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是周景元!
這世界未免太小了。
何南星心裡感歎一聲。
周景元見她沒有說話,立刻有些急促的開口。
“如果你真的能治好我奶奶,我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你!或者,你要我做什麼都行,隻要你肯治好我奶奶!”
“對對對,何小姐,隻要你能治好我母親,什麼條件你隨便開,我周靖一定給你辦到!”
何南星有些無語,先對著周靖點點頭:“周先生,我救老太太,您隻要付我診金就好,我沒有什麼其它條件。”
“周學長,治病救人是我自己要做的,我也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情。”
何南星說著取出針包。
“周先生,麻煩你們都出去吧,我要為老夫人施一次針,你們在會對治療效果有影響。”
“哦,好,好,我們出去!”
周靖現在對何南星的話幾乎等同聖旨,一手拉住周景元,就要開門。
“我可以幫忙,給你做輔助!我也學過針灸的!”
周景元直直盯著她,語氣裡有幾分急切。
何南星眉頭微蹙,抬頭正要說話,就聽見秦煜庭低沉有力的聲音。
“學過和精通是兩碼事,你不能做到的事,最好就是閉嘴聽話,否則受折磨的還是你奶奶!”
周景元驀然轉頭,盯著秦煜庭。
秦煜庭毫不猶豫的直盯回去。
周靖狠狠拉了一把侄子:“不要胡鬨!快出來!”
秦煜庭最後一個出門,溫聲叮囑:“小心,我在外麵等你!”
幾個人才出門,迎麵就看見監理大夫帶著七八個白大褂風風火火的走過來。
“還是阮主任有經驗啊,病人進院的時候那麼凶險,一針下去就止住了。”
“是啊阮主任,我剛才發現有波動都嚇了一跳,沒想到居然沒發作起來!”
“就是,阮主任您真神了!”
阮主任有些自得的笑了笑,擺手示意他們。
“好了,你們也不用拍我馬屁。這種病例很少見,幸虧我年輕時見過一些,不然也不知道怎麼弄。帶你們去看看,也算長點見識。”
門口周靖的臉色已經黑了。
發病的時候他隻會在屋子裡看數據,現在人穩定了他又跑來打攪?
“我母親睡了,你們彆進去!”
阮主任不以為然:“我知道她睡了,那一支藥最起碼能保證她睡到明天早上。好好休息才是治病的根本,我帶他們進去看看情況。”
“不行!”
這一次說話的是周景元。
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他指了指窗戶:“有人在裡麵,用不著你!”
這話就不僅是不客氣,甚至根本沒留麵子。
就差明晃晃指著阮主任鼻子說他不中用了。
阮主任臉色泛紅,氣得都忘了在醫院病房不能大聲喧嚷的規矩,惡狠狠衝著周景元咆哮。
“你什麼意思?要是不願意治就趕緊滾,要不是我一支藥,病人早就昏厥過去了!忘恩負義……”
樓梯處忽然過來幾個男人,上來兩個不由分說的架住阮主任,一條手帕捂住了他的嘴。
阮主任立刻嚇得不敢動了。
被人圍在中間,那七八個人也頓時不敢動了。
秦煜庭冷冷掃了一眼那七八個人:“閉嘴,懂嗎?”
誰都不敢說話,甚至不敢點頭,隻能用眼神表達聽懂了。
一群人像是要探視一樣,守在門口,安靜如雞的等著裡麵的人出來。
秦煜庭微微舒了口氣,向周靖頷首:“抱歉周伯伯,我擔心南星被影響,擅自做主了。”
周靖搖搖頭:“伯伯今天來得急,人手還沒到,不然,我早就動手了。你做得好,伯伯謝謝你!”
周景元忽然不屑的哼了一聲。
“哼,這算什麼本事?有能耐,就跟他在醫學上一較高下,在他最擅長的領域打敗他!”
“景元!”
周靖低喝一聲,有些歉意的看向秦煜庭。
卻發現秦煜庭根本沒有注意這些,隻是全神貫注的透過門上的窗口,盯著裡麵。
病房的玻璃窗,是半透明的磨砂麵,影影綽綽能看見裡麵的人的動作。
不知等了多久,何南星才開門出來。
“老太太暫時沒什麼問題了,下一次發作時間會延後到明天晚上。明天白天,老太太會清醒過來,認得清人,可以說話,注意不要勞累,飲食不必忌諱,喜歡什麼吃什麼,我明晚再來。”
周靖大喜過望。
自從他母親得了這種病,這是第一次,有人能夠直白明確的說出老太太的病症,還能確切告訴他治療結果和後續。
甚至能精確推算出具體時間。
“好的,何小姐,那我明晚派車去接您!辛苦您了!哦,您的酬勞,我馬上給您轉過去!”
周靖連稱呼都變成了敬語,對何南星簡直奉若神明。
“酬勞不著急。”
何南星擺擺手:“倒是有幾味藥材需要儘快去找,老太太的病情耽誤的時間長,需要輔助藥物治療。”
她說著想要拿紙筆寫下來,剛一摸口袋,麵前已經有紙筆遞過來。
看著熟悉的手捏著紙筆,她微微莞爾,順手接過唰唰寫了幾種藥材名字。
“就是這些,最好能在半月內找齊。”
周靖捧著那張紙,就像捧著稀世珍寶,隻會不停點頭答應。
秦煜庭伸手把紙筆接了過去。
“走吧,我送你回學校。”
“回學校的話,我跟何同學順路。何南星同學,你跟我一起回去!”
語氣生硬的不像邀請,倒更像是要求。
秦煜庭眉頭微皺。
沒眼色這個詞,大概就是給周景元這種人發明的吧?
偏偏周景元自己還不覺得,說完了就大步當先往前走。走了兩步一回頭,看見何南星並沒有跟上,眉頭就皺起來。
“你怎麼還站在那兒?學校沒有宵禁時間,宿舍可是有關門時限的。你難道想睡外麵嗎?”
“快點兒跟我走啊!”
秦煜庭向著周靖點了點頭,便向著和周景元相反的方向邁步。
“南星,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