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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對這句話記得很清晰,因為他被雨聲吵醒之後,第一句聽到的是妖皇詢問聖皇為何會走進這小亭子,第二句話聽見的,就是聖皇如此的回答。
“而且,能和北海第一天驕,以及不拘一格醉酒露宿野外的神教教眾躲在一起避雨,我倒是覺得這場大雨實在是下的美麗極了。”
這是妖皇說出的第二句話。
教皇當時覺得,如果地上有一條縫隙的話,他甚至願意直接鑽進去。
一位代表著光明的神教教士,卻滿身酒氣醉醺醺的睡在荒郊野外的小亭子裡,這實在不算是一件多麼說得出口的事情。
那一晚是三人第一次見麵。
那一晚,虞況給教皇帶來了對這個世界截然不同的觀念和態度。
從那一晚開始,就注定了他們最後會一同聯手殺死異教之主的事情發生。
現在想想,那仍然是他漫長的生命中,最值得銘記的美好記憶。
為什麼曾經誌同道合的人一定會分道揚鑣呢?
這也是二人沉默了一夜,一言不發的原因。
如今的殘酷襯托的曾經的美好是那樣的冰冷。
雨還在下。
當回憶逐漸淡去,所需要迎接的就是殘酷的現實。
教皇看上去要比妖皇蒼老,但實際上他的歲數卻要比妖皇小很多,隻是對於修道者而言,年歲實在不是什麼值得衡量的東西。
就比如在聖皇眼中,妖皇也隻是小景而已。
“妖國為什麼要參與到這件事情裡?”
教皇問道。
他看著這場雨,眼中對於曾經的懷念已經歸於平靜。
妖國本不該參與進來的,和北海以及異教的絕對反對不同,和聖朝希望支持李子冀的選擇不同,妖國有自己的道路要走。
三千裡赤地的那棵小草,在這些年的嘗試中,已經和妖國生出了一些若有若無的聯係。
若是能夠完全掌控那棵小草,或者說是得到其的認可,妖國就能夠在輪回之中獨善其身。
“為什麼不呢?”妖皇看著雨水落在地麵順著往山下流淌,這處木亭的位置最高,雨水是絕對無法積蓄的,落下來隻會向下流淌,水往低處流,如果不用外力強行乾擾,這就是注定的事情,是萬物運行的規律。
“異教收割也好,聖朝救世也罷,無論他們是成功還是失敗,在妖國完全掌控那棵小草的前提下,都無法對我們生出什麼影響,如果掌控失敗,妖國也無力去改變什麼,所以為什麼不讚同呢?”
妖國的立場現在看來,倒更像是超然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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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世界崩滅無法挽回呢?”教皇又問道。
屆時妖國要如何應對?
妖皇這一次卻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淡淡問道:“那麼你又是為什麼同意呢?”
教皇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輕聲道:“或許是因為我應該同意。”
不算什麼問題,也不算什麼回答。
兩個人其實還有很多的話想說,但他們已經沒什麼話可以說了。
今天的這場雨下相聚,就是對曾經生死相交的懷念,對如今分道揚鑣的告彆。
無論出於什麼原因,無論他們現在還是不是站在同一個立場上,當聖皇死後,年少的感情就注定再也無法愈合。
這場雨是對曾經的懷念,也是對曾經的告彆。
“如果能回到赤壁論那一晚,我一定不會再走進那間小亭。”妖皇最後說道。
教皇歎著氣:“如果能回到赤壁論那一晚,你一定會再走進那間小亭的。”
就算是站在世上至高無上頂點的六境,也會有如此多愁善感的一幕。
每個人都有故事,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無論再如何強大,無論再如何冷漠,在自己的故事中,總有放不下舍不掉的。
甚至會生出如果能重來一次這種荒唐的念頭。
“雨變大了,好像當年一樣。”
妖皇如此說道。
......
......
“佛主真的在塔林?”
李子冀詢問道。
儒山,佛門,道門,聖朝一眾人都未曾離去,在天山門大殿之中聚在一起。
會談結束,但他們之間總歸有些事要談,有些意見是要達成一致的。
李子冀想著當初在佛門發生的事情,意識到了這當中的不同尋常。
罰惡菩薩並未隱瞞,如實回答:“佛主走進塔林,失去了聯係。”
這種消息佛門當然不想泄露出去,但如果詢問的人是李子冀的話,那麼自然就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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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假神?”
李子冀問道。
罰惡菩薩停頓了一瞬,然後道:“應是如此。”
佛主雖然沒有明言什麼,但其走進塔林的目的自然就隻能是那尊假神。
失去聯絡,又或者無法走出,也隻能是因為那尊假神。
阿難菩薩補充道:“我曾試圖走進塔林一探究竟,卻被阻擋在外。”
在如此關鍵的時刻,佛主卻失去聯係,這讓佛門感到不安,幸好是會談的結果是好的。
李子冀知道,佛主應該還沒有放棄那尊假神,的確,好不容易抓到信仰成神的可能,本可以去嘗試著改變一切,結果最終塑造出來的神明卻隻是一尊假神。
佛主當初是失望的。
現在看來,佛主應該還在嘗試著去做些什麼。
“或許會有好的結果。”
李子冀如此說道。
畢竟如佛主那樣的人物,做什麼事情總歸是有些把握才會去做的。
四方菩薩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李子冀又看向了畫聖,其他人也都在看著,就連道子和虞蘇也是如此。
的確,儒聖跌境這種事情,彆說是其他人,就連此刻聚集在大殿內的這些所謂自己人,都還沒有完全消化這種震驚。
“還有恢複的可能嗎?”
李子冀問道。
他對於文心蒙塵的事情有著一些了解,因為當初顧春秋的存在,所以他還專門看了一些關於這方麵的書卷記載。
文心蒙塵不是沒有恢複的可能,具體還要看跌境之人的狀態如何。
很顯然,儒聖的狀態並不算多好。
畫聖搖了搖頭,苦笑道:“很難。”
眾人都有些沉默,的確,如儒山之主這樣的人物,若非是到了難以控製的程度,又如何會跌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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