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讓我們一起毀滅這個謊言!”她的聲音,如同冰川裂縫中迸發出的寒流,帶著刺骨的冷意,卻又蘊含著燃燒一切的炙熱。
金色血液如同擁有生命一般,順著戲煜的唇角蜿蜒而下,與他胸前玉佩上的紋路交相輝映。
玉佩發出嗡嗡的震鳴,光芒暴漲,原本溫潤的玉質,此刻卻像是燒紅的烙鐵,散發出灼人的熱浪。
金色的血液,如同一條條細小的金蛇,沿著玉佩的紋路遊走,最終交織成一個巨大的血色屏障,將戲煜和蔡文雙籠罩其中。
屏障之內,金光流轉,符文閃爍,仿佛一個獨立的世界,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喧囂和紛擾。
地宮的地麵,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如同地龍翻身,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一道道巨大的裂縫,如同蛛網般蔓延開來,將整個地宮撕裂成無數碎片。
裂縫之中,湧出濃稠的黑色霧氣,帶著令人窒息的腐臭味,如同來自地獄的陰風,席卷著整個地宮。
在黑色霧氣的中心,一個巨大的漩渦緩緩形成,如同深淵巨口,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燭龍的虛影,發出一聲淒厲的咆哮,在漩渦的拉扯下,不斷地扭曲變形,最終被徹底吞噬,消失得無影無蹤。
戲煜的身體,如同泄了氣的皮球,癱軟在血色屏障之內。
他劇烈地咳嗽著,口中湧出黑色的血液,血液中,閃爍著詭異的金色符文,如同來自黃泉的詛咒,帶著令人膽寒的死亡氣息。
“告訴……告訴文雙……”他的聲音,微弱得如同蚊蠅的嗡鳴,每個字都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他的身體,便開始逐漸消散,化作點點金色的光點,如同螢火蟲般,飄向蔡文雙的眉心。
蔡文雙呆呆地站在那裡,任由金色的光點融入她的眉心,她的眼中,充滿了茫然和無措,仿佛一個迷失了方向的孩子,不知該何去何從。
與此同時,在皇城地基的深處,一個塵封已久的密室之中,一個年輕女子的麵容,緩緩地浮現出來。
她有著和戲煜極其相似的眉眼,隻是她的眼神,更加冰冷,更加陰鷙,帶著一絲令人毛骨竦然的詭異。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令人心悸的弧度。
“我的孩子……你終於回來了……”她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低語,帶著無儘的怨毒和瘋狂,在空曠的密室中回蕩。
“你…是誰?”一個稚嫩的聲音,從蔡文雙的口中傳出,帶著一絲疑惑,一絲恐懼,一絲……好奇。
“現在,真正的容器終於完整了。”
這聲音冰冷、戲謔,仿佛毒蛇吐信,又像是寒冰炸裂,直接在蔡文雙的腦海深處炸響!
不是戲煜!
這聲音……這聲音是戲煜的母親!
那個傳說中早已死去的天機閣主!
蔡文雙猛地睜大了眼睛,眼底血絲彌漫,像是要滴出血來。
她死死地掐住自己的咽喉,指甲深深嵌入皮肉,鮮血瞬間湧出,染紅了她白皙的脖頸。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幾乎窒息,但更讓她窒息的是,那湧入她眉心的金色光點,竟然凝成了一條條細若發絲的鎖鏈!
鎖鏈金光閃爍,帶著古老而神秘的氣息,仿佛從遠古洪荒而來,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壓迫感。
它們如同有生命一般,飛快地纏繞,目標,赫然是——戲煜那即將消散的殘魂虛影!
“不!!”蔡文雙嘶吼著,聲音嘶啞破碎,如同受傷的野獸。
她拚命掙紮,想要阻止那些金色鎖鏈,可那些鎖鏈卻仿佛無視她的掙紮,越來越緊,將戲煜的殘魂虛影牢牢禁錮。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戲煜殘魂的顫抖,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和絕望,如同被困在蛛網中的飛蛾,徒勞地掙紮,卻無法逃脫命運的束縛。
“你……你對他做了什麼?!”蔡文雙死死地盯著自己的眉心,仿佛要透過那層皮膚,看到隱藏在其中的秘密。
她的聲音,因為憤怒和恐懼而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做什麼?嗬嗬……”戲母的冷笑聲,再次在蔡文雙的腦海中回蕩,帶著一絲得意,一絲殘忍,“自然是物歸原主,讓他回到他該回的地方。”
“你放屁!”蔡文雙怒吼,一口銀牙幾乎咬碎。
她體內的血液仿佛沸騰了一般,瘋狂地湧動,沿著她的指尖,彙聚成金色的液體。
這些金色的液體,帶著她的憤怒,她的不甘,她的決絕,化作一道道鋒利的箭矢,射向那些禁錮著戲煜殘魂的金色鎖鏈。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從戲煜那被金色鎖鏈緊緊纏繞的殘魂虛影中,突然鑽出一個扭曲的身影!
那身影虛幻縹緲,卻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怨毒和瘋狂。
“你以為他死了?他隻是……”那身影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像是夜梟的啼哭,又像是厲鬼的嘶吼。
是紫陽!戲煜的孿生兄弟,那個被怨恨和瘋狂吞噬的靈魂!
蔡文雙的瞳孔驟然收縮,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怎麼也沒想到,紫陽的靈魂竟然一直隱藏在戲煜的殘魂之中!
“二十年前你偷換的,是戲煜的意識!”
蔡文雙的聲音,冰冷而決絕,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
她體內的金色血液,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憤怒,瞬間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
這些金色的血液,化作無數尖銳的釘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紫陽的靈魂死死地釘在了地麵上!
紫陽的靈魂發出淒厲的慘叫,他拚命掙紮,卻無法掙脫那些金色釘子的束縛。
他的身體,開始扭曲變形,仿佛隨時都會崩潰。
就在這時,地宮的地麵突然裂開一道巨大的縫隙,縫隙中,幽深黑暗,仿佛通往地獄的入口。
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緩緩地從裂縫中升起。
玉佩上,光華流轉,浮現出一個年輕女子的麵容。
那女子,眉眼如畫,清麗絕倫,卻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陰冷和狠厲。
那是戲母年輕時的麵容!
“雙生血脈必須用怨氣喂養燭龍!”戲母的聲音,從玉佩中傳出,冰冷而威嚴,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壓迫感。
“那就用我的恨意!”蔡文雙猛地咬破指尖,鮮血噴湧而出,她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鮮血甩向那塊玉佩!
鮮血,如同一道紅色的閃電,劃破黑暗,精準地落在了玉佩之上。
玉佩發出耀眼的光芒,將整個地宮照亮。
光芒中,戲母年輕的麵容,逐漸扭曲變形,變得猙獰可怖。
“不!你不能這麼做……”戲母的聲音,帶著一絲驚恐,一絲絕望。
“你,在害怕?”蔡文雙勾唇冷笑,血紅雙眼燃起瘋狂火焰。
“你在害怕?”蔡文雙勾唇冷笑,血紅雙眼燃起瘋狂火焰,仿佛兩團燃燒的血色蓮花,妖冶而又危險。
就在這時,原本靜靜懸浮在半空中的燭龍虛影,突然劇烈地顫動起來!
那巨大的身軀,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撕扯著,發出陣陣低沉的嘶吼,震得整個地宮都搖搖欲墜,碎石簌簌落下。
“吼——!”
一聲震耳欲聾的龍吟,從燭龍虛影的口中爆發而出,化作實質般的音浪,向四周席卷而去。
緊接著,那龐大的虛影,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扭曲、收縮,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捏成了一團。
“不!不!!”
玉佩中,戲母年輕的麵容,徹底扭曲成了一團,尖銳的嘶吼聲,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充滿了不甘和恐懼。
就在這混亂之際,一道身影,突兀地從燭龍虛影中閃現而出!
那身影,纖細窈窕,一身素白長裙,如瀑的青絲披散在身後,隨風輕舞。
她緩緩轉身,露出一張絕美的麵容。
那張臉……
蔡文雙的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
她死死地盯著那張臉,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那張臉,竟然與她記憶中,年輕時的蔡父,一模一樣!
不,不是相似,是完全相同!
一樣的眉眼,一樣的輪廓,一樣的神情……就連眼角那顆細小的淚痣,都分毫不差!
“你……你……”蔡文雙的聲音,嘶啞而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帶著無法抑製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很驚訝嗎?”戲母——不,應該說是擁有著蔡父年輕時容貌的戲母,緩緩開口,聲音輕柔,卻帶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文雙,你以為,你父親當年為何會心甘情願地將自己刻入天機輪?他為的,可不僅僅是複活你娘……”
戲母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那笑容,與蔡父平日裡憨厚樸實的笑容截然不同,充滿了陰謀和算計。
就在這時,蔡文雙體內的金色血液,突然像是受到了某種刺激,瘋狂地湧動起來!
它們不再是溫順的液體,而是變成了一條條金色的鎖鏈,帶著無儘的憤怒和決絕,向著戲母席卷而去!
“用我的命,換他的真相!”蔡文雙嘶吼著,聲音嘶啞而決絕,帶著一股玉石俱焚的瘋狂。
她的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金色的血液,從她的七竅中噴湧而出,染紅了她的衣裳,也染紅了整個地宮。
“文雙!”
就在這時,戲煜那即將消散的殘魂虛影,突然化作一團黑霧,瞬間纏繞住蔡文雙的心口!
“彆相信!真正的容器是……”戲煜的聲音,焦急而虛弱,帶著一股深深的恐懼。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尖銳的嘶吼打斷!
“噗嗤!”
一隻血紅色的爪子,毫無征兆地從蔡文雙的背後穿透而出!
那爪子,鋒利如刀,帶著濃鬱的血腥味,直接穿透了蔡文雙的身體,將她的心臟,牢牢地握在了手中!
鮮血,瞬間噴湧而出,染紅了蔡文雙的後背,也染紅了那隻血紅色的爪子。
與此同時,地宮的穹頂,突然裂開一道巨大的縫隙!
一道金色的光芒,從縫隙中投射而下,照亮了整個地宮。
光芒中,一張巨大的婚書,緩緩地從裂縫中飄落而下。
那婚書,古樸而莊重,上麵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記錄著一段塵封已久的往事。
婚書的落款處,赫然寫著兩個大字——
“戲母”!
這落款的筆跡,筆走龍蛇,鐵畫銀鉤,透著一股淩厲的霸氣,又帶著幾分陰柔的詭譎。
“看到了嗎?這才是我留下的……”擁有著蔡父年輕時容貌的戲母緩緩開口,聲音輕柔而又冰冷。
“噗嗤!”血紅色的爪子,帶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從蔡文雙背後穿透而出,就像撕裂一張薄紙般輕易。
劇痛如潮水般湧來,蔡文雙眼前一黑,喉嚨裡湧上一股腥甜。
她能感覺到心臟被緊緊攥住,生命力像沙子般從指縫間流逝。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冰冷的聲音劃破了凝滯的空氣:“雙生血脈必須用皇族之血淨化!”
一抹寒光閃過,蔡文雙感到一股灼熱刺痛從傷口處傳來,緊接著,一股暖流湧遍全身,仿佛冬日裡的一縷陽光,驅散了死亡的冰冷。
她艱難地轉頭,看到沈青梧冷峻的麵容,手中握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玉佩的尖端,正插在她的傷口上。
玉佩散發著柔和的白光,與那血紅色的爪子形成鮮明的對比。
白色的光芒逐漸蔓延,將血色一點一點吞噬。
蔡文雙咳出一口鮮血,鮮血中竟然帶著一絲絲金色的紋路,在昏暗的地宮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所以你一直……”蔡文雙用儘全身力氣,卻隻吐出幾個斷斷續續的字,眼前再次陷入黑暗。
突然,地宮中響起一陣金屬碰撞的鏗鏘聲,伴隨著尖銳的摩擦聲,令人牙酸。
白璃操控的青銅傀儡,原本如同忠誠的衛士般守護著戲母,此刻卻齊刷刷地轉過身,眼眶中閃爍著幽幽的藍光,那藍光逐漸變化,最終浮現出蔡父年輕時的麵容。
“二十年前你偷換的,是前朝最後一位皇帝的……”傀儡們的聲音嘶啞而空洞,仿佛來自地獄的亡靈,帶著無儘的怨恨和憤怒,在地宮中回蕩。
戲母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中的得意和掌控瞬間崩塌,取而代之的是驚恐和慌亂。
她想要收回血爪,卻發現自己的力量如同被抽空一般,根本無法動彈。
就在這時,戲煜虛弱的殘魂突然從一個傀儡體內鑽出,他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朝著蔡文雙的方向伸出手,嘶啞地喊道:“用我的血!”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和不甘,卻又帶著一絲決絕。
地宮的另一邊,玄冥手持判官筆,筆尖閃爍著幽藍的光芒,他眼神堅定,毫不猶豫地將判官筆刺入地脈核心。
“三千年輪回,該用雙生血脈重啟……”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仿佛宣判著命運的最終審判。
戲母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身體迅速變化,化作一條巨大的血龍,纏繞在蔡文雙的脖頸上,幾乎要將她勒斷。
“你父親選擇的是我!”血龍的聲音尖銳刺耳,充滿了不甘和怨毒,回蕩在地宮之中,久久不散。
蔡文雙感到呼吸困難,眼前一片模糊,意識逐漸飄散……她仿佛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正朝著她奔來,那身影是誰?
是父親嗎?
還是……
“不……”蔡文雙用儘最後一絲力氣,發出微弱的聲音,那聲音很快被淹沒在血龍的咆哮聲中。
“弑神局需要雙生血脈相殘的怨氣!”
這聲音,低沉沙啞,帶著金屬摩擦般的質感,絕非戲煜!
蔡文雙猛地睜開眼,卻見原本虛弱不堪的戲煜殘魂,此刻竟詭異地站立起來,周身環繞著一股令人心悸的黑氣。
那張熟悉的臉上,五官扭曲,眼神空洞,仿佛被什麼東西強行占據了軀殼。
“紫陽……”蔡文雙難以置信地低喃,她曾在夢境中見過這股氣息,那是屬於紫陽真人的!
這個陰險狡詐的家夥,竟然在戲煜的殘魂中留了後手!
紫陽操控著戲煜的殘魂,一步步逼近蔡文雙,他伸出乾枯的手,指甲尖銳如刀,閃爍著森冷的寒光:“小丫頭,你以為你能逃脫命運的安排嗎?雙生血脈,注定要互相殘殺,這是天道!”
他的聲音,像從地獄深處傳來,帶著無儘的怨毒和瘋狂,在空曠的地宮中回蕩,震得蔡文雙耳膜生疼。
她能感覺到,體內的金色血液,在紫陽的邪惡氣息壓迫下,開始躁動不安,仿佛要破體而出。
“不……”蔡文雙咬緊牙關,拚命抵抗著這股力量。
她不能屈服,她還有父親,還有朋友,還有未完成的使命!
她艱難地抬起頭,看向被血龍緊緊纏繞的戲母。
此刻,戲母的身體已經膨脹到極致,血紅色的鱗片閃爍著妖異的光芒,仿佛隨時都會爆炸。
“那就用我的命換真相!”蔡文雙突然嘶吼一聲,聲音中充滿了決絕和瘋狂。
話音未落,她體內的金色血液,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噴湧而出,瞬間化作無數條金色的鎖鏈,帶著耀眼的光芒,朝著戲母呼嘯而去。
金色的光芒,與血龍的血色光芒交織在一起,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仿佛兩股勢均力敵的力量在瘋狂地撕扯、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