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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相公待我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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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婦人從人群後走進來,卻是福禮而下,看似鄉野村婦,卻又有禮有節,且還有幾分不卑不亢,開口來說:“見過官人,我兒年少,若是有衝撞之處,還望海涵。”

一旁嶽飛早已扶在母親手臂之上,微微有笑,當真就是個母慈子孝。

蘇武拱手回禮,笑著來說:“夫人當真誤會,嶽哥兒著實少年英豪,正是惺惺相惜!”

婦人姚大翁,顯然放心了許多,也是鬆了一口氣,頭前當真以為是嶽飛在與人毆鬥,既然不是,那再好不過,再是一禮:“敢問官人尊姓大名?”

蘇武也還回禮,表達是一個尊重,也來答話:“夫人客氣,我名叫蘇武,乃京東東平府人士,麾下這一彪人馬,也都是京東的軍漢。”

嶽飛呢喃一語:“蘇武?京東?”

便是一語之後,恍然大悟:“官人莫不是京東兩路兵馬都總管!”

蘇武點頭:“是我!嶽哥兒年紀不大,見識不少!”

嶽飛已然眉飛色舞:“京東與河北,本就不遠,那京東剿賊之事,江湖上到處有傳,便早早聽說蘇將軍之大名,近來更也聽聞,將軍南下討賊,乃先鋒大將,連戰連捷,百萬之賊頃刻覆滅,將軍受我一拜!”

蘇武隻管上前去扶,嶽飛激動之間,也還轉頭與母親說:“母親,此乃……世間之真英雄也!母親昔日,當也聽說過的……”

嶽母點了點頭,微微一笑:“山野村婦,不知禮節,拜見蘇將軍!”

蘇武笑著說:“夫人養得個好大兒!”

嶽母卻答:“是他自己自小願意舞槍弄棒,便由著他去了……”

蘇武更主動幾分:“不知夫人可否容得某到家中坐坐?”

嶽母還未說話,嶽飛已然激動來說:“快請快請,將軍快請!”

卻是嶽母也來言:“隻怕寒舍破敗逼仄,招待不周……”

“無妨無妨……叨擾一二,還請見諒。”蘇武說著,又轉頭去:“範雲,你帶著眾人在此地等我,左右當也有茶舍酒店,隻管去坐坐,我與二郎到嶽哥兒家中坐坐……”

嶽飛已然頭前作請,身旁還有一眾村中少年漢簇擁著熱鬨,便是京東兩路都總管蘇將軍,而今何等大名?今日得見,這熱鬨怎能不湊?

村中小路,七扭八拐走得片刻,映入眼簾是一座小院,極小極小的院子,院外是柴火柵欄,院內是三間土屋,看起來著實有幾分寒酸。

隻待入得中廳,屋內雖然無甚值錢的家具,但整潔非常,座椅桌案皆有,還有筆墨紙硯書籍之物……

蘇武四處打量一二,嶽飛也一臉不好意思來說:“家中著實無甚長物,唯有幾本書算是值錢……”

蘇武大喇喇去坐:“也算耕讀傳家,還練了一身好武藝!”

嶽飛嘿嘿憨笑:“母親舍不得吃穿,但卻舍得送我去村中學堂裡識字……也舍得為我請槍棒教師……”

“家中有幾畝薄田?”蘇武笑著問。

嶽飛憨笑點頭:“有的……有一段時間,差點就要給賣了,好在而今我也長大,倒也尋了差事,日子算是好了許多……”

“夫人不易啊……”蘇武轉頭去與嶽母來說。

嶽母剛才在忙碌,此時奉了茶,隻是微笑點頭,也在打量蘇武,似有話語要說,但也不急著插話。

嶽飛笑答:“我自長大了,一身的力氣,便也該母親享福氣了!”

蘇武忽然笑道:“尋你去做個差事,你去不去?”

“將軍說的是什麼差事?”嶽飛來問,卻也激動,但還是先去看母親。

嶽母便也終於開口:“老身倒也知曉將軍在江南立了大功,不知將軍如今身居何職?”

蘇武認真來答:“陛下隆恩,上官提攜,而今除了京東兩路兵馬都總管,還在樞密院裡謀了一個直學士的頭銜。”

嶽母立馬就道:“那該稱一聲學士相公才是!”

“客氣!”

“相公吃茶!”嶽母作請。

蘇武自然端茶來吃,便是這般家庭裡,竟也有兩個正兒八經的茶盞待客,這位母親,顯然不簡單。

隻待蘇武吃罷幾口,嶽母再問:“相公莫不是要招攬我兒入軍中聽用?”

這話一出,嶽飛臉上就起激動,但卻不說話,隻管讓母親來說。

蘇武立馬點頭:“正是此意,嶽哥兒這般好身板好力氣,還練了一身好武藝,竟也識文斷字,軍中正缺此等人才,冒昧來叨擾,就是想與夫人商量此事!”

嶽母點點頭,便去看兒子。

蘇武立馬接著說:“他這般武藝,到某麾下,自不虧待,隻管跟在身邊聽用,若是上陣殺敵,那自也帶在身邊,好男兒誌在四方,正是他建功立業之時,至於月俸,那好說,一個月七八貫錢,遠超一般軍漢,這也隻是個開始,隻待他升遷了職位,立了功勳,那自更多……”

蘇武此時,顯然就是招聘人的老板,隻管一通說。

那嶽母聞言,便也是嚴肅認真的模樣,似也在認真思慮,慢慢來言:“一個月七八貫錢,著實不少,但此事卻不在錢上,蘇相公,我兒敦厚,有時候也執拗,怕是教人不喜,但他……看他此時模樣,想他是願與你去的,來日相公若是不喜他,切莫苛責,隻管教他回來就是……”

說著說著,嶽母兩眼,已然泛紅,卻又好似在忍,竟是把那幾瞬間的動容給忍回去了,好似全無擔心擔憂……

蘇武笑著擺手來:“夫人放心,我軍中,多是渾漢,執拗的,狂放的,魯莽的,什麼樣的都有,有本事的人,總有幾分彆樣的性子,我若不是容人之輩,豈能麾下有這般強軍?”

武鬆在一旁也笑:“夫人,我家哥哥,最是義薄雲天,待人仁義!”

嶽母點點頭:“倒也有所耳聞……”

“嗯?夫人也聽過我家哥哥義薄雲天?”武鬆笑問。

嶽母笑道:“雖是鄉野村婦,但老身也能識得幾個字,與人交際,常也能說一些話語來去,頗有耳聞……”

“那再好不過,隻管讓你家嶽哥兒隨我哥哥去,憑他本事,要不得多久,自是加官進爵,得賞無數,練就這般一身好武藝,豈能不為國效力?”武鬆話語,稍顯粗俗,但道理不差。

嶽飛聽得是連連點頭,嶽飛在這故鄉裡,早已待得無趣,周遭早無敵手,蘇武這軍中好手如雲,此去豈不快哉?

再說,騎馬打仗,領兵打仗,有幾個男兒不喜?更何況還是而今大名傳天下的蘇將軍麾下?更說剛才看到的那百多匹健馬,看著就讓人眼睛生熱……

蘇將軍親自上門來請,豈不就有昔日劉備三顧茅廬之情?

隻管去,去建功立業,去光耀門楣。

隻是……

嶽飛又看了看母親,他還是沒說話……

嶽母在說:“兒大了,終究要離開母親身邊,老身識文斷字,也知道什麼是家國大事,也知道什麼是建功立業,老身很早就想過這些事了,我兒自小習練武藝,總有一天,便要這般……”

蘇武立馬再說:“倒也不知夫人願不願意隨嶽哥兒一道往東平府去,隻管同去,我尋個住處,也為夫人尋個輕省的差事,如此,母子也不必分離,少幾分思念之苦。至於家中田畝,賣了也無妨,不賣的話,托付村中人看管耕種,也無妨,來日也好再歸鄉……”

嶽飛聽到這裡,心中喜不自禁,終於開口了:“母親!”

嶽母也看嶽飛,抓住嶽飛的手,卻道:“兒啊,你如今長大了,該是母親隨著你了,你自己決定就是……母親聽你的……”

嶽飛也抓著母親的手:“母親,我去,你隨我一起去,家中田畝先托人耕種著,若是不好,咱再回來,可否?”

“嗯!”嶽母微微點頭,卻不是那哭哭啼啼,而是一臉堅定。

“好好好!”嶽飛激動不已,轉頭來,便是躬身一禮:“願隨相公為國效死!”

“好,你在家收拾行李,托付家事,我派人去尋個車架,咱先去大名府,再去東平府!”蘇武已然起身,其實心中也激動非常,他雖然知道這一趟訪人來,隻要訪到了,帶走嶽飛定然不難。

但還是忍不住激動不已!

韓世忠已然在東平府,嶽飛再去,來日南邊還有一個楊再興,王稟王荀,吳玠吳璘,便把劉光世也算上……

蘇武知道自己好像做對了什麼,平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若是真走那難路,這些人,不免大多都要成為敵人,這是蘇武萬萬不願意看到的。

說是捷徑,其實更也是潤物細無聲……

說著,蘇武出門去,便急著去吩咐範雲尋車架,也教人送來幾十貫錢,直接送到嶽飛家中去,隻管說是安家的費用。

便是一切極快處理,說走就走,仿佛生怕嶽飛要反悔。

不得一個多時辰,便再次上路。

也勻了一匹備用的馬來給嶽飛騎乘,此時此刻的嶽飛,好似還不那麼擅長打馬,早學就是。

官道之上,蘇武在旁,竟是親自來教:“嶽哥兒,莫要夾得太緊,夾得太緊,馬匹便會以為你要飛奔,放鬆腰腹,隻管隨著馬蹄起伏,對對對……就是這般……”

“嶽哥兒,勒馬你就往後仰,加速你就往前傾,便是上坡下坡,也是一樣的道理,上坡你莫往後躺,下坡你莫往前傾……”

“嶽哥兒,來,把長槍提上,你看,若是衝陣殺敵,你就這般夾著槍尾,夾在腋下,對對對……”

“嶽哥兒,多撫摸馬的脖頸,對對對……就是這般……”

“嶽哥兒,馬鐙踩一半,莫要踩太深,是極是極,就是這般,你可學得真快!”

……

蘇武慢慢來教,嶽飛慢慢來學,學的人長進極快,教的人便也有成就感。

便是嶽飛幽幽一語來:“江湖傳言不假,武將軍也不欺我,相公當真待人極好。”

“啊?是嗎?”蘇武嘿嘿笑著。

“嗯,是!”嶽飛說得認真。

“教你打馬而已,你若教不會,許我自就來氣了。”蘇武還要自謙。

“哈哈……相公放心,我學什麼都快!”嶽飛自信非常。

“那來日還要學騎馬衝陣殺敵之技藝,你隻管每日早起,我親自教你!”蘇武如此來說。

“我定不辜負相公,日日勤學苦練。”嶽飛拱手來說,表情上也真好似憋著勁。

“還有很多,如何列隊戰陣,如何與同袍衝鋒,如何變陣,如何領兵,許多要學……”蘇武此時此刻,隻想把這些基礎的東西,一股腦都教給嶽飛。

有些人,就是天賦異稟,隻要他走進來了,會了,幾番磨礪之後,那就能很快大成!

嶽飛心中有感,臉上動容,隻答:“隻管相公教什麼,我就學什麼,一定都學會學好!”

蘇武點著頭,他知道嶽飛必然是一個極好的學生!

嶽飛這一輩子,也最講究一個忠義無雙。

蘇武也不是要用道德或者情感去綁架嶽飛,不必不必,萬萬不必,蘇武隻想給嶽飛一個更好的舞台。

至於往後那些可能要發生的狗屁倒灶的事情,甚至也不需要用上嶽飛,可以回避嶽飛,這都不是什麼事。

隻管讓嶽飛與外敵去爭鬥!

嶽飛,就該閃耀在戰場的舞台上,與政治無關!

放在任何人麾下,放在任何一個皇帝麾下,嶽飛興許都容易是一個悲劇。

但放在蘇武麾下,蘇武可以保證,嶽飛一輩子能夠不參與政治爭奪,隻一心關注在戰場上的施展!

至於最後到底功業有多大,就看這個舞台有多大了。

趕路,教嶽飛,再趕路,再教嶽飛,要不得幾日,嶽飛已然在馬上從容非常,乃至興致起來之時,還能持槍打馬飛奔,作那衝陣一般的姿態來去幾番。

蘇武隻管誇:“嶽哥兒,好樣的!”

“相公教得好!”

“這打馬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隻管是你自己學得好,換誰來教都一樣……”蘇武總是如此話語。

“那也是相公教得好。”嶽飛憨笑。

夜宿在外,幾叢篝火,那嶽飛自是要先伺候母親吃飯睡下,才會自己再睡,當然也有帳篷。

篝火之邊,嶽母諄諄教導:“兒啊,入了軍伍,與以往就不同了,蘇相公麾下那般百勝的軍伍,更是規矩多規矩大,容不得性子胡來,那些將軍與指揮使虞候們,都是戰陣上功勳之人,你也要多幾分尊重,不可狂放……”

嶽飛隻管點頭:“母親放心,我知曉的……”

“這幾日看來,蘇相公,著實仁義之輩,你便更要多聽多從,不可使拗性子……”

“嗯,母親,我知曉的,相公待我好,近來還教我看輿圖,與我說天下之地勢,我也學得認真,我自也當好生辦差,豈敢辜負?”

“兒啊,若是到得東平府軍中了,無事少歸,以辦差為主,隻待當真閒暇,再歸,莫要誤了軍中之事,你隻管爭氣,爭氣母親就高興……”

“嗯,好!我一定爭氣!”

話語在說,嶽飛臉上,卻真有幾分執拗勁,隻管是要爭氣,讓母親開心就是!

“好了,我睡去了,你也早睡,明日早起。”嶽母往那帳篷裡去。

嶽飛,就睡在帳篷外篝火旁,以天為被,以地為席,便是要守著母親,哪怕夜裡一直都會有軍漢守夜巡邏,他也要如此。

第二日,便是清水吃食,端到帳外等著,等著母親起床來,喝水,洗漱,吃飯。

這一切,蘇武又豈能不看在眼裡?

越是看在眼裡,蘇武越是對嶽飛少了幾分擔憂,本是有一些擔憂的,而今已然儘去,這般人不重用,哪般人還能重用?

一個武鬆與武大,一個嶽飛與嶽母……

再走,不遠就是大名府,大名府城裡,就是河北中心之地,往北去,還有兩府,一個河間府,一個真定府,百十年前,就是前線軍事重鎮。

而今,軍事重鎮的意義已經沒有了,隻是繁華富庶之地。

河北,自古豪富,隻因為糧產過於富足,隻要黃河不泛災,這裡的糧食不知能養活多少人去。

入大名府,蘇武在馬上,也給嶽飛不斷介紹,介紹這大名府諸般地方,先去尋盧俊義,再派人去請索超,如此相會。

盧俊義的宅邸,那自也豪奢,嶽飛自就是那鄉下人進城,什麼都感興趣。

範雲等人,也未來過大名府,蘇武隻管把他們都支出去逛一逛,與武鬆在盧俊義府中等著……

隻待索超一來,眾人幾番寒暄,落座的就是酒宴。

盧俊義先來提杯:“兄弟,唉……倒也慚愧,如今兄弟是蘇學士,三品的大員,我盧俊義一介江湖草莽,著實高攀!”

索超卻也接話來:“是啊,此番南下剿賊,怎的朝廷裡不把我也調撥去,哥哥如今身居高位,好生教人慚愧,便是在外,我都不好意思說我與哥哥結義之事,隻怕人笑話我是攀附……”

蘇武把酒一拿,一飲而儘,便道:“拿我取笑,那這酒,吃完此杯,便罷了去……”

說著,蘇武好似真要起身就走。

索超與盧俊義連忙來拉,自是兩人一個坐蘇武左邊,一個坐蘇武右邊,蘇武坐在正中。

盧俊義連連來說:“是兄弟我矯情了,誰人不知兄弟乃義薄雲天之輩,我自罰一杯。”

“那我也自罰,我也矯情!”索超哈哈笑著。

隻待酒來去幾番,蘇武開口:“此來,有正事!”

盧俊義與索超立馬正經坐定,側身來聽。

“本事朝中機密要事,不可外傳,但事到如今,也就要多說兩句了,最快今年末,最遲明年,朝廷就要對遼國用兵。”蘇武先說這一語,讓兩人震驚之後緩一下。

盧俊義與索超之震驚,自不用說,兩人臉上皆是錯愕。

隻待稍稍一緩,蘇武繼續說:“我有皇差,巡河北之軍,此其一也,還有秘差,要探一探遼國之虛實,此其二也,先說這巡邊之事,不外乎三府及周邊,要為調撥軍隊民夫之事做準備,要為糧草供應之事做準備……”

“那……我能幫上什麼?”盧俊義就問,臉上還有驚訝,一百年不打仗了,忽然要打仗,若不是蘇武親口而言,盧俊義隻以為是說笑。

“兄長要做的就是把大名府、河間府、真定府各大糧商都聯絡一二,探一探各自存糧,沒事就慢慢買入一些,還有數月到一年時間,要早作準備,若是等到幾十萬大軍動身北來了,隻怕糧價要暴漲……”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本來這些事,是童貫與樞密院,乃至朝廷來考慮的事情。

而今,蘇武已然身在其位,不得不謀了,事無巨細,都在他手,與其等童貫高高在上在汴京來謀,不如蘇武腳踏實地,正經先做。

盧俊義連連點頭,如此家國大事,他竟也能參與其中,心中是榮幸之感,但也覺得壓力山大,不免也問:“這要買多少糧食?”

“能買多少買多少,錢之事兄長不必擔憂,控製在合理的範圍之內,如此可節省大筆軍資。”

蘇武認真來說,也是這大宋朝商品經濟過於發達,乃至許多地方,收稅賦都不收糧食,隻收錢。

那麼調撥起來,就多一道麻煩,還得把錢再變成糧食,一旦要開戰再來,那些糧商豈能是好相與的?

不僅如此,還會影響普通百姓的生活,到時候,若真負責任一點,還得出手平抑物價。

盧俊義隻管點頭說:“知曉了,那我接下來就去做,越快越好,隻怕要開戰的消息,不得多久就會人儘皆知。”

蘇武聞言一愣,他還沒想到這一節,還是盧俊義想到了,物價可能提前要漲!

不免也想,是他蘇武下意識裡隻以為朝廷是一個極為嚴謹的組織,再一想,如今這朝廷,哪裡還談什麼嚴謹,這件事若是當真定下了,如今這朝廷,就是個漏風的牆……

蘇武立馬就說:“對對,快做快做,大量買入,哪怕價格稍稍貴一些,也當下手!”

“是極,隻怕要不得多久,就有許多人也跟著要出手了!”盧俊義對於市場之事,比蘇武敏銳得多。

“就如此辦,幾日之後,就會有錢運到大名府來!”蘇武已然有些著急了。

真謀一國之事,哪裡是那麼簡單輕鬆的,以往蘇武屁股還是坐低了,而今也在學習。

蘇武又道:“兄長在遼國似也有門路?”

盧俊義點頭:“有,但從遼國走私大宗糧草,卻是不太可能。”

蘇武擺擺手:“不是此事,遼國如今大戰連連,糧價早已飛漲,隻有從我大宋往遼國走私的,哪裡還能從遼國往大宋走私,是另外之事……”

“哦,兄弟說來……”

“許,我真要去一趟遼國,暗中偷偷去,你聯絡一二,要尋最信得過的,更要是遼國之漢人,我若真去,萬萬不能出得差錯!”

蘇武想得認真,遼國之力,如今雖然大減,但著實不可小覷,這與打宋江打方臘完全不是一回事。

遼國之人,越是要國破家亡,越是會死戰不退,更也不能小看了那些契丹貴族,每個國家與民族,到得最後時刻,雖然失敗難以挽回,但那些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從來不缺。

便是遼國,最後,連貴妃都能帶人去打巷戰,死戰死戰死戰!

耶律大石,何等英雄人物,那更不是開玩笑的!

蘇武也怕輸。

那就隻能傾儘全力去做,所有的事情,都做到最好最佳。

盧俊義聽得如此言語,心中壓力更大,便是一語來:“兄弟真要去,我自隨兄弟同去就是好!”

蘇武聞言,心中也暖:“好!”

一旁索超震驚又震驚,愣了又愣,卻是一語問來:“哥哥這般事,是我能聽的嗎?我是不是不該聽?”

蘇武一笑:“你也有事要做。”

“我要做甚?哥哥隻管說,百死!”索超一語,不僅是情義在心,更是如今隨蘇武南去的那些人,不知多少加官進爵,隻恨沒有趕上這回的機會,還隻道往後再也沒有機會了。

未想機會說來就來,那就搏一把,搏他個錦繡前程,本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蘇武慢慢來說:“那梁世傑,平常裡本也苛刻士卒軍漢,你麾下軍漢過得也苦,你自己過得也苦,而今我將要巡邊,第一站就是大名府……”

“哥哥之意是?”索超知道這是神仙打架的事,心中其實有猶豫,但也咬牙來問。

“這大名府,乃河北糧草轉運之中心,物資彙聚之地,民夫征召之處,不該讓梁世傑把控在此,許他不一定會拖後腿,但若萬一他後腿,後果不堪設想,所以,不可留他在此,我要……”

蘇武頓了一頓,左右一看,再說:“我過段時間再來,必是正經巡邊,要校閱諸部,要清點員額,要查清賬冊,無他,旁人畏懼蔡京,許會幫著梁世傑隱瞞,你明麵上隻管聽從,幫著隱瞞無妨,但我要一個實際之數,實際賬冊,隻管坐實他梁世傑吃空餉喝兵血……”

索超卻問了一語:“是否此番一查,往後朝廷糧餉,皆可落到軍漢之手?再無空額與克扣?”

索超這兵,養得可苦,這一點蘇武老早就知道了。

蘇武認真一語:“隻要我在樞密院,樞密院下來的錢,我保證一分一毫,都到你手!”

索超眉眼一睜:“好,哥哥放心,遠的我弄不到,近一二年的,我一定弄來,清清楚楚每一筆!”

“多謝兄弟!”蘇武拱手。

“萬死不辭!”索超也是一禮,卻又問:“許我日就準備好了,哥哥怎的不能早早就來做這件事?”

蘇武神秘一笑:“我要等個人,此人到了,這事才事半功倍!”

“何人?”索超也問。

“原監察禦史,殿中侍禦史李綱!許你不識得他……君子人物也!”蘇武笑答。

“哦,那這般人物,當是要等上一等才是……”索超點著頭。

盧俊義忽然問了一語來:“此番歸來,是不是要成婚了?你與那程相公之女婚約可許久了……你這年紀也可不小,旁人如你這般,孩兒都滿地跑了……”

“是啊,吃頓喜酒,豈不快哉?”索超也道。

蘇武擺擺手:“怕是來不及,李綱早已從秀州出發,這成婚之事,準備起來著實繁瑣,我也無心去,怕是還要等一等……巡邊之後再說……”

“也是也是……再等等就再等等……”盧俊義如此說著,自也是有一種長兄如父的心態,便又道:“你啊,一個軍漢,軍漢嘛……不說晦氣話,但早早成婚,早早有子,終是好的……唉……成家立業,本是人生之重,我多嘴……”

蘇武也微微皺眉,盧俊義說的是有道理的,便也點頭:“吃酒吃酒!”

酒宴吃罷,蘇武竟是一夜都不留宿,接著又走,隻管往東,回東平府去,二百多裡,已然近了……

蘇武隻想快到。

路上,不免還教嶽飛:“那輿圖可會看了?”

嶽飛點頭:“會了會了,隻是許多輿圖相接之處,有些出入,還待慢慢鑽研一二……”

蘇武明白,這說的是各種輿圖之間比例尺上的問題,這個時代的地圖,是有比例尺的,但並不十分精準,有些圖精度很高,有些圖,精度差得遠。

“有暇,我教你一教,你再鑽研,弄一個統一的標準出來,傳給軍中那些虞候,往後,咱們也自己製圖,我也教你一門極好的製圖之法……”

蘇武是認真的,這件事也很重要,乃至還要重新製作一些更方便製圖的工具。

“拜謝相公……”嶽飛隻管欣喜,此時此刻,他哪裡還能不知道,相公對他的期待著實是高,高到出乎想象。

正也是在路上走著,無事閒聊,蘇武忽然又說:“你知道燕山往北是何處嗎?”

“知道,就是遼國興起之地,東胡所出之地,乃至也是如今那什麼女真之地……”嶽飛答著。

“嗯,也對,再往北呢?”蘇武又問。

“再往北?再往北還能去何處?”嶽飛不解,不曾聽聞了。

“再往北,依舊廣袤,無數的山林,無數的礦產,幾千裡不止,那草原之地,往北也是一樣……”

“對,有瀚海,我在書中看過……”

“過瀚海,依舊還有幾千裡之地也,廣袤到比咱大宋還大,隻是那裡很冷很冷……”

“哦……”嶽飛若有所思,在記。

蘇武又問:“你知道京東有海,海的那邊是何處嗎?”

嶽飛搖著頭:“不知……”

蘇武繼續說:“海很寬,約莫三萬八千裡,過得這三萬八千裡,那裡更有一片廣袤之地,也比大宋大得許多許多……且女真之地一直往北,會有一道淺淺的海峽,那海峽過去,也可到海對麵那片土地去……”

“哦……”嶽飛十八歲的腦袋裡,震驚不少,有些懵,點著頭。

“往南,廣南再往南,瓊州再往南……”

“往西,過西夏黨項,過西域,過蔥嶺,一直去……地廣數萬裡……還有不少強大的國家,兵強馬壯……”

蘇武好似隨口在說……說了很久,就差說地球是圓的了……

嶽飛迷迷糊糊聽著,忽然也問一語:“相公何以知曉這麼多?”

蘇武微微一笑:“天下之大,豈能不知?你可都記住了?”

“都記住了!”嶽飛點頭,雖然還有無數疑惑不解,但一股腦接收這麼多,也覺得有趣非常。

也還想問,蔥嶺以西,那不少強大的國家都長什麼樣?都是什麼風俗什麼習慣?兵強馬壯有多少?好似也有一本書,說是個唐朝的和尚寫的遊記……

(兄弟們,晚安!今夜我入諸位夢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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