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主任看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
就算是有仇,也不能這麼報吧?校長四五十歲的人,都昏過去了,還不解氣嗎?
“何同學,你這是乾什麼啊!”
剩下的幾個主任都怒了,露胳膊挽袖子地想要上來推開她。
但是何南星一抬眼,那眼神裡的冷冽銳利,讓他們仿佛被老鷹盯上的田鼠,頓時沒了膽子。
說出來大概都沒人會信,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子的眼神,居然能可怕到這種程度。
偏偏他們就遇上了。
沒人敢再來阻止,何南星踩完了胳膊,又踩腿,最後還在校長腰側用力踢了兩腳。
才滿意似的收手。
“去把他扶起來,他醒了!”
幾個主任連忙過去,七手八腳地扶起校長來。
校長果然醒了,睜著眼睛茫然看著幾個主任,還有些摸不著頭腦:“你們怎麼來了?是有什麼事嗎?”
幾個人麵麵相覷,誰也沒敢說何南星剛才乾了什麼。
校長忽然覺得這幾個人的唯唯諾諾十分礙眼:“一個個的怎麼了?說話啊!沒什麼說的就回你們自己辦公室去,都在我這兒杵著乾什麼!”
褚主任有些意外。
自從他來到這裡,校長雖然笑的時候不多,可也從來沒跟他們幾個說過重話的。
這暈過去又醒過來,怎麼跟被人奪舍似的,脾氣這麼大?
校長的目光對上何南星,似乎想起剛才的爭執來,聲音又大了不少:“何南星,你不要以為我是膽小懦弱,我告訴你,我是個醫生,我知道治病要怎麼治!”
“有的病可以大刀闊斧,有的病隻能保守治療!因為我知道”
“你知道憑你的能力,哪怕加上整個靈樞學院,也根本治不了!”
何南星接著他的話說下去,微微一笑:“但是我能!”
她兩隻手撐在桌上,上身微微前傾,昂著下頜跟校長對視。
在校長麵前並不占優勢的身高,此刻卻格外有威懾力。
“現在,你要決定的是,跟,還是不跟?”
校長感覺有一種久違的少年意氣頃刻間衝上大腦,幾乎忍不住就要脫口而出一個跟字。
他死死咬住牙關,憋得頭腦發脹。
“校長,你這些年謹慎太過,膽氣心胸都弱了很多。剛才昏迷的時候,我替你打開了一部分的經絡,所以你會覺得氣息順暢充足,發脾氣都有精神了。現在要是再憋著,到時候又會重新落下病根。”
“靈樞學院也跟你一樣。”
“它隻是年紀大了,不代表它已經老得不中用了,現在有人能夠救它於微弱,你真的要放棄這個機會嗎?”
“我對靈樞學院是有情懷的,但是我對您,抱歉,還沒有那麼深厚的情誼。”
“今天如果你不選,也沒有關係。”
“但等到以後事情明朗,大家都想站隊的時候你再來,我可以接受靈樞學院,但是不會再接受一個懦夫來做學院的校長!”
何南星把帖子拍在桌子上。
“跟,就是一榮俱榮;不跟”
“輸的一塌糊塗?”
褚主任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我的字典裡,沒有輸這個字。”
何南星看他一眼,隨手將黑帖子收起來。
“校長,胸有成竹,跟狂妄自大,不是一回事兒。”
何南星看了眼頹然坐在椅子上的校長。
“周一的時候,大師仍舊回來。我答應的事情,我會做到。算是我給你做校長時期的靈樞學院,最後的一件禮物!”
她說完,轉身就走。
藥理學主任很惜才,尤其何南星這樣能在藥理上拿滿分的學生,他有些著急地想要勸一勸。
“何南星同學,你先彆衝動,咱們有什麼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嘛,校長”
校長沉默著不表態,而何南星更是腳步不停,他說話的功夫,她已經徑直出了辦公室,揚長而去了。
“你們幾個,都是我聘請來的。”
安靜到尷尬到氛圍裡,校長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低聲開口。
“今天這個事兒,你們也幫我參謀參謀,何南星同學,被醫委會宣布除名了!”
除了褚主任,彆的主任還不知道這件事。聽他說完,藥理學主任立刻就炸了鍋。
“為什麼?這孩子做了什麼事情?有證據嗎,查驗過嗎?”
“老莫,你先彆這麼激動。你忘了,凡是這樣直接除名的帖子,一定是有人拿身家擔保,才能告得下來的。”
褚主任歎息一聲:“所以我想,這孩子可能是得罪了什麼大人物。”
“有道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孩子,一看就不是那種韜光養晦的性格。”
幾個主任紛紛搖頭歎息,校長抬起頭來看著他們。
“我不想聽你們分析這張黑帖子是怎麼來的。不管什麼原因,它已經送到這裡來了。現在擺在咱們麵前的,隻有兩條路。”
“一條路,是以何南星母校的身份,開除何南星,並公告警示全校,向醫委會表明咱們的態度;另一條,就是堅定支持何南星,舉全校之力,為她正名!”
校長說的很慢,一字一句深沉有力。
連他自己都有些驚訝。
以前的他,彆說去做這些事情,就是想一想,都覺得心驚膽戰。
難道真像何南星說的那樣,他已經謹小慎微太久,謹慎的過了頭,連當機立斷這種決心和勇氣都喪失了嗎?
主任們沉默片刻,褚主任忽然站了出來:“校長,有句話叫長江後浪推前浪,可是在何南星身上,我見識了什麼叫天才!”
“這樣的人出現,天生就是要來改變世界,改變格局的,我相信她!如果您不願意拿學校來冒險的話,我可以辭職,我願意賭上我的職業生涯,支持何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