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日落西山。
四名男子扛著背包,穿著破舊的衣服,欣喜若狂走出黑大門,陽光很是刺眼,伸手遮住雙眼。
門前停著神車,高飛拉開車門,大手一揮:“四位朋友,上車!”
四人麵麵相覷,獄友互相熟識,遭遇同一仇家陷害,還是難兄難弟。
王磐光頭鋥亮,挺著啤酒肚,毫不猶豫第一個上車。
開酒吧的丁勇和混江湖的曹闖,互相對視一眼,隨後上車。
宋忠最後上車,問道:“這位朋友,請問怎麼稱呼?”
高飛戴著墨鏡,咧嘴一笑:“稱呼我飛哥就行,我老板出手,撈得四位朋友,開車進城。”
路人甲發動神車,晃晃悠悠下山,駛向市區方向。
宋忠好奇的道:“請問老板如何稱呼,大恩不言謝。”
高飛客套:“不好意思,沒有老板吩咐,不能透漏姓名。隻能告訴你們,老板是葉大少的死對頭。”
王磐豪邁的道:“這句話足夠了,我們是同一個戰壕的戰友。”
宋忠掏出一元硬幣,苦澀的道:“宋家破產,我兜裡隻剩一個鋼蹦,隻能流落街頭,明天就得要飯。”
丁勇提議:“宋大少是酒吧常客,當酒吧經理正合適,你跟我回去,準備酒吧開張。”
曹闖笑道:“我是撈偏門的,來錢速度最快,宋老弟要賺錢,跟我混也行,吃香喝辣的,共同闖一闖。”
高飛插話:“老板考慮到,剛出來手頭緊,一人發放十萬盤纏。”
打開牛皮紙袋,開始分發盤纏,辦事效率很高。
四人滿臉笑容,激動得熱血沸騰,接過沉甸甸的大捆紅票子,知道遇到貴人,對未來充滿希望。
宋忠興奮的道:“多謝飛哥,感謝老板慷慨解囊,不知有什麼要求?”
高飛搖頭:“沒有任何要求,我老板不差錢,最喜歡雪中送炭,江湖救急,資助朋友。”
王磐豎起大拇指:“夠意思,老板有魄力,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四人很有默契,旁敲側擊打聽,想知道老板身份。
高飛閉口不談,四個家夥賊頭賊腦,貌似都不是好鳥,要是知道趙鋒身份,讓葉一鳴給逮住,還不把趙鋒給賣了。
神車速度飛快,道路有點顛簸,風馳電掣駛入郊區,停在公交站台前。
高飛拉開車門,笑道:“祝四位朋友好運,拜拜!”
四人相繼下車,揮手向高飛告彆,目送神車離去。
曹闖聚精會神,默默記下車牌號,拿出筆記本圓珠筆,快速記錄下來,又放回背包之內。
宋忠豪爽的道:“兄弟們,吃個散夥飯,我請客。”
丁勇笑道:“宋老弟,錢省著點花,盤纏不多。”
宋忠伸手一指,路邊正宗砂鍋壇肉,調侃道:“這不算鋪張浪費,啃了三年窩頭,吃壇肉改善一下夥食。”
王磐讚歎:“以宋老弟的人品,以前朋友很多,很受歡迎吧。”
宋忠感慨萬千:“宋家鼎盛之時,朋友遍地都是。宋家破產之時,沒人認識我宋忠,走啦!”
四人走進小吃店坐下,8份壇肉,8份羊肉燉豆腐砂鍋,12瓶冰啤酒,外加20張蔥油餅,擺了滿滿一桌子,熱氣騰騰香氣四溢。
四人熱淚盈眶,狼吞虎咽吃起壇肉,終於又見到肉了,喝著帶著冰渣子的冰啤酒,從天靈蓋涼到腳趾頭,精神驀然一震,感覺又活過來了。
黑暗時光過去,前途一片光明。
王磐問道:“宋老弟,你有什麼打算?”
宋忠麵無表情,喝光一瓶啤酒:“等我錢花光了,拉葉大少墊背,這口氣憋了三年,我沒咽下去,不出這口氣,死都不甘心。”
丁勇勸說:“不要鋌而走險,那孫賊身邊保鏢如雲,好對付的話,老王一刀下去就剁了,還輪得到你出手?”
王磐吃得滿嘴流油,狂傲的道:“我家世代屠戶,殺豬隻需一刀,沒有葉嘯當擋箭牌,那孫賊早咯屁了。”
丁勇笑道:“宋大少沒地方去,跟我回酒吧上班,給你安排住宿,我的酒吧關門四年,需要從新營業,大乾一場。”
宋忠道:“我在郊區租房子,等酒吧開業之後,通知我上班就行。”
曹闖豪邁的道:“人生四大鐵,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一起分過臟,一起飄過鶬。咱們同過鐵窗,絕對是鐵哥們,比老同學還鐵。”
王磐豎起大拇指:“沒毛病!鐵哥們不能斷了聯係,互相留個手機號,有空常聯係。”
四人掏出手機,幾年不開機,電早耗光了,找服務員拿來插排,手機卡都停用了,又交話費激活,互留手機號碼,愉快碰杯暢飲。
王磐吃飽喝足,第一個告辭離去,迫不及待回家看老婆,家有嬌妻很不安全,打車回到家,開門進去一看。
地麵散落一層灰塵,家具家電原封不動,跟五年前一模一樣,沒有任何變化,仿佛時間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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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磐眉頭緊鎖,臉色陰晴不定,打開衣櫃查看,他的衣服都在,又掀開床板暗格,存折不翼而飛,多年積蓄沒了。
撥打老婆電話,對麵響起一陣忙音,響起熟悉的溫柔電子音。
“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又連續回撥三遍,確定空號無疑。
五年過去了,老婆換號很正常,王磐自我安慰,又撥打娘家人電話,終於打通小舅子電話。
“喂,我是你姐夫,你姐去哪了?”
“哪個姐夫?”
聽到問話,王磐臉色一變,心底咯噔一下,五年無人探監,老婆不會出事了吧。
“我是你磐哥!”
“沒到十年,你怎麼出來了?”
“少廢話,你姐去哪了,怎麼不在家?”
“唉,這事說來話長,我跟你詳細說說,你不要著急。”
五年之前。
老板娘從後門逃走,回家收拾行李,帶走所有積蓄,連夜逃回鄉下娘家避難,很快得到消息。
王磐傷人被抓,招惹葉大少,最少要啃十年窩頭,想出來難如登天。
娘家也不安全,老板娘心驚膽戰,投靠遠在魔都的舅舅,意外邂逅金毛小哥,飛往澳洲組建新家庭,家裡有牧場養牛,開了肥牛火鍋店,孩子都三歲了。
“沒經過我的同意,我老婆改嫁了,開神馬國際玩笑。”
“姐夫!不對,你是前任姐夫,我還是叫你磐哥。”
“少扯犢子!勞資剛出來,就成了活王八,我要找金毛決鬥。”
“磐哥冷靜!這事不怪我姐,罪魁禍首是葉大少,臭名昭著的包場之王。我姐嚇得跑路,無依無靠的,她隻想好好活著,有錯嗎?”
“你姐地址給我,我要飛過去。”
“不可能,打死我也不會給你,再說你沒護照。你的仇家是葉大少,沒有他出現,你還是我姐夫,還開著火鍋城,跟我姐過著幸福生活。”
“你姐手機號給我,我跟她聊聊。”
“沒有,你耗子尾汁,就這樣!”
對麵掛斷電話,王磐重重一拍茶幾,茶幾轟然倒塌,木板散落一地,揚起一片灰塵。
王磐怒發衝冠,老臉慘綠,氣得都要爆炸了,恨透了葉大少,沒有遇見他,不會啃窩頭,老婆不會改嫁,人生走向低穀。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王磐走進廚房,取出祖傳大菜刀,找出磨刀石,精心打磨起來
天黑之後。
馬裡奧酒吧門前,金色牌匾閃爍五彩燈光,人來人往很是熱鬨。
宋忠租好房子,陪丁勇回酒吧看看,準備開一瓶珍藏紅酒,慶祝出來。
宋忠和丁勇停下腳步,互相對視一眼,感覺很是奇怪,丁勇進去三年,酒吧為何還在營業?
丁勇揉了揉眼睛,左右看看,疑惑的道:“不可能,我的酒吧早關門了,名字也不叫馬裡奧。”
宋忠調侃道:“可能是嫂子開的,生意不錯。”
丁勇臉色陰晴不定,不爽的道:“我沒有老婆,門市房是自家房子,進去瞧瞧。”
二人走進酒吧,點了兩瓶啤酒,找來服務員打聽,遞過一張百元大鈔。
服務員收下小費,笑盈盈講述起來,酒吧開了三年,老板是葉嘯,正是葉大少的狗腿子。
丁勇陷入沉默,擺手打發走服務員,原來是狗子鳩占鵲巢。
宋忠低聲道:“不要打草驚蛇,狗子認識咱倆,必然通知葉大少,出來的消息暴露,他會提高警惕。”
丁勇愕然:“宋老弟,你不會真想當刺客,葉大少身邊高手如雲,沒等靠近就得被撂倒,你還得進去。”
宋忠點燃一支香煙,自嘲:“我是窮光蛋,沒房沒車沒老婆,標準三無人士,拉葉大少墊背,絕對超值。”
丁勇點頭:“行,我找狗子算賬,顧忌也得挨揍。”
舞池熱火朝天,一群殺馬特活蹦亂跳,抽筋跳著街舞,葉嘯拄著拐杖,一條腳照樣跳舞,身邊美女環繞,還挺受歡迎的。
宋忠咧嘴一笑:“有點意思,這裡是狗子據點,葉大少能來嗎?”
丁勇搖頭:“酒吧檔次太低,葉大少身份高貴,不可能來的。”
宋忠道:“可惜了,酒吧環境這麼亂,正好適合下手。”
丁勇也是醉了:“我再勸你一句,衝動是魔鬼,好不容易出來,不好好自由生活,還想回去啃窩頭。”
宋忠笑而不語,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葉大少出賣兄弟,橫刀奪愛,害得他進去三年,這口氣憋了三年,必須要清算。
葉嘯心花怒放,手舞足蹈跳得過癮,搖頭尾巴晃,儘情揮霍青春。
另一邊。
曹闖返回家中,坐到沙發打開電話簿,聯係曾經的小弟。
準備東山再起,卷土重來,到苦窯進修歸來,身份更加顯赫,出來就是大佬,自我感覺良好。
“喂,我是曹闖,已經出來了,你混得怎麼樣?”
“原來是闖哥,我早不混了,目前在外地打工,賺錢攢老婆本,回家好娶媳婦。恭喜你出來,等過年回老家,我請你喝酒。”
“過年回來,記得通知我,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