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明重返N城NH資管總部那日,金融街的雲層壓得格外低沉。他親手將丈二宣紙書就的「正本清源」懸於頂樓會議廳,墨跡未乾的驚蟄體在射燈下泛著冷光。 連續七十二小時,青銅台燈在檔案室投出晃動的光暈,他指節叩過十年間泛黃卷宗,某頁夾著的燙金合同突然灼痛指尖——七年前那個暴雨夜,林建明將鋼筆拍在虛假評估報告上的悶響,此刻仍震得他太陽穴突突作痛。 這個燕京財經大學金融係的高材生,曾以筆試榜首之姿叩開金融體製的大門,卻在入職次年撞破部門主管林建明與地產商的密帳。 當他把烙著紅手印的證據鏈遞進紀委鐵窗,反被「破壞行業穩定」的鋼印烙進職業生涯。 記得那天電梯間,同期李明遠將滾燙的咖啡杯塞進他掌心:「滄浪水濁,何不濯足? 」三個月後他果然被「流放」至地下三層,終日與上世紀九十年代的泛黴票據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