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大皇子有些微微動容的模樣,白芷直接將兩罐蜜餞塞到了他跟著的小太監懷裡,“殿下,兩瓶蜜餞而已,您無需跟奴婢客氣,隻要殿下您想要,奴婢隨時都可以做給您。”
大皇子:???
這話說的,他跟一個嬤嬤客什麼氣?
昭宣帝:???
她對自己平時好像沒有這麼好脾氣哦?
大皇子看著小太監懷裡的蜜餞,隻能順著白芷的話往下說,也不再提他要親自做蜜餞的事,“白嬤嬤,吾不是因為這兩瓶蜜餞才不與你計較,吾是看在你誠心悔過的份上。”
白芷連忙點頭,“是是是,殿下,奴婢明白。”
這句“是是是”其實白芷說得有些陰陽怪氣,但大皇子完全沒聽出來,倒是昭宣帝,又多看了白芷兩眼。
昭宣帝滿意地微微點頭,說實話,他也不同意自己的兒子去做什麼勞什子廚房之事,白芷這事做的還算圓滑,甚至不需要自己出麵勸軒兒。
“軒兒,你帶著蜜餞回去吧,還有,也讓你母後嘗嘗,朕記得她也挺喜歡白芷做的蜜餞的。”
“是,父皇,兒臣告退。”大皇子恭敬地應道,然後帶著小太監離開。
倒是白芷,回了禦茶房後才有空開始細想,大皇子是給皇後娘娘做蜜餞的,這好端端地,要蜜餞做什麼?
聽皇上最後的那句話,甚至都不知道是大皇子是為了皇後嬤嬤才找的她。
再聯想起之前她去坤寧宮被拒在殿外一事,白芷心裡有了一種不太好的猜想,皇後娘娘莫不是生病了吧?還是不能告訴皇上的那種病?
白芷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心裡已經在糾結著要不要告訴皇上此事,不說吧,好像不太好,畢竟事關皇上龍體;說吧,這事沒憑沒據的,還容易得罪皇後娘娘,到時候皇後娘娘一頂胡亂猜忌的帽子蓋下來,她就惹上麻煩了。
白芷都不知道,因為她心裡的猜想,此時的臉色有些陰沉,眉頭緊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這時,半夏端著一盤切好的西瓜走了過來,放在了白芷麵前,這西瓜是昨天從內務府領回來的,放井水裡放了一晚上,新鮮多汁又冰冰涼涼的,看著就誘人又解暑。
“白芷姑姑,你快來嘗嘗這西瓜,禦膳房那邊說可甜呢。”半夏剛剛回來,沒看見白芷的臉色。
白芷隻看了一眼,問道,“怎麼隻有這麼少?”
半夏垮著一張臉說道,“姑姑,皇上就賜給我們三個西瓜,三個西瓜全養心殿的人分,我們能分到這麼多都算不錯的了,有些人隻能吃到這薄薄的一片。”
說著,半夏就伸出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做了個手勢。
白芷:……
她連忙拿起西瓜就往嘴裡塞,生怕半夏和辛夷跟她搶,這西瓜可是好東西啊!
被半夏這麼一打岔,白芷直接把皇後娘娘的事放在了一邊,彆問,問就是記性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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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白芷板著一張臉麵無表情地在內禦膳房做這蜜餞,天冬和沉香在幫她打下手。
主子的命令,白芷沒辦法拒絕。
這時候,王美人輕手輕腳地走進來內禦膳房,她一進來,眼尖的許嬤嬤就把她攔住,“王主子,這是內禦膳房,您來乾什麼呀?”
這話說得可以說是很不客氣了,因為王美人的黑曆史,許嬤嬤不是特彆待見她。
白芷聽見聲,朝著門口望去,隻見王美人十分局促地站在門口,然後往裡麵瞄。
“許嬤嬤,我過來是找白芷的,我聽禦茶房的人說,她在這裡。”王美人指了指手上還桃子汁水的白芷說。
白芷挑了挑眉,然後洗乾淨手,跟著王美人來到一個無人的小角落。
“說吧,找我什麼事?”白芷對王美人也十分地不客氣。
王美人的臉紅了紅,摸了摸肚子,極其小聲地說,“白芷,我……我好像有身孕了。”
白芷上上下下打量了王美人一番,“你確定?”
王美人緊張地絞著手中的帕子,“我這幾天聞到肉的味道總是犯惡心,而且這個月的月事也一直沒來。”
白芷微微眯眼,直接拉過王美人的手開始把脈,然後很快就放下了她的手,肯定地說,“嗯,你已經有孕一個多月了。”
“一個多月了?”王美人的聲音突然變大,被白芷看了一眼之後又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很小聲地說,“不可能吧?我上個月還來了月事呢!”
白芷皺眉,又重新拉過她的手把了一回脈,“不對啊!你這脈象,確實是有孕一月有餘了,奇怪!”
白芷嚴肅地看著王美人問道,“你再仔細想想,上個月的月事是否與往常有所不同?比如量少、顏色深或者時間短?”
王美人看著白芷這麼嚴肅,有些慌了,反過來抓住白芷的手,“好像是比往常少了些,我當時以為是累著了,也沒太在意,這……該不會是孩子出什麼問題了吧?”
白芷把王美人的手掙脫開,敷衍地安慰她,“嘖,那不是月事,一些孕婦在有孕初期也會出現這種情況,是正常的,根據脈象來看,你的孩子一切正常。”
王美人聞言,鬆了一大口氣,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前,“那我就放心了。不過,白芷。我現在該怎麼辦呀?”
白芷:???
“哈?你問我?”
“嗯!問你!”麵對白芷那迷茫的眼神,王美人堅定地點了點頭。“這皇宮中,到處都是敵人,我若聲張出去,隻怕這孩子會遭了彆人的毒手。”
白芷一副看見鬼一樣地望著王美人,“你話本看多了吧你?皇後娘娘將宮裡管理地井井有條,從沒出現過妃嬪有孕後流產的事,皇上的三個皇子三個公主不都是平安降生了嗎?”
王美人聞言,攥緊了拳頭,眼睛都紅了,“她們是她們,我是我,她們背後都有家世,我孤苦伶仃的一個人,什麼都沒有,又如何保全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