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用慣了的傭人此刻憤憤不平,全都議論紛紛。
“何小姐,老太爺要讓你做孫媳婦,太太從來沒嫌棄過你家世不好,什麼事都肯教你做。現在既然沒緣分,你怎麼還做出這種事來,人窮也不能沒了底線啊。”
其它幾個廚師傭人也跟著竊竊私語,看何南星的目光都輕蔑起來。
“咱們雖然沒多麼富裕,也乾不出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來,自己沒有當鳳凰的命,還非要死乞白賴!”
“是啊,我要是有個女兒這種德行,直接就打死她,省得出來丟人現眼呢。”
“太太就少爺一個孩子,金尊玉貴養大的,教的那麼好,她一個野丫頭,哪裡配?”
“還不知道包裡裝了什麼彆的,一旦有了這偷雞摸狗的毛病,可是一輩子改不好的!”
陸思璿聽著議論聲,強壓住著心裡的高興,一臉真誠的從包裡拿出一張卡遞給何南星。
“何小姐,我這張卡裡還有十幾萬,沒密碼的,你儘可以拿去用。你把鎮安哥的玉佩還給乾媽好不好?那個不能拿去換錢的!”
“好孩子,怎麼能用你的錢!”
蘇玉婉按住陸思璿的手,瞪了何南星一眼。
“何南星,你家裡窮是你的事,秦家不欠你什麼!除了玉佩,你還拿了跟鎮安有關的什麼東西,現在立刻拿出來!”
蘇玉婉說著喘了口氣,又惡狠狠的看向何南星。
“我們鎮安年輕有為,大把的名門淑女等著嫁給她,要不是老爺子病糊塗了,你連我秦家的門在哪兒都摸不到!都說得這麼清楚了,還敢惦記鎮安,你也配!馬上給我滾!”
“哎呀,乾媽,彆生那麼大氣呀,小心身體。”
陸思璿嬌聲嬌氣的勸:“何小姐這一去就不能再回來,家裡家徒四壁,她一個女孩子,想拿點兒錢傍身,也是人之常情。咱們又不缺這個,給她一點兒沒什麼的”
她說著又拿出卡來,直接遞到何南星眼前。
“何小姐,你彆跟我客氣,快拿著吧。”
何南星眸光微動,視線掠過陸思璿的臉,又盯著那塊玉佩看了看,勾唇輕笑。
秦老爺子替孫子定親的時候,是給了她玉佩。
而今天上午,蘇玉婉跟她宣布婚約作廢的時候,她已經把玉佩還了回去。
至於現在這一個
“秦太太,我勸你看清楚再嚷。你們秦家傳家的玉佩,隨便都能作假,看來也沒什麼稀罕。”
蘇玉婉愣了一下,陸思璿下意識避開何南星仿佛洞察一切的視線,又低聲道:“乾媽,跟這種人置氣做什麼?她小門窮戶的,不過是想要點兒錢”
要錢?
何南星輕嗤一聲。
她要是真願意要錢,隻怕還輪不到屋裡這幾個人給呢。
眼看著匆匆而來的管家陳伯湊在秦明池耳邊說了一句什麼,秦明池拍桌子站起身來。
“胡鬨什麼!不像話!”
秦明池瞪了蘇玉婉一眼,又警告的看了眼陸思璿,直到兩個人縮著脖子退後,才看向何南星。
“南星,既然有人來接你,我們也不好多留,畢竟這裡也不算是你家了。陳伯,送何小姐出去,看看人來了沒有?”
何南星把背包拿下來,拉開拉鏈晃了晃:“秦先生要不要檢查一下?免得將來你們秦家的東西滿大街被人仿造,再賴到我的頭上。”
秦明池臉色發黑,把陸思璿手中的玉佩拿過來惡狠狠摔在地上。
四處飛濺的玉石碎末讓陸思璿和蘇玉婉同時驚叫起來。
“丟人現眼!給我滾到樓上去!來人,送陸小姐回陸家!”
蘇玉婉被秦明池的厲聲嚇到,乖乖被傭人攙著上樓,陸思璿更是縮得跟鵪鶉一樣,低頭飛快的跟著傭人出了門。
秦明池咳了一聲,看向何南星。
“南星,雖然你沒福氣進秦家門,但人各有命”
他話還沒說完,已經被何南星打斷。
“好了秦先生,場麵話就不用再說了。要不是你的乾女兒自作聰明非要拿個殘次品來給我潑臟水,我現在早就不用在這兒跟你廢話了。”
秦明池臉色陰沉:“何南星,你這是什麼態度?”
“你看不出來嗎?我這是不高興的態度。”
何南星冷臉說完,大步走出門來。
雕花大門處停著一輛黑色轎車,車前站著的年輕男人一見何南星就趕緊過來。
“是何小姐嗎?我是林先生派來接您的,您叫我小劉就好。”
何南星秀眉微挑,林先生?爸媽不是告訴她是在杜老家裡嗎?
這人殷勤打開車門,嘴裡不停的解釋:“杜老和何先生何太太現在都在林家的北郊莊園裡。杜老本來說派人來接您的,可司機路上出了些問題,於是就近用我們先生的車。”
“您放心,先生說您不喜歡惹眼,吩咐我開普通的。但車是新提的,裡麵整理得又乾淨又舒服”
急匆匆趕過來的管家陳伯剛好聽見最後一句,眼角瞟到車,冷哼一聲。
全新款的奔馳s,雖然也不算什麼豪車,可他都還沒開上呢,這小丫頭也配?
瞧這司機點頭哈腰的樣子,大概是把這姓何的丫頭當成他們秦家的人了吧?
這個司機可能還不知道,彆說什麼乾淨舒服的全新車,就是一輛十八手的破爛車,她以後一輩子也彆想坐上。
“何小姐,先生吩咐我告訴你,退了婚,你就跟秦家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了。那些規矩禮儀如果還記得,就多學學,對你也是有好處的。不過我想,那種窮鄉僻壤,飯都吃不飽,什麼規矩禮儀的,何小姐大概也用不上。”
他昂著頭,故意大聲說給小劉聽,讓對方知道何南星的身份。
可是沒想到小劉長得挺機靈,耳朵就像個擺設似的,根本聽不明白他的話,隻是一個勁兒的對著何南星獻殷勤。
而何南星更是壓根沒搭理他,直接坐進車裡。
陳伯頓時怒了,指桑罵槐:“狗就是狗,喂多好的飯,也學不了一點兒乖,天生的下賤命!”