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競陽像被抽了魂的活屍。
羅絨兒不敢相信,怎麼會?主兩房?是她想的那個主兩房……陸緝塵和林之念……
怎麼可能?完全不在一個層麵上的人……林之念什麼東西……
羅絨兒想到林之念的樣子,她對著她笑,柔媚清麗,她說‘跪著求她’時,高高在上的姿態也不損她的顏色。
這樣的林之念除了出身低,為什麼覺得男人不會動心?
可…… 可那是陸大人,不是普通男人……他:“她的孩子是——”羅絨兒慌了!
陸競陽一聲不吭。
羅絨兒抓著陸競陽手臂的手隱隱發抖,林之念的孩子是陸大人的?!
羅絨兒頓時覺得眼前一黑,全完了,她今天的謀劃全……
“小節!”
“快請李大夫!”青言眼疾手快。
陸競陽也慌忙把人抱到床上,才被驚醒了一絲:“羅娘!羅娘!”
“小節!消解!”羅紅臉頰腫大,耳朵嗡鳴,著急又腦子嗡嗡。
李大夫來的很快,幾根針下去,床上的人已經醒了:“羅姑娘動了胎氣,需安心靜養,今日的藥量加三倍,需繼續服用。”
羅絨兒目光空洞。
陸競陽、羅紅的心神都在床上的人身上。
青言親送李大夫離開。
李大夫不敢,青言姑娘什麼身份,思芳樓第一名伶,如今主一方樓院的大姑姑,精通儒學、道學、法學、農學,名字響徹西疆之地,沒有她接不住的文人墨客。
這次也是跟著夫人過來,主汴京新樓,隻是新樓還未開張,青言姑娘自留在夫人身邊,做丫頭玩鬨而已。
羅絨兒的手緊緊攥著身下的床被,攥到手掌發白,覺得自己這輩子的臉都丟沒了!
林之念的孩子是陸大人的親兒子,甚至林之念自己生的孩子,根本不是過繼,不是彆人家的孩子!
從他們踏入陸家起,他們就像兩個笑話,一直在讓林之念看不起,這比什麼都讓羅絨兒覺得丟人現眼!
難怪,林之念從未將她放在眼裡,嗬嗬,主兩房,陸緝塵為什麼!
羅絨兒嫉妒的人都要扭曲了!那可是陸緝塵,沾一點什麼都有——她林之念現在不就是什麼都有,穿的、用的比外麵的正經夫人都張揚,原來她不是二房的夫人,勝似二房的夫人!
羅絨兒使勁擰著身下的被子,才不至於將自己氣死。
“羅娘,羅娘小心肚子裡的孩子,你身體要緊。”
本以為陸大人沒有成婚沒有孩子,她的孩子能拿捏一切,現在看來陸家根本不缺孩子,難怪陸老夫人什麼事都沒有一樣!
她的孩子就是不在了,那老東西也還有三個孫子!
羅絨兒想到這裡,肚子突然一陣抽痛,痛得她臉色發白。
青言端來了藥。
中午時被倒掉的藥。
羅絨兒很想有骨氣的不喝,很想說,這是那個女人要害她,她甚至想過必要時就是犧牲這個孩子,拿到她想要的也未嘗不可。
現在看來,就是她孩子沒了,林之念一根毫毛都不會少!
她甚至要受她的嗟來之食,今天說不定讓她看了多大的笑話。
羅絨兒肚子越發疼了,不敢再托大,急忙端過藥,一飲而儘。
陸大牛看著空了的藥碗,也想到了中午的事,瞬間撇開眼。
羅絨兒看見了,心裡苦笑:“你們都下去……”聲音有氣無力,這次不是裝的,是真的心口難受。
羅紅頂著腫脹的臉。
青言帶著她離開。
羅絨兒才看向陸競陽:“所以陸家沒有辦法認我們了?”
陸大牛想給她蓋被子的手一頓:“……”
羅絨兒看著陸競陽,心中惡意泛濫,堵都堵不住:“我算著陸大人主兩房的時候都有功名了,是不是姐姐她……”
陸大牛已經說了,也沒什麼說不出口了,就把母親逼迫林之念的事也說了。至少,他還有點顏麵。
羅絨兒聞言緊緊抓住陸競陽的衣袖,眼睛通紅,快被氣死了,這樣的伎倆、謊言……他們竟然真信了:“陸……陸大人說的……”陸大人那樣沒接觸過女子的人,怎麼會知道女人的心思。
他功成名就,前途無量。林之念一個寡婦,能攀上他是幾輩子修來的運氣,她怎麼會不願意,不過是給陸家演戲罷了!
看看林之念現在的用度,哪裡有逼迫了,都是陸大人看不清,陸大……
羅絨兒驟然肚子疼得躺回床上,覺得渾身都被陸大人氣得抽痛,又恨那個人為什麼不是自己。
什麼好事全讓林之念那居心叵測的人占了。
“羅娘,羅娘,大……”
羅絨兒攥住陸競陽的手,滿頭大汗:“不……不用……”喝了藥後肚子沒那麼疼了,是彆的在疼!
疼得她無處言說。
林之念憑什麼那麼好命!
占了陸大人那麼大便宜,還讓陸緝塵覺得她委屈,為她說話,想想羅絨兒都能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