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衍差三十裡路抵達邊城時,與林清禾會合。
他前腳剛到,白瀛後腳就到,他迷路了。
看到景衍跟林清禾說話的背影,他急了,迅速衝上去想將兩人挪開。
景衍快速轉身,冷眼睨著她。
兩人視線交織,火花四射。
白瀛妖冶的眸子微黯,有些失落,他隱約明白,光是他一腔熱血的暗戀是無用的。
他的目光落在林清禾身上,最重要的是她願意。
林清禾察覺他的目光有些異樣,她眨了下眼睛。
“狐狸精!男狐狸精!”
一道喊聲將白瀛心底的憂傷徹底喊沒。
道士們看到白瀛,興奮大喊,紛紛抄著桃木劍上前。
按照目測,他應該是上百年的老狐狸了,要是能把他揍一頓,能吹大半輩子了。
白瀛站著沒動。
林清禾咳嗽聲。
眾道士紛紛看向她,隻等他一聲令下,馬上出擊!
“他也是我清山觀的狐狸。”林清禾摸了下鼻子,“祖師爺認證的。”
白瀛憂鬱的情緒瞬間一掃而空。
他將清山觀三個字忽視掉。
她的,他是她的狐狸!
眾道士們心頭一震!嗚嗚嗚,羨慕的眼都紅了。
這可是百年的狐狸啊,修為定是不低。
紅蓮有些小吃味,她從林清禾肩上跳下來,眾目睽睽之下直接來了狐狸大朝身。
妖嬈的大美人落地,衝道士們拋媚眼:“諸位道士哥哥~我是紅蓮,是少觀主的狐狸精哦。”
道士們眼都看直了,紛紛圍著她。
“紅蓮妹妹,你好美呀。”
“紅蓮小狐,再叫一聲哥哥。”
一群道士衝紅蓮笑成了花。
紅蓮十分滿意,看來她魅力絲毫不減嘛!
林清禾淺笑望著她。
“清禾。”景衍喊她。
林清禾回頭:“怎麼了。”
“無陛下召令,我不得回京,得返邊疆。”他深深望著她,眼底有些不舍。
林清禾從兜裡掏出幾道符給他:“諾,隨身攜帶,可抵萬邪。”
景衍伸手去接,不小心碰到她指頭的那刻,他感覺渾身都觸電了,麵紅耳赤。
他攏了攏指頭。
紅蓮在林清禾耳旁咬耳朵:“看來景將軍還是個處哦,我觀他鼻子很高,應該很行。”
林清禾心一跳,跟她咬耳朵:“我是道士,莫要口出葷言。”
紅蓮咯咯直笑。
一行人目送景衍離開。
林清禾剛上馬,發現西南方向有一陣鬼力跟怨煞氣衝天,她指著那處:“那是何地?”
“柳樹村。”
柳樹村,出了件極其稀奇的事。
每天夜裡,必有敲門聲。
“咚咚咚”
“誰啊?”
老李家的李傑打開房門,看向院子裡的大門。
此時天邊泛起一絲魚肚白,破舊的院子被微光籠罩。
鏽跡斑斑的鐵門半掩著,發出沉悶的聲響。
旁邊的窗戶玻璃破碎,窗簾在微風中飄動,像是有人在窺探。
李傑有些害怕,強忍著懼意上前,大聲喊道:“到底是誰啊,彆嚇我。”
無人應答,回答他的隻有一聲聲“咚咚咚”。
他有些惱怒,不知是誰惡作劇,邊想邊開門。
開門的瞬間不知看到了什麼,瞳孔微縮,嘴巴張大呼吸急促,便如同石化一般一動不動。
雞鳴響起…
“啊啊啊啊”一道淒慘的聲音劃破長空,驚動附近的村民。
大家不知發生了何事,紛紛起身前往。
隻見淩晨李傑保持開門動作,嘴巴微,額頭有一個扣門似的紅印,看上去是被活活嚇死的。
在旁邊痛哭流涕,撲在他身上的是妻子劉氏,她嘴唇顫抖,發出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哭喊。
“李郎,你醒醒啊!”
她的身體劇烈地抽搐,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痛苦的嗚咽,她有孕了,才三月。
若是李傑有事,她今後可怎麼報。
圍觀的村民聞聲忍不住跟著落淚,紛紛議論,李傑的死狀太過怪異,他們一時都不敢上前。
”大年初一,李傑沒敬灶神,肯定是此緣故。”
“這是惱怒了神仙了嗎?”
“完了是神仙怪罪下來了。”
“這可怎麼辦啊…”
此時,村裡最年長的,也是村長的李老頭拄著拐杖前來。
村民紛紛讓道。
王老頭看到男子死狀,不禁腿一軟,癱倒在地,呢喃道:“它回來了,它回來了?”
村民連忙扶起他,著急問道:“村長,它是誰?”
李老頭大口喘氣,嘴唇抖了抖,艱難吐出:“是敲門鬼。”
村民麵麵相覷,都有些不信。
李老頭重重歎口氣,回憶拉到二十幾年前。
也是一聲“咚咚咚。”
夜幕如墨,濃稠得化不開,寂靜的村子被黑暗徹底吞噬。
突兀的敲門聲驟然響起,恰似一把鋒利無比的利刃,直直劃開了夜的安寧。
李老頭在溫暖的被窩裡翻了個身,嘟囔著:“這大半夜的,誰啊?”
他極不情願地從熱乎被窩裡探出半個身子,披上那件破舊不堪、滿是補丁的棉襖。
順手抄起桌上那盞昏黃如豆的油燈,拖著步子慢悠悠地朝著門口走去。
“誰呀?”李老頭扯著嗓子大聲問道,聲音在寂靜的夜裡傳得很遠。
然而回應他的,隻有那一下又一下、執著不停的敲門聲。
“咚咚咚,咚咚咚”,敲得人心裡直發毛,頭皮一陣陣地發麻。
當他那瘦骨嶙峋的手剛觸碰到門閂,一股徹骨的寒意猛地從指尖躥上脊梁,他的手瞬間僵在了半空。
不知為何,心底毫無征兆地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這大半夜的敲門人,透著說不出的詭異和陰森。
“李老頭,你倒是開門呐!”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是村裡出了名大膽的獵戶趙大膽。
李老頭長舒了一口氣,嘴裡念叨著:“你這小子,大半夜的,嚇我一跳。”說著,便伸手打開了門。
一股刺骨的寒風“嗖”地灌了進來,吹得油燈劇烈搖晃,昏黃的燈光在黑暗中瘋狂搖曳,隨時都可能熄滅。
門口,趙大膽的身影被拉得老長,他的臉色慘白如紙,毫無血色,眼神中透著無儘的恐懼,那模樣仿佛是見了世間最可怕的東西。
“趙大膽,你這是咋了?臉色這麼難看。”李老頭疑惑地問道,心裡也隱隱覺得不安。
趙大膽張了張嘴,喉嚨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發不出半點聲音。
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不停顫抖著,緩緩抬起手,指向村子的另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