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峰一行人並沒有能進去迪斯尼,隻因他走的太著急,沒做入園攻略,沒有帶身份證,最終導致入不了園。於是他到達之後,就一直氣呼呼地等在門口。他自己的電話號碼早就被王燕曾拉黑了,拿工友的電話打,對方也不接。他隻能不斷騷擾給他報信的阿毛,讓他發實時動態過來。看到畫麵裡的兩人越甜蜜,他就越憤怒,恨不得衝進手機屏幕裡跟某個“野男人”打一架。其實嚴韶華有一點身份包袱,在外根本就沒有與王燕曾有太多親密動作,不像其他的小年輕那般恨不得變成連體嬰。他們隻是用眼神拉絲,最多就是牽個手,以及被人群擠在一起時,他會張開雙臂為王燕曾隔出一些空間,就這樣任峰還是受不了。因為王燕曾從來沒有用那種崇拜又閃閃發光的眼神看過他。到煙花秀結束,一群人隨著人潮湧出來時,任峰的怒氣值已經累積到一個很大的程度,紅著一雙眼睛怒瞪著出口。在等待的過程中,甚至還遷怒起了與王燕曾同行的夏青黛兄妹倆。而在裡麵玩了一天,心情好得不得了的王燕曾,此時正麵帶羞澀的笑。前方擁擠的人潮沒有讓她產生任何一絲焦慮,看著牽著她的手,護在她身前的高大身影,她隻感到格外幸福。喜歡一個人就是隻單純牽手,都能開心地從心底裡開出花來。“燕曾!王燕曾!”正幸福著呢,王燕曾的耳朵裡鑽進了不和諧的聲音,像極了她前男友粗俗的音色。人潮洶湧,她根本沒有發現喊她的人,隻當是自己敏感到幻聽了。但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的夏商陸,卻是已經發現了過年時見了他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偷襲的任峰。跟他一樣發現了端倪的,還有五感六識比尋常人強的夏青黛。在見到逆著人潮衝過來的任峰的第一眼,夏青黛下意識地偏頭朝邊上的王燕曾和嚴韶華看去。“燕曾,小心!”夏青黛連忙出聲提醒。“啊?”王燕曾疑惑地望來,順著夏青黛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臉怒氣的任峰。她的臉色“唰”的一下變白了,抓著嚴韶華的手都不由緊了一下。嚴韶華這時也發現了不對勁,隻是短短時間內,雙方就打了照麵。夏商陸一把抓過自家妹妹,把她攔在了自己的身後。看著任峰那雙在路燈下都血紅的眼睛,他有一股不詳的預感,眉頭微蹙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在這樣的情景下,他當然不會第一時間衝出來了。這畢竟是彆人的感情糾紛,他沒必要衝鋒在前,先觀察一下情況再說。“王燕曾!他是誰?!你說啊!”任峰攔在了王燕曾和嚴韶華的身前,手指著嚴韶華憤怒地喊,額頭上青筋直跳,看得出來他此時此刻很激動了,像一隻被吹胖了的河豚魚。“任峰,你有完沒完!他是誰跟你有什麼關係!”王燕曾一個箭步擋在嚴韶華和任峰之間,疾言厲色地對任峰大叫,眼底卻忍不住泛出淚花。其實她現在是色厲內荏,心裡慌得不行。又怕向來衝動莽撞的任峰對嚴韶華大打出手,又怕嚴韶華知道了她的過去看不起她。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丟臉,那真是恨不得掘地遁走。“啊!王燕曾,我對你那麼好,你為什麼背叛我?!說什麼因為我爸要去澳門賭,實際上就是你看上了彆人給我戴綠帽子是不是!你太過分了!我們都已經訂婚了,你是我的老婆,為什麼跟彆人牽手?他到底是誰!你快說啊!”任峰還抱著王燕曾能給他一個解釋的幻想,但王燕曾已經被他“老婆”兩個字刺激得眼淚都掉下來了。“誰是你老婆,你胡說八道什麼啊!為什麼老是糾纏不清,我跟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王燕曾氣得跺腳,但即便如此,她還是不忘把自己的話喊出來。這不僅僅是喊給任峰聽,還是喊給她的心上人嚴韶華聽的。以前她就很討厭任峰這樣,剛戀愛就“老婆長”、“老婆短”的喊她,還讓他的兄弟們喊她大嫂。她根本就不喜歡這麼粗俗的戀愛,跟浪漫半點都不沾邊。當初她會答應跟他戀愛試一試,純粹是因為父母一直在自己耳邊念叨任家條件好,而且他又慣會死纏爛打,用糖衣炮彈進攻。但是從頭到尾她的內心都沒有悸動過,一次都沒有。跟任峰在一起,不過就是一場將就。就好像婚姻是人生必經的事,而她隻為了完成這個任務,根本不是因為愛。她是為了彆人羨慕的眼光,為了父母的笑容,為了弟弟的叫好,才說服自己接受小有家資的平凡男人任峰,這跟和嚴韶華的相識相愛是完全不一樣的。王燕曾慕強又顏控,在見到談吐不凡、高大帥氣的嚴韶華的第一眼,就忍不住心動。之後的相處,更是讓她沉迷其中。這才是她從小到大幻想中白馬王子的樣子呢,她對於未來所有美好的想象都是有關於嚴韶華的,遠非旁人可比。彆說任峰了,就是她年少懵懂時初次悸動的學霸也完全比不上。明明今天是那麼美好的一天,沒想到一出門居然就見到了趕不走、甩不掉的討厭鬼。任峰看王燕曾這麼護著狗男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簡直要瘋了。“燕曾,老婆,我們已經訂婚了,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你對得起我嗎?你弟弟還在我們廠裡上班呢,你考慮過你弟弟嗎?”嚴韶華自然早就反應過來了,隻是覺得在人來人往的路口像隻鬥雞一樣跟人爭吵太可笑,所以懶得開口。他連眼神都不想多給對麵幼稚可悲的男人一個,拉著女朋友就往另一邊走。後者自然是毫不猶豫地跟他走,還給任峰留下了一個極其厭惡的眼神。任峰被這眼神擊中,心知自己是徹底失去喜歡的女孩了,心中忽然一根弦崩了,腦袋一熱,就衝著嚴韶華去了。心愛的女人他不舍得打,但狗男人必須要滅了,哪怕同歸於儘也行,否則他還有什麼麵目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