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依央瞪大眼睛,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胸脯劇烈地起伏著,緊緊咬著嘴唇,努力克製住自己,但淚水還是在眼眶裡打轉。
她深深地呼吸了幾下,試圖平靜下來,又因為勢單力薄,隻能咽下了這口氣。
手緊緊地攥著這一層薄薄的披風,大步往易家的帳篷走去。
胡嬤嬤和嚴嬤嬤緊緊地跟在她身後,不讓易依央離開她們的視線。
雖然易依央走的很快,但還是隱隱約約地聽到那些貴女對著她的議論聲,更是氣的易依央整個人渾身顫抖。
“不是說腳扭了嗎?怎麼還能走得這麼快?”
“怎麼裝都不裝一下!”
“簡直是醫學奇跡!”
“我就說她是裝的吧!裝的那麼可憐,不就是想要人憐愛她嗎!”
“這種庶女最討厭了,到處裝可憐,手段跟我家的庶妹一模一樣。所以我娘親從來不帶庶女出門。”
“我們依慧是心善,才一直帶著她的,沒想到易依央就是個白眼狼,還把依慧推下水。”
“倒是可憐的依慧,一份善心喂了狗。”
易依央聽著這些話,雙眼一時失神,腳下一滑,還真的把腳給扭到了,整個人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三小姐,小心!”旁邊的秋葵試圖把主子扶起來。
易依央咬著牙,強忍著疼痛,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指甲都深深掐進了秋葵的手臂。
“好痛,我的腳扭到了!”
秋葵見狀,連忙朝著胡嬤嬤和嚴嬤嬤求救,“兩位嬤嬤,麻煩你們過來扶一下三小姐吧!”
胡嬤嬤和嚴嬤嬤冷眼旁觀了一會,看著三小姐臉上的痛苦不像是假的,也就直接上手扶起易依央。
畢竟易依央還是主子,她們總不好在外麵也漠視主子。
不過手下的動作就不似秋葵那麼溫柔了,而是十分粗暴地把易依央架起來,大步往帳篷走。
易依央吃痛,但也不敢大聲叫出聲,生怕兩位嬤嬤就這樣把她丟下,隻能把怨恨埋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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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娘娘的帳篷。
此時的易依慧已經用熱水擦乾了身子,換了一套嶄新的湛藍煙羅綺雲裙,身上還披著一件狐狸毛披肩,乖乖地捧著一杯熱薑茶在喝。
不過她披著漆黑如墨的長發,身後的夏荷拿著布幫她擦乾頭發。
皇後一臉無奈地看著自家妹妹,“你啊,下次彆那麼衝動了。”
易依慧委屈巴巴道,“姐姐,我就是氣不過嘛,誰讓易依央把我推下水的。”
皇後輕輕歎了口氣,“你呀,總是這麼莽撞,那麼多人在呢,都看到你把三妹妹給推下水,傳出去多難聽。其實等秋獵結束回家,父親和母親會幫你討回公道的。”
易依慧小臉一紅,喏喏地說了一句,“姐姐,當時我沒有想那麼多嘛!”
皇後被她這副模樣給逗笑了,“好了,下次可彆這樣了。”
這時,帳篷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易夫人走了進來。
“參見皇後娘娘。”易夫人行禮道。
皇後連忙親自起身扶起易夫人,“母親何須多禮。”說完,連忙拉著易夫人坐下。
易夫人轉頭看向易依慧,眼中滿是心!疼和擔憂,“依慧,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易依慧拍著胸脯,十分自信地說,“娘,我哪有那麼弱,您放心好了。”
易夫人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這秋日溪水寒涼,一定要注意。”
皇後見狀,“依慧,趕緊把這薑茶給喝了,驅驅寒。”
易依慧小嘴一癟,隻能慢慢地一口一口把薑茶喝了。
易夫人又開始對著女兒說,“慧兒,最近依央是越來越不安分了,你離她遠一點。”
易依慧哐當一下把杯子放下,十分委屈地說,“娘,是易依央非要粘著我,甩都甩不掉,我能怎麼辦?”
說得好像她很喜歡跟易依央一起玩一樣還不是易依央非要貼過來。
易夫人心疼地拉過易依慧的手安慰道,“慧兒莫要難過,易依央若是再糾纏你,娘來教訓她。”
易依慧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撒嬌般地點了點頭,“娘親最好了。”
皇後娘娘身處宮中,並不知道易依央最近是有多不安分,但還是開口提點一句,“依慧,娘的意思是讓你多長個心眼,對三妹妹可彆毫無防備。像今日,你若是有所預防,三妹妹能把你推倒水裡麵去嗎?”
易依慧想了想,若有所思地回了一句,“姐姐,我曉得你的意思了。”
易夫人看著易依慧沒什麼事,就準備跟皇後娘娘告辭。
皇後娘娘舍不得她們,自從她嫁人之後,就沒怎麼跟家裡人一起吃過飯了,“娘親,時候不早了,都快要到午膳時間了,留下來一起吃吧。”
“好啊好啊,姐姐最好了。”
易夫人想了想,索性也留下來吃飯。
畢竟這裡不是宮裡,沒有這麼多的規矩。
就在皇後母女三人其樂融融地聊天的時候。
春梅找到了白芷,悄悄地往白芷手中塞了一個香囊,“白芷姑姑,今日真是多虧了姑姑,我們家二小姐才沒有出事。”
白芷捏了捏香囊,不是鼓鼓的,而是癟癟的,再仔細一摸,裡麵還有張紙。
白芷估摸著是這香囊裡麵塞的是銀票,她心中暗喜,手把香囊攥得緊緊地,然後小心翼翼地將香囊輕輕地放在衣襟裡。
嘿嘿,她這輩子在宮內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收到銀票呢!
春梅見著白芷收了,意味著此事兩清,便和白芷相視一笑,才各自回了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