,若想將這戀情變成婚姻,他必須斷然采取措施,那就是,結束與女人的屈就的婚姻。想到自己的屈就,他對女人更加充滿了恨意,卻將女人對他的大姐般的好處拋到了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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