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柔柔一笑:“好的,師姐,老師總是最疼你的。”
那是自然。
這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杜青黛得意一笑,轉頭示威似的看何南星的反應。
沒想到她壓根沒聽,正在慢條斯理得給自己整理衣服。
妃紅色的雲錦大衫,襯得何南星更加目秀神清,身姿飄逸。
杜青黛又來了氣。
哼,不過一副氣囊罷了,誰知道是不是個繡花枕頭呢?
怕也是沒見過好東西,才入門拜師而已,就穿得這麼張揚!
竟然敢壓過她這個師姐!
杜青黛白了何南星一眼,搶先走到門口擋在她前麵。
“入門就要懂規矩。我是師姐,也是將來的傳人,你雖然比我大,也必須事事以我為尊。為長為尊先行,這是今天教你的第一個規矩!懂了嗎?”
哼。
她昂頭說完,也沒再管何南星什麼反應,施施然拎著衣擺邁步就走。
沒想到何南星壓根沒想理她,隻是細細整理好自己衣著,確保妥當。
小雪站在門口等著,直到何南星整理完淺笑開口:“何小姐,收拾好了嗎?我帶您過去。”
何南星端了木盒,點了點頭。
走過蜿蜒曲折的走廊,迎麵五間開闊大廳,才是今天的正地方。
何南星邁步進去,先將木盒交給身旁的小雪,接著麵向北牆上得祖師爺畫像虔誠跪拜。
起身後,杜老便迎了過來,受了何南星一禮後,擺手示意。
“拜師儀式,啟!”
悠長厚重的聲音響起,何南星便跟著隨著小雪的引領上前兩步,跪在拜墊上,恭敬肅立。
等著杜老請出恩師畫像,小雪又把木盒拿過來。
何南星取出自己親手寫的拜師帖,舉婚頭頂,而後一字一句朗聲誦讀:“祖師爺在上,今何氏女南星……”
念完之後,這封拜師書便被在三柱清香上引燃,表示已經告知祖師爺和師父。
因為是代師收徒,何南星向師父敬茶獻禮,以及師父贈送回禮,便都由杜老代勞。
杜老略飲口茶,便放在一邊,收了何南星敬獻的六色拜師禮之後,才掏出一個色澤紅亮,一尺見方的盒子來。
下首站著的杜青黛,眼睛緊緊盯著主位,細白的手指捏在椅背上,越發泛白。
她見過這盒子!
師父把它收在保險櫃裡,寶貝得不得了,說那是師祖留下的單方和藥方殘稿,不知她們中有誰能在將來複原。
她一直認定,那人非她莫屬!
怎麼現在給了這個才入門的臭丫頭!
杜老打開盒子,鄭重交到何南星手上:“南星丫頭,這是恩師的心血。我一生未能研究透徹,弟子雖多,也無人能當大任。此後這些,就都托付在你身上了!切記勤勉,不要辜負恩師期望,將我中醫學發揚光大,普救世人!”
何南星雙手接過盒子,沉聲答應。
二人起身後,杜老便轉身與何南星共同站在畫像前,何南星又後退半步以示尊敬。
一同叩首過後,聲音再起響起:“拜師儀式,終!”
何南星麵向杜老,恭敬行禮,口稱師兄。
杜老笑得高興,連連點頭:“好好,咱們從此就是一家人了,丫頭不用多禮!”
“你說要低調,所以咱們今日誰也沒請,等來日你學有所成再說。不過你師侄好好從學院回來休假,正好趕上,可不是我安排的。”
“這份見麵禮,你是省不了了。”
說完就笑著招呼杜青黛:“青黛過來,這是你才入門的小師姑,快來拜見!”
杜青黛緊咬著唇,萬沒想到何南星拜的師居然是師祖,憑空高了她一輩兒不說,還得了師門傳世的至寶。
仗著這樣特殊的身份,從此就可以被所有人另眼相待。
她憑什麼?
眼看杜青黛站在那裡不說話,杜老有些詫異,笑著替她打圓場。
“這孩子今天是怎麼了?為師替你師祖尋到一位天賦卓絕的繼承人,來日咱們中醫興盛有望了!快來見過你小師姑,將來你們還能一起結伴去學院呢。”
繼承人,天賦卓絕,去學院……
杜青黛死死盯住何南星,幾乎是從牙齒縫兒迸出幾個字來。
“我不可以嗎?”
“青黛,你嘟囔些什麼,快過來拜見啊,小心你小師姑笑話你不知禮,扣了你的見麵禮!”
杜老還是頭一次見她這樣,不免詫異,走近幾步要來拉她。
“我不稀罕!”
杜青黛驀然喊了一聲,扶著椅子靠背的手死死抓緊,整個人身體都開始輕微顫抖起來。
她盯著何南星,眼裡的怒火幾乎實質化:“你憑什麼?你告訴我你憑什麼!”
杜老變了臉色,剛想嗬斥杜青黛,便被何南星拉住了胳膊。
“師兄,你收過許多弟子,也有不少是人中龍鳳,大概都等著有朝一日能扛起師門大旗,為師門增光添彩。”
“我這個半路拜師的小師姑,有人不服氣,也是人之常情。”
“就算今天你做師父的嗬斥了她,來日也免不了隔閡。不如讓我自己來跟她說?”
何南星說的話,杜青黛全聽在耳朵裡,頓時冷笑起來。
杜老覺得自己教授的弟子居然是這樣急功近利的心性,不免慚愧。
“南星丫頭,唉,讓你見笑了。師兄老了,難免嬌縱他們。此後門中的規矩,我想你也一並管理才好。”
還要管理門中規矩?
那本來是她的職責,她才是這一代弟子中的領袖,是最有可能完成師祖遺願的人!
杜青黛想起這些都被何南星輕而易舉的拿走,就恨得咬牙切齒,巴不得何南星能立刻從眼前消失。
“我九歲拜師,十二歲進入靈樞學院,十五歲成為教授實驗室的小組成員,十八歲單獨帶領團隊完成藥物實驗!到現在那種藥物已經開始作為臨床使用!能救千千萬萬人的命!”
杜青黛一步步逼近何南星,目光冰冷滿是怨恨,忍不住嘶喊起來。
“你又是憑什麼?你憑什麼!”
“你實驗研究的是什麼藥物,能告訴我名字嗎?”
何南星的目光沒有半點閃躲,坦坦蕩蕩的和她對視,語氣自然像是在和杜青黛討論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