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兵,顧名思義,需要血的磨煉。”
“但,他們是大學生,他們的強度倒也不用那麼大,去南方做誌願者,搬搬病人,發放物資,運運東西,這些後勤或者輔助的工作,並不重。”
“大前方在打仗,有了困難就退縮,國家有難,卻逃跑。”
“這樣的人,適合培養嗎?”
“國家花費那麼多的師資力量,想培養的是什麼人?”
“棄城逃跑的懦夫?”
“還是驍勇的將軍,即使當不了將軍,那當個軍師也未嘗不可。”
安以南喝了一口水,說的話有些多,她需要給兩個人反應的時間。
華文昇看著安以南,暗自的笑了笑。
她永遠都不會讓自己失望。
“金絲雀,養在和平年代就好。”
“而現在的華夏,需要的是鷹,雄鷹!”
如同一個悶棍,敲擊在彆人的心裡。
她不想那些拚命的戰士,守護的是懦夫。
國家培養的人,是擔不起事的逃兵。
鷹!
雄鷹!
不是金絲雀!
幾個形容,那麼形象,那麼透徹。
給了校長當頭一喝!
“雄鷹嗎?”校長低頭沉思。
華文昇這個時候問她,“可有受傷?”
安以南搖了搖頭,“我這麼厲害,誰能傷我啊?”
華文昇笑了笑,“一定很辛苦吧。”
她沉默了,辛苦嗎?
太辛苦了,沒有辦法洗澡,沒有辦法睡覺,一天就兩頓飯,一頓就是餅子就水,因為他們需要時間。
每天忙的渾身酸痛,還要偷偷的補充藥粉。
苦嗎?
她毫不遲疑的會說,苦!
“第二批,你帶隊,怎麼樣?還想去嗎?”華文昇問。
安以南瞬間抬頭,他……
“我一開始,就是同意派。”華文昇笑道。
他掙脫過京都的籠子,他看過外麵的殘酷,看過食不果腹,看過衣不遮體。
這幫大學生,過得太好了,讓他們忘了以前的日子。
或者,從來沒有經曆過的日子啊!
“那你還來問我。”安以南看向他。
華文昇歎了一口氣,“國家把人才看得太重了,把他們保護的太好了,他們需要把敲打,而你的話,是用血證明出來的,也是最有力的。”
安以南挑了挑眉,算是勉強承認了他話。
“不過他們的環境,可能和你不同。”華文昇必須承認,整個大學,能達到她這個程度的人,太少了,或者可以說的更直接一些,沒有。
不光需要專業的素養,還需要強大的心理和愛國情懷。
“知道嗎?我那幾個朋友,除了必須帶孩子的一個人,我的朋友,我的舍友,都報名了誌願者。”
安以南看了看華文昇。
“第一天,有人問,不問問他們的情況嗎?”
“您知道我怎麼回答的嗎?”
華文昇還真想知道,“怎麼回答的?”
安以南笑了,那個笑容很耀眼,有著強烈的自信。
“我的朋友,沒有孬種!”
她看向了華文昇,那雙眼睛太亮了。
“她們中,隻有一個學中醫,有兩個人因為體力原因,留在城裡給最忙的一個治療組做助手。”
“剩下的人,全部進了我的小組。”
說到這裡,她想到了當時在城裡見到他們的時候。
他們也是如此堅持的吧。
“知道我在哪個組嗎?”安以南看向華文昇。
這些不是軍事機密,不在保密協議的範圍內。
不等華文昇問,安以南就驕傲地對他說,“我是特殊治療組,01號區域的主治醫生。”
“子彈會飛過我們的耳邊,會打到我們的身後,甚至會有炸彈從天而降。”
“他們,沒有一個人走。”
“有他們在,我放心。”
“我想,國家也放心!”
她的時間有限,即使離開了校長室,可她的話,一直都沒有散。
兩個五十多歲的人,相互沉默了很久。
“真想年輕一些,哪怕年輕個二十歲,我也要去前線了。”華文昇感歎一句。
安以南帶給他們的,不光光是震撼,是他們內心,久久不散的感動。
為國家感動。
為人民感動。
為他們自己感動。
有這樣的接班人,如何不感動?
“誰說不是呢!”校長是反對派,朋友歸朋友,他更加考慮自己的學生,考慮他們的安全,考慮他們的未來。
但,今天他讓安以南上了一課。
名字叫責任。
這一課,他想,他可以記到死亡,也不會忘記。
安以南去了導師的辦公室,薑雲朵和各個老師都等在那裡了。
她在外麵可以無限風光,但在學校,成績才是根本。
“安同學,準備好了嗎?”劉建國看向安以南,問了一句。
安以南想了想,“我沒拿筆!”
她以為是走流程,誰能想到,直接被拉來寫卷子啊,她要是拿了才奇怪吧。
“用我的!”張教授把自己的鋼筆拿了過來,不容拒絕地放到了安以南的麵前。
安以南看了看,行吧。
“哪科先考?”安以南說道。
她這邊的情況和薑雲朵那邊不一樣,安以南這邊聚滿了人,每一個人等著看,她還能不能創造奇跡。
是呀,開學快兩個月了,她什麼課都沒上,還能考第一名嗎?
張成的分數,可不低啊!
安以南還會是不敗神話嗎?
所有老師都盯著這邊的情況,對安以南來說,她倒是沒有所謂。
不過薑雲朵卻鬆了一口氣,她本來就有微微的社恐,要是這麼多的老師盯著她,她是半個字也彆想寫出來。
不過新的壓力很快就來了,“交卷!”
安以南把第一張卷子交上了,並沒有檢查第二遍,主要是她也沒什麼不確定的題目。
薑雲朵看了看自己剛剛寫了一半的卷子,我的天啊!我為什麼找虐,和南南一起考試,她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兒嗎?需要這麼懲罰她。
“薑同學,你自己考自己的,不用和她比。”
劉建國看不過去,還是說了一句。
安以南沒怎麼管外在的聲音,她的字寫得很飄逸,卷子也做的很快。
不過為了不打擾雲朵,她第二次交卷的時候,並沒有說話,隻是把卷子提了起來。
劉建國立刻懂了,給她換了一張。
安以南的手沒有停下,對於高強度的寫字,她完全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