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緝塵繼續加力。
陸競陽額頭青筋越來越重,呼吸急促。
陸緝塵就這麼看著,似乎欣賞完了他狼狽的樣子,才克製的收斂了力量,最終鬆手,懶散的舒緩手指。
聲音也像他的人一樣,帶著懶惰到極致的疲倦:“‘不知所謂的孩子 ’這樣的話彆說了,長房嫡子,寫在陸家新建的族譜上,首頁首章,比我們都正統的陸家存在,否定他們,不就是說陸家族譜像汙垢的冊子一樣,一文不值。”
陸大牛踉蹌一步,心口鈍痛。
“她不會對你的孩子下手,找找彆人的原因。”
這一句更是打在他的心口上。陸大牛慌亂的扶住手邊的柱子。
“大哥說回來祭祖說的真輕鬆,可你回來了,她如何自處?同時嫁與兩兄弟的女人?往後汴京城的人們怎麼看她?你一次放手,將她一個人陷在泥潭裡,現在,又要第二次將她置於風口浪尖,你說我該怎麼答應你?”
“……”
“或者說,你活了,我死一死?”陸緝塵說著突然明悟,他們兩個如果死一個,事情就正常多了,不會影響到嫂嫂。
陸大牛覺得陸緝塵腦子有大病!陸家誰死了陸緝塵都不能死!
陸大牛想撐著身體起來,可怎麼也站不直,心裡慌且怕,他是回來做什麼的!他清楚,陸緝塵如果‘死’了,前功儘棄!
可!林之念和陸緝塵,這兩個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一個是他的妻子,一個是他二弟……
怎麼可能……
這件事猶如一悶拳打在他臉上:“你什麼身份,你怎麼……”他有大好的前途,大周各大名門望族貴女隨便他挑,怎麼可能……
“我有什麼身份?墳頭草十六丈高的孤魂野鬼,還有爹娘,大哥回來,正好趕上給她們燒十五周年。”
陸大牛腦海裡一片空白!這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他們是陸緝塵的孩子……
陸緝塵的孩子……
陸大牛心裡發慌,好像所有的謀劃都被人壓在七寸上,看著他慌亂的掙紮。
可這是陸緝塵親口說的!“不會……”不應該……
陸緝塵寸毫不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們都沒有立場怪她。所以,大哥要祭祖,祭我吧,當我還大哥養我之恩。”
陸大牛大叫一聲!推開陸輯塵跑了!
“看好他,不要打擾了夫人。”
……
羅絨兒看到夫君回來,故作埋怨的柔順上前:“夫君也是,陸大人忙著,夫君何須這時候叨擾大人,就算為了妾身肚子裡的孩子,絨兒也過意不去。”
羅紅立即上前:“小姐,小公子當然要緊,難道看著那人害死了小姐肚子裡的孩子,讓彆人的根長在陸家的大樹上,成了那人的好——啊!”
啪!
重重的一巴掌甩在羅紅臉上!
羅紅直接趴在地上,血從嘴角滲出!
陸競陽目眥欲裂,羅紅的話像淩遲的刀,一句句紮在他身上!陸緝塵主兩房!
他主兩房!
這個家裡根本沒有他的位置,他們那些說的為林三丫好的話都他娘是笑話!她有陸緝塵!怎麼可能盼著他們回來!
她竟然和陸緝塵……
陸競陽笑了,笑的比哭還難看,她和陸緝塵……她竟然和陸緝塵……
怎麼能!
羅絨兒想指責陸競陽發什麼瘋的話看到他表情後慌了:“夫君,夫君,你怎麼了?”
陸大牛癱在座位上,兩眼無神。
他的歸來,成了笑話,根本沒有人盼著。
誰不是陸家的根!陸緝塵的話就是說,他成措的孩子,根本不把他陸競陽的孩子放在眼裡!就是死了,也不可能是麒麟要踩死地上的螻蟻,隻能是螻蟻命賤!
是啊,他的孩子,林三丫又怎麼會覺得崇崇是威脅,那團沒出生的肉是威脅。
“你怎麼了?陸競陽你怎麼了!你彆嚇我?”羅絨兒拍打著夫君的臉。
陸競陽才慢慢看向她,悲傷、自嘲的目光看羅娘也像看一個笑話:“她,不會害你的孩子……”更多的卻絞著他的尊嚴說不出口。
羅絨兒覺得他瘋了:“怎麼可能不是她!”她今天的罪白受了嗎!還是她跟陸大人說了什麼!
羅絨兒就知道她不會善罷甘休,惡毒、奸詐!就要親自出去跟陸大人說!
她不信陸大人看不清那個女人的真麵目!
陸競陽一把拉住她,直接甩在座位上:“他主兩房!兩房!”喊的歇斯底裡!眼睛通紅!
一旁的青言嚇的拍拍胸口。這麼大聲乾什麼。這件事不是顯而易見的?孩子都那麼大了,沒有六年也有七年,怎麼從他們嘴裡說出來像新鮮事一樣。
羅絨兒一動不動的看著陸競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